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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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让她用余生的每一个夜晚去享受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九月也觉得自己无法融入这种奢靡的氛围。
尤其是看着自家二兮兮的老板穿着修整一新的钢铁侠盔甲，在美女们的簇拥下用手心的光束炸丢到空中的酒瓶取乐，简直愚蠢到家。曲线毕露的女郎们娇笑着在酒雨中嬉戏打闹，不时叼着艳红的樱桃送到托尼·斯塔克嘴边，而后者则咧着传说中的邪魅笑容统统接受。
这场景三观不正糟糕透顶，让九月空空如也的胃一阵阵翻腾，连带着斜上方的心脏也很空虚、很痛。她茫然地按着心口，却止不住那种不明的情感蔓延。
当斯塔克的目标改为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的时候，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九月终于受不了了。她冷着脸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却情不自禁地在门口站定几秒——音乐声、嬉笑声依旧，没有人往这边看，没有人在意她。九月自嘲地笑了一声，跨出门槛、顺手掩上玻璃的门页。
走廊上没有开灯，黏稠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推挤着她，让九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别、别乱想，她才不是怕黑——拐两个弯左数第二就是她的房间，九月拧开把手，凭感觉摸索她前几天靠岸时订购的一摞无机化学专业书籍和窗台上的手电筒——她现在不想憋在这里研究如此烧脑的东西，她想要吹吹风冷静一下。
九月抱着这些东西危险地翻上舱顶，在漫天星斗下盘腿坐好，打着电筒边看书边用夹在里头的铅笔做笔记，看到难点时会在无意中读出声音。微暖的夜风送来一丝海洋的咸腥，会令人联想起暴晒后的海藻和深海鱼。九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燥热的心一寸寸冷却，不再像刚才那样让她抓狂。
游艇停驻在夜半平静祥和的海面上，月光将深蓝的海染成了纯净的银，小小的荧光生物就像流星一般擦着船身淌过，与天空中的星河相映衬，把这片海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星辰大海。远离了靡靡丝竹，九月静下心试图默背书上的内容，顺便整理下自己繁杂的思绪。
“钯是第五周期Ⅷ族铂系元素的成员，是由1803年英国化学家武拉斯顿从铂矿中发现的化学元素，是航天、航空等高科技领域以及汽车制造业不可缺少的关键材料……”
——现在这种难过与酸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钯是银白色过渡金属，较软，有良好的延展性和可塑性，能锻造、压延和拉丝。块状金属钯能吸收大量氢气，使体积显著胀大，变脆乃至破裂成碎片……”
可是九月不会明白这种欲说还休心思的真义，她甚至还没往那方面想过。毕竟杀手可不会有什么所谓的“青春期教育”，而她从被组织捡回去的那一刻起就长大了，所以九月就是个情感白痴。
“要是有人指点我该多好。”九月一语双关地感慨，猛地把书往脸上一拍仰面躺倒。她满脑子都是“莫氏硬度”“晶胞”以及其他长得丧心病狂的词汇，但就是找不到钯的配位化合物和钯催化剂中毒的联系与区别……话说她到底是为了啥才要看这些折寿的东西啊喂！
“嘿，九月，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下去拼酒！”
字里行间都透着迷乱的低醇男声调笑着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除了玩疯了的托尼·斯塔克不会有第二个人。九月无奈地坐起身看他——喝得七荤八素的斯塔克手里还拿着一杯杜松子酒，真搞不懂他又是怎么上来的。
已经脱了装备的斯塔克摇摇晃晃地走到九月身边，“扑通”一声坐下来，然后一口干掉那满满的琥珀色酒液，还幼稚地杯底朝下向九月展示他真的全都喝掉了。他浑身酒气冲天，和刺鼻的香水味混杂成诡异的味道，熏得九月差点反应过激地把他踹下去、只有忙不迭地坐远几尺。
“你竟然嫌弃我，爸爸好心痛哦~哦~哦~”九月唯恐避他不及的反应有些伤人，斯塔克假意抹了抹眼泪，捏着嗓子用歌剧腔抑扬顿挫地抱怨。他的确醉得不轻，好像刚在酒坛子里洗过澡似的，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却异常成功地让九月气呼呼地挥起手中几千页的字典怒道：“闭嘴回屋给我好好睡一觉，都说过谁有你这种爹都会恨不得人道毁灭删档重来啦！”
——以前不会喝这么多的，一定是被那些女人迷昏头了，真、真是个混蛋！
狠狠拍下去的书意外地被糊里糊涂的斯塔克接住。他轻松地夺过，就着九月手电筒的光亮翻了几页，打了个酒嗝不屑地挥手说：“与其浪费时间看这么简单的书，还不如来问我——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超级天才托尼斯塔克！”他豪情万丈地拍拍胸口，紧接着又是“呃！”的一声。
这么简单的书……
