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千年（修改版）》顾倾城

16、第九章：千年的真正实力（中）

　　（32）

　　千年进行第二场比赛的时候，黄历并不在场。

　　他看见台上千年的算牌的模样，就想了当天千秋替他算牌的那一幕。

　　那是他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千秋出现了，她给了他一线希望的曙光。

　　在咖啡馆跟天才占卜少女的会面可说是他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折点。

　　这少女看起来年轻得像中学生，拿着一副图案怪异的像扑克牌又不是扑克牌的占卜用具，过程既不复杂又不花巧，就是在他切牌后，数了三张在桌面上排了倒三角形。是玩玩吧，他想，不过人家陪了自己一个下午，自己也应当奉还自己的私人时间。

　　谁知那名叫千秋的少女说的话却有门道，她对他说，第一张牌便是“命运之轮”，他的命运正面临转机，他的人生即将充满挑战和刺激。

　　他高兴起来，现在人生正处于低谷，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比现在更坏，转机转机，便是只要向好的方向转化了。他兴奋起来，还有呢？难怪说好话人人爱听，先别管准不准，有个希望和寄托总是鼓励。

　　千秋告诉他第二张是“战车”。她说黄历是那驾驭着战车的武士，拖着战车的两只怪鸟象征着心中的正义和邪恶力量，而他是掌握着这两者的人，假如他驾驭得好，战车会向光明驶去，驾驭失当，战车会驶入黑暗。

　　黄历觉得这就有点像普通算命先生安慰顾客的话，模棱两可，而且，突出选择权还是在于本人，算命的人丝毫不愿担上责任。一想，脸上或许便露出点不以为然的表情来。谁知那占卜少女却善于察言观色，当即便淡淡说：“你现在还没有觉察到内心的力量，这不怪你，但是你总会有一天会懂得的。”

　　黄历想笑，这样的行话简直比他当推销员时惯用的字眼更虚伪，唯一令他可以控制住笑意的是那小女生严肃的脸色和语调。

　　然后翻开的第三张牌是个被吊着的男人，应该是受到惩罚的人吧，这次且看这小女生怎么圆场。谁知那女生脸色微变，却说出更令他奇怪的话来，她问黄历：“可愿挑战命运？”
　　这真是黄历一生中遇到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人告诉他，只要他舍得抛弃过往，身份、地位、容貌，就可以过去种种换取无比光明的未来。

　　他发觉自己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幸福假如真的如此唾手可得，马克思的价值论就会立刻从真理变成垃圾。

　　他哈哈笑起来，准备离场。

　　但那女生在他背后说：“不要以为你是不劳而获，你即将付出的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

　　黄历停了脚步：“我还有什么可以付出？”

　　少女不答，只说：“我叫千秋，你如有决定请随时通知我。”她给他一张名片。

　　千秋千秋，黄历突然醒起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原来竟是街头巷尾一再流传的名字，这个小女子，最近红的发紫。

　　但是再怎么样有来头的人，也难保不是一时好玩，寻他开心。

　　心意正动摇，却听到千秋在他背后轻叹：“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他浑身一震，真是当头棒喝。

　　过去一无所有，如此的生，跟死有什么分别？

　　他思虑再三，终于进行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场选择。就算在尘埃落定的今天来说，当日他的决定仍然可以说是一场豪赌。

　　他决心牺牲他现在的生命去换取新生。

　　千秋说，要改变他的命格，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过程极为凶险。

　　可是如果如那个天才占卜少女所言，他将得到最璀璨绚丽的人生。也是抱着相当一部分自暴自弃的心态吧，他鼓足勇气，撞上了迎面飞驰而来的车子。

　　幸好，他赌赢了。

　　而且赢得的比他想像之中的还要多得多。

　　不知怎地，在观看比赛的时刻，他突然又想起了这些事来，心内隐隐不安，借故出来上洗手间。

　　他开着水龙头，将水往脸上浇，太阳穴隐隐作痛。

　　最近随着千秋跟他的约定越来越近，他开始失眠。千秋告诉他，他可能最后会一无所有，失去财富与地位，失去爱人。

　　她对他说：“要你放弃所有，是赌局庄家喜欢让人做的选择题之一。”

　　黄历心有不甘：“既然是选择题，另外一个选择呢？”

　　千秋目光炯炯，“另外一个选择是出卖你的灵魂于他，生生世世，永为他的奴隶。”

　　他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并非一无所有，还有最本质最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而另有其人，对之虎视眈眈。

　　他立刻回答：“这是我自己最后剩下的东西，我的面目我的知识都被换过了，如果这个也交出去了，我就不是我了。我决不会将它交出去。”

　　千秋淡淡地说：“如果你也需要失去露丝小姐呢，如果你获得了她的爱情又即将失去她呢？“

　　这句话完全出乎他意料，但他终于用尽力气答：“如果她爱的不是我的灵魂，而是其余的东西，那她就不是真正属于我的。”

