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二雅河》上雨

10、第 10 章

　　功勋有隙昭日月，恩德无间及子孙。对此，舒蒙早就有了深刻的认识。作为富商巨贾之后的他，如果在幼年还存在着种种困惑或者是疑虑的话，那么现在则不会有了。舒蒙有幸进了中文系，老师有意无意的暗示使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千古一史。中国的古书典籍可谓浩如烟海，他无心去读，因为随意翻弄几本，他就不难发现熠熠生辉的文字背后的辛酸与苦楚。谁的辛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既然是辛酸，那么品之无益。直到工作之后，他蓦然发觉，自己的人生只是呆板的图章，如果一辈子待在校园里的话。自己曾无数次的以先人为荣，那么自己的儿孙是否以自己为荣呢？如果儿孙不济，自己又扼守清贫，恐怕只会招致儿孙抱怨，就像自己当年抱怨父亲只会炫耀爷爷？好坏只此一世，舒蒙的思路清了、浑了、明了、浊了……这才成就了江城的古董舒。惯看春花与秋月，也许人生就是那么回事，什么道义、责任、良心、国家、民族……都是虚的，只有金钱才是实实在在的宝贝。舒蒙想起了小时侯家乡村头的大喇叭，里面经常会播放长篇评书，他印象最深的是里面说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渐渐的，这句话就成了舒蒙人生的信条。舒蒙成功了，当他手里抓着大把的钞票的时候，无疑成了家乡人榜样。老子英雄儿好汉，人家祖传的经商，所以发家也是天经地义。舒蒙惹的许多人为他说媒许亲，什么老师、公务员、富家千金……可惜舒蒙一个看不上。其实对他来说，女人好像就那么回事，逢场作戏罢了，哪能当真？不管什么女人，美的、丑的、胖的、瘦的，只是女人而已，对他都一样。他只对古董感兴趣，而且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空虚的时候是有的，那时他会约杜铁军出来或者去杜铁军那儿坐坐。有时候他居然也羡慕杜铁军，杜铁军和他的女朋友都是老师，日子过得也很清苦，可他们怎么就活得那么真实而又幸福呢？而自己到底又算什么呢？舒蒙就想大学里的其他兄弟们，那纯纯的友谊，那无尘的岁月，可惜现在在这个世俗的染缸里再也追寻不到了。
　　金水的到来，使舒蒙仿佛回到了大学，他发现金水一点都没有变，改变的似乎只有他自己……金水对宋小青的慷慨带给他很大的震动，他似乎早已经忘了自己也曾经为人师表，就在金水掏钱给宋小青的一刹那，他忽然有一种感动：金水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而从容，那二十元钱该是金水身上的几分之几？而自己在世俗坑里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不知道何时变得异常冷酷……
　　在舒蒙的古董店里，宋小青将山里人的勤劳与淳朴发挥得淋漓尽致。舒蒙非常满意，他也省心不少。为此，他专门为宋小青在店里安排了住宿，有这么单纯而又得力的助手，舒蒙的日子过得更加滋润。宋小青也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忙碌的老板总是很和蔼的照顾她，老板又是林老师的同学，自己一定要把工作干好，把书读好。所以一有闲暇，宋小青就认真的读书。舒蒙对此也是大加赞赏，他总觉得有宋小青这样的人在身边，是对自己心灵的安慰。有时候他竟莫名其妙的嫉妒起林飘，因为宋小青好像总是对林飘念念不忘，这时候他才发现被人牵挂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至少他舒蒙花钱也买不到这份喋喋不休的忠诚。有时候晚上舒蒙从自己的店铺前经过时，总会发现里面亮着灯，那是宋小青在刻苦读书。看到这里，舒蒙是不会打扰的，相反，他会在这一夜做美丽的梦，从梦里回到阔别已久的校园……
　　又一夜，舒蒙喝醉了酒，他开着车在街上打转，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开来开去他将车开到了古董店的门口，然后稀里糊涂的按着喇叭，古董店的门这时候开了，宋小青走了出来。舒蒙意识到自己影响到了宋小青，赶忙从车上下来，由于头脑还不清醒，他只是嘿嘿的傻笑。宋小青将他领进屋，给舒蒙泡了茶，舒蒙喝了两口，感觉好多了。宋小青刚刚洗完头，头发湿漉漉的，屋里混合着轻微的洗发水的味道，有一些水汽朦胧着。舒蒙大声的擤了一下鼻子，他突然感受到了少女的芬芳，而且这种芳香沁人心脾。舒蒙的身体一下子膨胀起来，他朝宋小青望去，只见她正在侍弄水汽朦胧的头发，那头发像黑色的瀑布一般，黑色瀑布的中间半隐半现的是泛滥着红晕的脸庞。舒蒙按耐不住的站起来，猛的一把将宋小青推倒在床上，然后快速的压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