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漠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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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做了件漂亮的紫色新衣，说今日是我的生辰，可是爹爹还没回来。很生气，闷闷的坐再台阶上，好饿，早知道就吃饭了，今天说什么也是生辰怎么可以不吃饭呢！越想越生气。哼！
“老爷，您回来了。”管家苍老声音终于传了过来，“这是？”
“爹！”兴冲冲的跑过去，却看见爹的怀中抱了一个小人，凑近一看，满脸的血，“啊~”
“月儿，快去叫你娘出来。”爹抱着这个小人走进了客房。
好多血啊……
“娘！娘！爹抱回来个血娃娃好恐怖，娘！”惊叫着，扑入娘的怀抱中。
“血娃娃？”娘有些疑惑，但还是搂着我安慰我别害怕。
“恩。在客房。我看到爹带着他去了客房”
“月儿乖，不怕。”娘轻轻扶着我的长发，“带娘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带娘进了客房后，我又躲到了娘的身后，那个血娃娃有点恐怖，好多血，可是很好奇。
“月儿快去睡。”爹一看到我就不客气的赶我走
“爹！我也想看看嘛，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的。干嘛赶我走！”有点不服气，忘记了今日事我的生辰也就算了，还赶我走，我才不依呢。
“月儿。听话。回房休息去。”娘看了一眼那孩子，温和的制止我的无理取闹。
“讨厌！！”我做了一个鬼脸气呼呼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乖乖地爬到床上，可是一闭眼，就是那触目的红，还有那双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苍白的肌肤，那个娃娃到底怎么了？
想着想着就开始犯困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一抹白。
不自觉的又走到了客房，恩，反正都来了，进去看看好了。
将门打开，白色的床上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深紫色的长发披散开来，很难去形容这样的场景，像是一副凄美的画。
“你的身体，好了吗？”声音变得很轻柔，仿佛会吓到，这个苍白的如同透明般的娃娃。
他没有回答，是没有听见吗？
“喂。你？”向前走了几步，我再次问道。
他回过头，看着我，那样稚气的脸，我却固执地认为他要比娘亲更漂亮几倍，从没有见过有人能长成这样。只是那双紫红色的瞳仁是空洞的，仿佛灵魂早已不在。
“你叫什么？”真的很好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冷冷的。
他只是看着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叫什么呢？”
“血洗……”漂亮的紫红色眼睛瞬间变成妖艳的红。
“啊！”轻轻的捂住胸口，仔细的看着他的瞳仁，还是紫红色的，难道刚刚看错了？
肯定是看错了，爬上床，坐在他的身边，“学习？好奇怪的名字。恩，不如我帮你起吧！恩……你昨日来的时候正好下着大雪，而我爹爹又救了你，给了你生命，不如叫雪希吧，下雪的雪，希望的希。很好听吧？”
娃娃依旧不出声。
“啊？对啊，你还很小呢，你今年多大？我叫漠月，我6岁了，会写很多字呢。你呢？”
依旧愣愣的看着我，瞳孔里依然是茫然的，空洞的。
“雪希？”
“5岁。”声音很轻很轻。不过还是听到了，很开心，他会回答了。
“雪希，你想吃什么？饿了吧？我给你去拿早膳！”
“……”长睫微微下垂，躺了下来，紫色的长发披散再胸前，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很冷吗？”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冷，于是我又问道，“雪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棉被！”
也未见他搭理我，不过我也习惯了他这样。
终于有个人可以听我说话了，很开心，漠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大人们都忙碌着无暇管我，仆人们却要我学各种礼仪，除了管我让我学习，根本没有人陪我说话，陪我玩。但是上天终于听到了我许的小小的愿望。雪希来了，从此我不会再是孤单一个人。
雪希，雪希真的好漂亮，好喜欢。
我兴冲冲的跑到管家面前，“管家！管家！”
“小姐有什么吩咐？”管家将我抱了起来
“雪希要棉被，雪希很冷。雪希早膳都没有吃过！我要和雪希一起用早膳！”
“雪希？”管家有些疑惑。
“就是昨天爹爹带来的娃娃！”
“哦~小人这就去办。”
“恩。”从管家怀抱挣脱开来，对了还没有向爹和娘说早安呢。想着这样美好的礼物是爹带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爹！”开心的向南厢奔去，“爹……”
刚想推门，听见爹在和娘说话。
“那个孩子是心辰家的？”