　　“哗啦”水花淋漓，他头脑霎时清醒。

　　不错，这是他的信念，他从来未曾怀疑过，即使是在最潦倒的时刻，他也坚持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难以置信的东西，他左右摇着头，又打自己耳光，却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有两个！

　　一定是见鬼了！

　　（33）

　　英蓝看看旁边，黄历不在场，他笑了笑：“霍立，其实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很久了，你是不是喜欢千年？”

　　霍立一愣，“什么嘛，我比她们要大好几年，可不像你一样只喜欢小女孩。而且我一直有女友。而且我的身份，当然独身才是皇牌……唉，说是说，我或许有点感觉，但我不清楚是谁。我从来就辨认不出她们两个。”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种感觉的？”

　　“这个嘛？”霍立认真的想了一下，“我发现人生还有另一种选择的时候，我碰到的是千年，那个我知道。就是你们要离开伦敦的那个早晨，下着雪，千年给我开门。……后来，我因为公干来过一次，不想找你，可是我见到了她们中的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千年还是千秋。”
　　他语气有点迷惘：“有四五个半大孩子抓住一只流浪猫在玩弄，弄得那只猫叫得很惨，她上去阻止，要买下那只猫来。其他的孩子都同意了，还抢光了她手上所有的钱，可是其中有一个，要为难她。我还记得那男孩将头发剃光，后脑勺留出拼出粗话的头发渣，嘴里一直嚼着口香糖，典型的不良少年。他说猫是他发现的，要她吻他一下才算数，而且要吻嘴唇。他得意洋洋的说他有艾滋病，肝炎还有口臭。可是还没有说完，她已经踮起脚尖飞快地吻了他一下，抢过小猫就跑走了。那男孩呆了呆，吹了声很响亮的口哨……”

　　“哦，那是千年。”英蓝笑了，似乎又一次放下心来：“那次她把猫抱回家，不过后来不会照顾，猫还是死了，她哭了一场，惊天动地，不要吃饭。”

　　“是千年吗？我想也是。”霍立也笑了。

　　“千年最喜欢猫，那次之后，发奋要学习照顾小动物，天天往宠物店里钻，一个月后成了半个专家，只是从此患上鼻炎，每天早起必定会打几十个喷嚏。”

　　霍立笑：“可惜那时她不懂得来找我，我一定刀到病除。”他停了停：“我以后见到的应该都是千秋小姐，虽然是一样的脸孔，可是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她亲吻男孩嘴唇的那一幕。”

　　英蓝但笑不语，将目光投放场中。

　　台上欧阳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答案写于白纸上，再烧成灰烬。灰烬落于面前桌上的一个平底盘子上，他将一小杯水倾倒在上面，然后将盘子竖起来，盘子里面的灰赫然形成一个数字。
　　台下观众隐隐惊呼，这一手有声有色，极富吸引力。

　　这次欧阳箐极快完成。

　　观众把注意力都转向千秋，不，装扮成千秋的千年。

　　她浅浅一笑，神情从容淡定，丝毫不受对手影响。她顺手从自己面前准备好的盘子里拿出一个鸡蛋，举起示意，在盘沿轻轻一磕，磕破蛋壳，将蛋清蛋黄全倒进一个玻璃杯里，还晃了两晃，举高示意。

　　她放下玻璃杯又取出一个鸡蛋，又举高示意。

　　主持人上前拿起送到两位公证人处检查，两位公证人都同意是极普通的生鸡蛋。主持人笑容可掬将鸡蛋还给千年：“这样一个鸡蛋，不知千秋小姐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呢？”

　　千年将一副塔罗牌在鸡蛋上轻轻拂过，一遍又一遍。

　　主持人解释：“一定是千秋小姐借助塔罗牌跟鸡蛋说话。”这个说辞令到观众哈哈笑起来。

　　千年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将牌收好，把鸡蛋轻轻放进准备好的透明玻璃器皿，将器皿放在电炉上，不一会儿，透明的清水就开始冒泡。

　　“咦，千秋小姐的样子……似乎在为大家煮宵夜呢。”

　　千年含笑：“没错，我是在为大家煮宵夜。这个鸡蛋将告诉我们今晚的答案，大家看到以后，以后吃鸡蛋一定觉得更好玩更有趣。”

　　她笑容充满自信，一举一动都无懈可击。观众席上的英蓝隔了距离看着，心中一动，台上的人，太像千秋。

　　主持呵呵笑：“会说话的鸡蛋，只怕大家以后不敢吃。”

　　“可是，这是一只报喜不抱忧的喜讯鸡蛋啊。一定会受到大家欢迎的。”

