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意映卿卿

9、第 9 章

　　晚饭后，他送我回家，表情踟躇着，牵着我，不肯放开。
　　“怎么了？”奇怪的问他，“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嗯”他说：“没什么。”
　　这个人原来是这么呆呆的。
　　“好了，快回家吧”我只好把他塞进汽车，“回去吧，路上小心。”
　　一路走进电梯，对着里面镜子，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笑，像要融化在笑容里面。
　　打开大门，客厅灯开着，扫视脚下，红花的凉拖甩得左一只，右一只。默不做声的将地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塞进鞋柜里。
　　“回来了？”她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托着蛋糕盘子，“这次做得甜了一点。”
　　“知道了”我从她身边走过，倒杯水给自己。
　　“发生过什么好事情？”她晃过来，食指蜻蜓般点在我的面颊上，“快点从实招来。”
　　有这么明显？我摸摸自己的脸，刚才在门口已经收敛过神色了。
　　“我只比你早上来五分钟，不巧正好在楼下看到郑医生的车。”她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是，我和他开始交往了。”
　　“Oh，my god！”她抚着额头做出“真受不了你们”的表情，“真是没创意的回答，我以为你们已经至少交往了十年。”
　　我忍不住笑了，没错，我们认识了太久，所谓的“开始交往”与普通朋友关系之间并没有明显区别界限。但是，那又怎样？没有人比他更值得我信赖。
　　“祝贺你”她走过来，无比自然的吻吻我的额，“亲爱的妹妹，你俘获了一个好人。他的确比段非那个黄毛小子强得多。”
　　“那你还把他扔给我？”今晚的特殊气氛，让我们真正好似亲密姐妹一样坐下来聊天说话。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她耸耸肩，“他很有趣不是吗？我很喜欢他。”
　　想起电影院的糗事，我忍俊不禁道：“的确很有趣，但是好像不是我的那杯茶。”
　　“哦，那好吧”红花取过我手中的杯子，“我收回那杯不合适的茶。”
　　正说着，她的电话又响了，看一眼屏幕，她朝我做个鬼脸：“瞧，又是那杯茶追杀来了。”
　　“呵呵”我笑着，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五分钟后红花来敲我的门，“冷夏”她说，“那杯茶来向你道歉，他现在就在楼下。”
　　“他要上来？”我皱眉道：“没什么必要吧？”
　　“他是我的朋友”红花无奈道：“何况我已经替他打开底下的门了。”

　　“红花”我一打开门他就往里窜，“冷夏呢？她在那？”
　　“就在这”好笑的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我是冷夏。”
　　“红花，你不要恶作剧！”他不相信的瞪我，“把冷夏叫出来。”
　　红花洗完盘子湿着手从厨房出来，“鬼叫什么，她就是冷夏。”
　　“你一点也不像”他转过脸来打量我，表情古怪道：“你看见我不总是一幅不高兴，不耐烦的样子吗？”
　　“有那么糟糕？”我被他这么一形容，才真是啼笑皆非。
　　红花大叫：“段非！你有被歧视妄想症吗？”
　　“切”他立马故态复萌，“我只是不大习惯。”
　　“这个”他把手里的袋子塞给我，“给你的。”
　　“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跑了出去。
　　“是什么啊？”红花拿过袋子，打开一看，“裙子？”
　　“替我还给他吧”我想起段非认不出我的表情，跑到房间里去照梳妆台上的镜子。

　　银屏上，阿甘终于得以一家重逢，可是珍妮得了艾滋病，亦是奄奄一息。小福利扑在床上大声呼唤妈妈。镜头一转，碧草青青，父子两人已在珍妮的墓前。
　　“今天用不上了”旁边座位上的人轻声说。
　　“嗯？”我不解的看他。
　　“纸巾啊”他提醒我说：“不过，今天你没有哭，用不上了。”
　　我大窘，硬着嘴皮道：“难道还非要哭给你看不成？”
　　话说出口，竟是三分质问，七分撒娇，自己也更尴尬起来。
　　“坚强一点倒也是好事，世界上生死离别的事情太多了，一部电影并算不上什么。”
　　我奇怪他为何要发这样的感慨，也许正像是红花说的，肯一个人看电影的人多半都有点怪。何况，不是仅仅一部，而是接连的三部，那真要很怪才行吧，想到这里，又要偷笑，自己可不也是这种怪物之一么，还敢腹诽他人呢。
　　“你笑什么？”
　　“嗯？”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笑？”自问刚才并没有笑出声来吧。
　　“是觉得的”他说，“感觉上你今天比前天快乐得多。”
　　“你学心理学？”这么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人，简直怀疑是郑楠的同行。
　　“顾客心理学算么？”他笑道“我是商人。”
　　在他面前，我不知怎么就突然伶牙俐齿起来：“那你一定是那种可以去北极卖冰箱的那种。”
　　“呵呵，我会把这句话理解为是恭维我。”
　　我这才意识道自己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太唐突。
　　“结束了”淡淡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一起走吧”他微笑着邀请我，“去喝点什么？”
　　“可。。。”我想应该拒绝吧。
　　他又已经走在前头。
　　电话响了，“冷夏？”是郑楠的声音。
　　“我想和你聊聊，现在有空吗？”他的声音里有模糊不清的东西。
　　“有空，电影刚刚结束。”
　　“嗯，那就在电影院下面的咖啡厅见吧”他说，“我会尽快过来的。”
　　“知道了。”
　　我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何毅，“对不起，我约了人。”
　　“那好吧”他点点头，“以后有机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