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意映卿卿

10、第 10 章

　　郑楠看上去很有些疲倦，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阴影。
　　他说：“冷夏，昨天一整晚我都在想你说过的一句话”
　　“我说过什么？”拿了搅拌棍去挑玻璃杯里的柠檬，笑道：“我说过什么竟叫你操心整夜？”
　　“你说”他想了想，“你说过在没有看过的片子里面，你不清楚要选择什么，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看来看去的都是那几部看过的老片。”
　　“那又如何？”
　　“所以，在选择人的时候你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什么意思？”我不安的看着他，手下不由得越来越使劲。
　　“冷夏”他按住我的手，“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听我说完，再决定做出什么反应。”
　　“知道了”我将杯子推开，“你说吧。”
　　“这些年来，我几乎是你身边唯一的异性存在，你没有接近过任何外人，更谈不上和外人交往的经验，所以，你的感情是没有比较的。你不知道爱和不爱之间有什么区别，我对你而言，和一部看习惯了的老电影并没有任何不同，你选择我，只是因为你不敢去看别的。”他看着我，仿佛下了极大的狠心，“其实，你的抑郁症早就康复了，我给你的药都只不过是一些维生素片，你只是不敢走出自己的内心，所以宁可选择各种各样的办法逃避。药物或者感情都是你的办法之一，你怕我和别人结婚，害怕失去一个能够关心你，无条件帮助你的人，所以昨天才对我做那样的要求，虽然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我。”
　　唇上火辣辣的，瞬间，嘴里泛起一股咸腥。
　　“冷夏”他伸手欲抚上我的脸。
　　“你说的没错”我掏出手袋里的金丝桃片剂，“我早就知道里面放的是营养素，你拆穿我了，终于。”
　　“对不起，冷夏，我不能继续纵容你。”

　　“结果还是用上了”一包纸巾再次降落在我面前。我停住脚步，“你？”
　　“刚才，我们正好在同一间咖啡厅。”何毅又问道：“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是的”我点点头，“只不过今天正巧惨遭抛弃。”
　　“他看上去也很糟”他淡淡说，将纸巾抽出来给我。
　　忽然心里如被针扎着，不快道：“你太多管闲事。”
　　他微笑着，并不见得多么不高兴，反而叫我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我低声道：“我刚才态度很坏。”
　　“没关系”他替我拈去粘在腮边的纸巾碎末，“送你回家好吗？或者你想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回去？”
　　“你有女朋友吗？”
　　他愣了愣，奇怪我的文不对题，仍是回答：“现在没有。”
　　不是什么特别的答案，可是听上去让我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现在没有就是”何毅看出我的疑惑，“过去曾有，将来会有，但是现在，”他在身侧空气里划出一个虚无的影子，“虚席以待。”
　　“那么，我可以吗？”我跨过一步站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是否可以站在这个位置？”
　　“冷夏”他怔怔看着我，半响才说：“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哈哈”我大笑，“好了，还是送我回家吧，你的车呢？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