　　过不多久玻璃器皿内的清水便开始冒出微小气泡，千年笑意盈盈，胸有成竹，观众们的好奇心都给勾引了起来，倒也不觉得等待是件苦差事。

　　（34）

　　黄历试着往左晃，然后站直，再往右晃，然后他的脸变得纸一样苍白。

　　镜中只有一个影子是随着他的动作做出回应的，而另外一个则没有动作，仔细看看，那个影子还带着跟他脸上表情绝对不一样的笑容，温和的，仔细看看又像是嘲弄。

　　“你是谁？”

　　“我是与你做交易的人。”

　　黄历脸色大变，仓皇后退，手搭在背后的水龙头上，但因为太滑，身体失去平衡，他半跌坐在地上。

　　镜中的他跟另一个站立的身影，正好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喔喔，我有这么可怕吗？”镜中的人，有着跟黄历现在相同的样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既然是这样，换一个样子的话会比较好吗？”

　　随着话声所表达的意思，镜中的影子幻变成一个模样普通的年轻人，中等身材，不胖也瘦，有点卷的黑髦发，单眼皮。这副样子如果混在人群中，在人流长河里只是一朵小浪花，是丝毫不能引起注意的。

　　这就是以前的黄历。

　　他朝镜前发呆的黄历活泼地霎霎眼。

　　一定是太困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吧，黄历手足冰冷，凝视着镜中的人影，之前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一个耻高气扬、一个仓皇失措。

　　对方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一般喋喋笑了起来。

　　“听说你答应了千秋小姐，要拒绝我所给予你现有的东西，是这样吗？”

　　黄历没有出声。

　　“应该是那样吧，不然的话，你现在的表情不会是这样狼狈才对。”

　　狼狈？黄历因为这个词语的刺激稍稍提起了精神，没错，镜中的自己，表情苍白，冷汗涔涔，确实当得起这样的评语。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这并不是因为心虚所应该出现的神情，何况，他根本不应该心虚。

　　想到这里，他挺了挺背脊，调整好自己的姿态，英蓝的教导，正确而优雅的姿态有助于增强自信心。只是暂时并不打算站起来，尽可能地接触地面给予他一种安全感，而且水气密布的瓷片通过皮肤传递的沁凉感觉也有助于发热的头脑尽快冷静。

　　镜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了黄历态度微妙转换，眼睛里闪过一道惊讶的电光，但是他的微笑依然信心满满。“怎么了，是对现在的待遇还不是很满意吗？”

　　“啊，不是那样的意思。”黄历经过英蓝精心指导的社交辞令此刻似乎都丢在九霄云外去了，只能勉强地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

　　“那么，又是什么意思呢？”

　　“嗯，那个，其实并不是属于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我应该拒绝才对吧。”鼓起勇气吐出这一句，黄历就像吐出了哽在喉咙的石子那样大大吐了口气。

　　“呵呵，你的意思是对于我所赠送的大礼物觉得不好意思收下，是这样吗？”

　　“什么大礼物嘛，分明是收买人命。”黄历心里暗骂，可是嘴里却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我对于这份交易是很有诚意的，请你就不必不好意思了。”

　　“你是值得我这样做的人。”

　　“为什么还是摇头，你是没有信心？还是你在嫌不够吗？”

　　对方的辞锋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黄历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依仗不明确的态度拖延时间直到英蓝或霍立出现是一件不大可能实现的战略构想了，既然是这样，也只有鼓起勇气表明态度一途了。

　　于是他说：“我是不会出卖我的灵魂的。”

　　以他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加上如此口号化的应答，稍有幽默感的人怕都会笑出来吧，可是却令到镜中人明显的脸阴了一下。他盯着黄历：“你这样说是认真的吗？”

　　无形的迫力在室内弥漫开来，皮肤所触到的水气不但冰凉彻骨而且逐渐凝结，刺激得黄历的皮肤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但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对我给予的不满意了，想退回订金了是不是？”镜中人的开始了他的坏脾气，张牙舞爪地，似乎想从镜子里扑出来，扼住黄历的咽喉。

　　“似乎是这样……”黄历咽了咽口水，再一次鼓起勇气，“你给予我的一切，等于是给我新生，给我另一次生命，我毕生人从没有尝试过这么美好的生活，这是我需要感激你的。可是，如果需要我作出超越底线的牺牲，这是不可能的。”

　　有谁知道勇气的源泉来自哪里，它们可会突然干涸，不再自行补充？

　　假如不是千秋在之前一再强调事件的重要性而令到他早已打好了应对的腹稿，此刻怕是不可能如此言之凿凿地应对吧。

　　镜中的人影听到他如此说的时候，脸色有一刹那可以用狰狞来形容，这也使黄历意识到，那酷似自己的样貌其实根本不是自己。

　　“很好，你的意思是说，即使失去了一切，即使马上失去了现在的样貌、地位、生活、身份甚至生命也是可以的啰？”