“心辰家一夜被灭门。那个孩子是唯一的生还者。”爹平静地阐述着。
“我们不能收养他。”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这等于是养了头猛兽，我们可以不管我们家族的生命，难道连月儿的生命也不顾吗？”
“那孩子够可怜了，现在就不管他，难道要我看着他死？我做不到。”爹强调道。
“就算是个孩子又怎么样，他依旧会杀了我们，杀我们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娘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
“那孩子没有杀气。”
“心辰家族本来就是疯子，同情疯子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够了，我不会丢下那个孩子的。”爹爹吼道，“啪”的一声打开了门
“月儿。”
“爹。”爹和娘为什么要吵架呢？他们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知道那是关于雪希的。心中有很多困惑，但是父亲的脸色并不好看，也不敢多问。
“月儿，早膳吃过没？昨日是你的生辰，看爹糊涂的都忘记了。”爹的脸慢慢软化，将我抱入怀中，温柔地说道。
“爹已经送我最好的礼物了，月儿很喜欢雪希。”我蹭了蹭爹的脸颊。
“雪希？雪希是谁？”爹刮了我下鼻子。
甩开爹爹的手，我得意地说道，“昨天的血娃娃。我给他起了名字叫雪希，是下雪的雪，希望的希……是我帮他取的好听么？”
“住口！漠月！”在一旁沉默地娘突然尖叫起来，“以后不许靠近那个孩子！”
爹爹没有说话，将我放了下来。
“你们刚刚说的是雪希吗？”爹娘的脸色又变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那么漂亮的孩子为什么会被娘说得那么的可怕。什么是灭门？什么是唯一的生还者？我才不相信雪希是猛兽，明明是那么脆弱的，那么的无助。
“月儿，听娘的话，不要靠近那个孩子。”娘的声音依旧颤抖着，语气里充满着担忧。
“我不要听！雪希，雪希，雪希明明是那么的虚弱，那么可怜，你们为什么还要用言语伤害他。”我摇着头说道。
真讨厌！他回来的时候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才会弄得满身的血。但是为什么娘非但不同情他还要把他说成地狱的使者呢。
不过，雪希，没有关系，就算全世界不要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转身逃开，我不想再听，听那些关于雪希的不好。雪希是我的，他是会给我带来幸福的。
“月儿月儿！”爹和娘在背后喊着我。
我捂着耳朵不想再搭理他们。
打开雪希的房门。早膳和棉被都送到了。雪希没有去触碰床尾的棉被，依旧蜷缩在角落里。
小小的。孤单的。
“雪希。”走过去，轻轻拍着雪希的肩，“雪希？饿了吗？”
却明显感觉到雪希颤抖了一下。
雪希……他在怕什么呢？
拿起热腾腾的白粥端到床边，哄道，“雪希，闻到了没有。很香的粥呢。”
雪希转过身，应该是闻到了粥的香味，抬起头乖巧地看着我。
“很香的粥要不要喝呢？”见他有反应了，心中有种莫名地幸福感，原来他还是喜欢和我在一起的。
雪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恩，拿着小心烫。”
雪希接过碗，用舌尖舔着粥，动作像一只小猫一样，很是可爱。
“雪希，喝粥是要用勺子的。”我好心的告诉他这个常识。
雪希疑惑地看着我。
“像我这样。”拿起勺子盛起了一点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入嘴中，慢慢的咀嚼。
雪希也学着我的样子，一口一口喝着粥。
很久很久都这么故意避开爹和娘，连着两个月都和雪希在一起，也没有再和娘说过话。
想想自己也有很多的不是，于是厚着脸皮跑去了娘的身边。
“娘。”看到娘坐在床边发愣，心里有点小小的内疚，难道自己太过分了？
“娘。”扯了扯娘的衣角，娘才看到了我，露出了笑容，将我楼倒了怀里。
闻着娘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又不死心地问起了那个问题，“为什么娘那么讨厌雪希。”
我还是很疑惑，我一直都不明白，娘明明只见过雪希一次，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他呢。
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喃喃道，“月儿喜欢就好。”
“娘。”
“一切都是命。”娘似乎在叹息着什么。
雪希终于是得到了娘的默许，但是从那天起雪希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白纱。
十年后，15岁的雪希已经是家族中最美的人了，不过令我最得意的是，雪希只会和我在一起，对别人丝毫不感兴趣。
“漠月？”雪希不知道喊了几声。
“啊？”我才从以前的回忆中缓过神。
“你走神了。”雪希笑的很是温柔，“刚刚问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把琉璃匕首呢？”
“这个匕首啊，给你防身用啊？”
“我不需要匕首。”
“我送你的，因为今天是你来到我身边第十年了啊.”