咚！九月的小心脏猛中一箭，清晰的痛感几乎压过了先前的莫名心悸。虽然知道他现在说的最好都不要当真，可她真想把这个自恋到一种境界的家伙胖揍一顿！——都神智不清地差点栽下去了，竟然还有精力吹嘘自己是世界之王（I'm the King of the world.）！……想揍他，超级想，有没有人跟她组队？1=4速来！！！
“你不信？”斯塔克察言观色的能力好歹还留了那么一咪咪。九月的表情没变，苔绿色的眼像咆哮着风浪的海，写满了“呵呵”和“别逗了”。她挑战他尊严的行为彻底激起了斯塔克的斗志，他一把拉过九月，随便拿出一本书信誓旦旦地说：“哪里不会尽管问，我要是答不出来就把公司送你！”
——喂，等、等一下，别把公司当儿戏啊，小辣椒还有不知道在哪里的光头老爷爷会哭死的肯定会的！
“钯？催化剂中毒？怎么这么眼熟……哦，好吧，‘催化剂中毒’是指反应原料中含有的微量杂质使催化剂的活性、选择性明显下降或丧失的现象。我都可以把它的定义倒背给你听，不过这么说太抽象，让我给你举个例子……”
酒精上头的斯塔克内里居然依旧是个严谨的理工生，再复杂的文字被他一解释都像1+1=2一样简单，让自学了两天还没理清个中关系的九月无比挫败——凭什么这世界上就没他不会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不，这不科学！
九月的注视越发炽热，暗含的复杂情愫却被斯塔克自动理解成了小女孩的钦慕与崇拜。他潇洒地一捋头发，“谦虚”地说：“其实我懂的也不多，就是你不知道我我全知道而已。别太感谢我，真想表达爱慕之情就交学费吧，我可不是白教的~”
强忍着“拍死这货”的澎湃心潮，九月眨了眨眼睛冷冷地回答：“我没钱。”——都说过他还没有发工资呢！
“没有钱，那给我一个吻如何？”斯塔克轻佻地凑了过来，迷离的眼神和纵情的笑容在朦胧星光下格外诱人。九月的喉咙一下子很干很干，说不出话来的她只好欲盖弥彰地扭过头，发出一声不对味的嗤笑。
九月一如既往的无谓让斯塔克有些孩子气的恼火，酒也醒了大半。他咬着牙低吼道：“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九月——只是个孩子就什么都无动于衷一点也不好玩！你怎么能不需要我呢？”
少女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所有无足轻重的过客；她的气息寡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从此不见。对于这个强硬地闯进他的世界却还没有受到严厉惩罚的女孩，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带走她。
“无论是谁。”——无论你背后的是谁。
托尼·斯塔克不由分说地握住九月的手腕，在她习惯性皱眉冷嘲热讽前及时堵住了她的嘴。少女震惊得浑身僵硬，不满于她表现的斯塔克捏着她的下颚、展开一个缠绵不休的长吻——极富技巧性的舌尖带着辛辣的酒味，细致地舐过敏感的口腔黏膜，温柔而挑逗，感性又疯狂。被迫沉溺的九月似乎也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环上他的脖子青涩地迎合，整个人都趴在斯塔克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如同惊涛骇浪中的落水者紧紧攀附着浮木，唯恐松手的下一秒就是失去。
——也许他并不高大，但他的身影足够伟岸。
过了许久才被放开的九月险些窒息而死，但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告诉她，这就是值得她付诸一切、真正能够给她安全感的人——托尼·斯塔克。
也许她已经懂了。
“那么‘什么都知道’的您可以告诉我，怎样才算是恋爱吗？”矛盾的九月小声地问道，无意识地轻抚过肿胀的嘴唇。回答她的是斯塔克低沉的鼾声，九月感到又是轻松又是不爽——他竟然亲完就睡着了！不负责任到这种程度，在高富帅里实属一绝色……够了！让哥谭市见鬼去吧！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船身，仿佛在用单调悦耳的节拍叙说着什么。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托尼·斯塔克才在宿醉的折磨下醒来。他头痛欲裂，活像有人在他脑子里丢了一百颗原子弹，稍微转一下眼珠都会扯断纠结的脑神经。他捂着脸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毛巾。”
少女标志性的冷淡声线在斯塔克头顶响起，一块冰毛巾随即就被泄愤般摔在他的脸上——九月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坐在床边看他，面无表情。
斯塔克从容地接过毛巾、笑容闪亮：“九月你真贴心，我要给你加工资……呃，我昨晚似乎喝得太多了，我有没有失态？”
——他，居然，忘了。
辛辛苦苦把他扛回卧室照顾了一宿的九月迫切地想知道她这么累死累活的到底是为了啥！
“哼。”
满腔的怨气化作一个掷地有声的语气词。九月眯起眼睛，忽然勾起恶意的笑容：“您当然失态了——非得喊我妈妈什么的，我拦都拦不住。”
斯塔克比青菜还绿的脸让九月深感大仇已报。她从此可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哈、哈、哈、哈……
“噢妈妈我对不起你——”他哀嚎着倒回枕头上，眼睛上还搭着那条毛巾，“九月，去通知工作人员，我们该回美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