　　对方的意思与其说是恶意的咨询倒不如说是恶狠狠的威胁。

　　黄历忍不住又挺了挺背脊，“是的。”他沉重地吐出这个词语，即使会使空气迅速结冰也在所不计了。

　　“很好，很好……”对方喃喃地说着：“千秋居然找到了她的同志，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啊。”镜里他那乌黑的眼珠盯着黄历：“不过，我看你是依照着他们为你定好的程式不得不如此运行，并不是出自你真正的本意的是吧。让我试着改变一下你被设定的程式如何？”

　　（35）

　　鸡蛋煮熟，捞出来放冷水中冷却，步骤跟普通家庭煮鸡蛋的过程没有不同。

　　千年拿起鸡蛋，磕破皮，作势要剥，忽然\"嘘\"声丢下鸡蛋。然后她摸摸自己耳坠，笑着道歉：“它太调皮，不让我抓住呢。”

　　再次开剥。

　　当鸡蛋壳完全剥去的时候，观众席中传出一阵惊呼声，雪白细腻的鸡蛋白上出现了一个褐色的数字，而且，与欧阳箐方才预测的一模一样，都是“3”。

　　千年将剥好壳的鸡蛋投入一个灌了清水的玻璃杯内，熟鸡蛋沉了下去，又缓缓浮了起来，褐色的数字随水波缓缓而动，看上去就是一只有灵性的鸡蛋。

　　台下有孩子尖叫：“我也要！”

　　主持人：“太好了，两位不约而同的都是预测到一个‘3’号，真是势均力敌啊。只是，不知结果是否真的就如两位那样，百宝弹珠抽奖机是否真的会吐出三号弹珠呢？让我们马上揭晓。”

　　霍立一弹手指：“表现太好，千年可以打满分！”

　　英蓝皱眉：“原来是这样，千年哪里想出这个办法来的？她平时连厨房也没进过。”

　　霍立说：“那个人回来了嘛。”

　　英蓝问：“谁回来了？”

　　“说的是那个口甜舌滑，最贪吃的小子呢。”

　　“什么？”这次是英蓝紧张得东张西望：“阿海？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躲着我们？”

　　“早溜了，我都说有人反应迟钝。”霍立抱住手臂。

　　英蓝佯佯：“我早就知道我跟那小子八字不合，这次又给他在眼皮底下溜了……”忽然想起：“他会来看千年，这一手，一定是他教千年的。”

　　霍立看着他，眼睛里面写着一个“是”字。

　　“其实早就应该猜到是阿海回来了，千年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懂鸡蛋啊，醋精的事情，分明是在厨房呆烂熟的人教的。还教会她煮鸡蛋呢，这小子！”英蓝苦笑。

　　“他一向和千年要好，这法子也许是早想到的，特地来教给她，也算是帮了千秋。这小子一向神化，谁也猜不透他。”霍立对阿海的评价没有英蓝那么极端，但也不算太好。

　　“将醋精在生鸡蛋壳上写字，煮熟了剥壳才显出字来，我看在场的人没几个人想得到！观众们一向当千秋是神一般，很少有人会把偶像往别的方面想。”英蓝难得的也表现出佩服之意。

　　“也不是没人想到，这是科学，不是灵性。不过就算想到也说不出来，因为千秋居然可以预测到题目，更预测到答案，这本身就是超能力。她可没有在现场画鸡蛋，这种表现可比欧阳家的变戏法要高明得多。”霍立微笑。

　　台下忽然爆发欢呼，不用看也知道，那部百宝弹珠机一定是如预测般吐出了三号弹珠，双方预测皆中，再次打个平手。

　　不知是否英蓝他们私心作祟，觉得千年的表现力更胜一筹。这一局，胜得来不嚣张，结局好得不能再好。

　　但接下来就是最令人担心的第三场比试。

　　这一场即将用动物来参予预测，千秋曾表示无能为力。

　　欧阳箐的实力也不容小看，前两场都跟千秋势均力敌，而第三场少了千秋参予，千年一方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英蓝轻轻叹了口气：“千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难得。”

　　“你认为千年会输？”有人问，却不是霍立。狄明威的朝天发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他问毕，忽然嗅到英蓝身上发出的古龙水气味，夸张地打起喷嚏来。

　　英蓝皱皱眉头：“黄历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去找他！”

　　狄明威看着他背影，神色不善。

　　霍立笑了：“你觉得千年会赢？”

　　“那是自然！千年比任何人都努力，也比任何人都想赢。”狄明威在心里补充：“千年觉得只有赢了才能弥补对千秋的歉疚，所以她一定会豁出去比赛的。”

　　突然霍立说：“千年确实比任何人都想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自身的存在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