“那应该是我送你才对，谢谢你，漠月。”从我认识雪希开始，他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
“雪希。我要和爹出去狩猎，再过几日我就可以成为新任的族长了。”
“我不能去吗？”雪希的眼神有点黯然，“我想一直陪在漠月的身边。”
“没事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雪希要等我回来，等我当上了族长，你就不会再被族里的人欺负了。我会让你当我的护卫，他们都会尊敬你的。”这是我对雪希的承诺，我始终都相信，雪希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地狱使者。
“恩好。我也会好好保护伯母的。”雪希淡淡地笑着，笑的很好看。
“好啊。”我抓住雪希一丝紫色的长发，“雪希的法术很强呢，呵呵，我相信雪希。”
决定跟着爹去围守时，想了很多，从来没有离开过漠家远足去那么远，而且这次去是关系到我是否能胜任族长，部分长老也跟着一起去了，但是依旧担心家。
爹说没有关系，因为漠家是都城最有名的剑士之家，不会有人打家族的主意。
虽然每日都不停的在修炼剑术，脑子里却始终是雪希的影子，看来自己真是对他着了迷，深陷了下去。
不知道雪希过的好不好，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去。但又不停的安慰自己，其实也要相信雪希。毕竟是比我还要强大的人，我都忘记不了，那次被雪熊打伤，是他救了我，那华丽的咒术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只是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一刀一刀砍着那些野兽，麻木的机械的，为了早日回去。
一个俯身，躲过巨人的斧头，可真是麻烦，足尖轻轻一点，退后几米，将剑气集中再剑稍的顶端，“漠心剑第三式，花月舞！”剑气化作飞舞的花瓣想巨人飘散去。终于巨人倒在血泊中。
“爹！”任务终于完成拿着巨人巨大的心脏，兴冲冲地跑回爹的身边，想炫耀下自己的战果，却看到脸色发白的爹，“怎么了？”
“快回城！”
“发生什么事了？”不详的预感。娘？雪希？是你们出事了吗？
“回城！”我从没有见过爹那么的慌张，低沉的吼声回绕在山中。
不知道路途中累死了几匹马，一天的路程仅仅只花了几个时辰。只是回去后的景象，是令人作呕的残忍。
“是杀戮者，是杀戮者！”爹喃喃道，“凝香！”父亲踢开门冲了进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什么事？
雪希满脸，满身的血渍，像是那个时候的血娃娃。
“杀戮者，是杀戮者！”爹疯狂对着雪希喊道。
妖艳的红色眼眸凝视着爹，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爹疯了，爹竟然向雪希砍去，他说，“是你，我不该留下你这个猛兽。”
“是我帮你报了仇，你就这样对我？”那声音十分的阴冷，不是雪希，雪希不会有这种声音
“孽种！我不该同情疯子。我要为族人报仇！为凝香报仇！”父亲的剑耍的越来越快，长老前去围杀雪希。
我不相信。
不相信。
不可能。
父亲疯了，他的声音凄厉无比，他在吼着……
“心辰家的人都得死！”
“为什么你没死？”
“我早该想到，你是比心辰家更凶猛的野兽，不然怎么会没有死？”
“你去死！”
“去死！”
“去死！”
不要，我不要听！为什么，一定是误会，雪希不会杀我们族人的，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
“哧！”一把利剑刺入爹的喉咙，“我跟你说，老头子，是我帮你报了仇，我没有杀你们族人！”
“爹！”是亲眼所见的，是他，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毫无顾忌的杀了我最心爱的亲人，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原来娘说的是真的。
原来他真的是地狱的使者。
为什么我没有听娘的话，为什么……
都是我的错，是我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族人。
“心辰雪希！”心痛，心凉，彻底的悲哀。
那个身影僵了一下，转过头。
“为什么？为什么？雪希，为什么你要这样！”颤抖着抓住他的衣领，“不原谅，不能原谅”
妖艳的红消失了，那是紫红色眼眸，浮现了从前熟悉的温柔，他说，“漠月相信我，不是我杀的。”
“我不相信，我亲眼所见的，你去死去死！”手中的剑一刀一刀砍向他，却始终下不了致命伤。
“漠月。”
“我杀不了你。可笑。哈哈～真是好笑。为什么，为什么我杀不了你。你为什么要灭了我的族人！你该死！该死，你去死！”疯了吗？泪水在也流不出来，只想疯狂的大笑。我要怎么去恨你，我要怎么去恨你啊！！
“漠月，我没有杀你族人。”
“心辰雪希，你……爱我吗？”雪希，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我只是想知道从小到大，一直在我身边的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到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知道，真的是好贱。
“我爱你。”雪希他并没有迟疑。
爱我？你爱我？那我呢？我该恨你还是爱你？对不起，对不起爹娘，对不起族人……
我杀不了他，无法为自己的族人报仇，那么我只能去黄泉与你们相会。
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入心口。
我杀不了你，但我也要你永远的为我感到内疚，自责，心痛，痛苦……日日夜夜无法安然入睡，你必须永远都记得我……永远永远地为我感到疼痛
“漠月！”耳边是雪希地惊恐地声音，但我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我听到他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可是，我真的好累，或许一切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我还是十年前那个等着父亲给我过生辰的傻孩子。
一切都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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