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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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原来有人颠倒是非的能力不居我之下。
前脚放走了那些流民，后脚那郡守就带着人赶过来。
“因之前下了黄梅雨，府库里的粮食都发霉了，实在不余，自然拨不出给那些流民，才引了骚乱。”
他这么说法我却不信。
“郡守大人再不说实话，你们就给我把他的牙，一颗一颗，拔了。”
沈先禾一听，咧嘴邪笑，摩拳擦掌是跃跃欲试。“好嘞，这个我来！”
那郡守见这阵势立马吓得屁滚尿流，掩住嘴是磕头求饶。
屋子外一阵凌乱细碎的脚步声，来的正是太子静与少傅。刚才一会子的功夫，我就遣了陈文景去找人，这不就来了。
“本太子听闻谢大人你抓了郡守大人？何故啊？是不是误会了？”太子静故作惊讶，坐了下来。
呸！我不信来的路上，陈文景没有事先告知他来龙去脉，想必现下是想做足太子威严，才佯装不知。
那郡守果然不长脑子，见到太子这么说，就立马扑至脚下。“太子殿下啊，本官冤枉啊，真的是那帮刁民，他们想造反啊，才不得不把人抓了关起来！”
那郡守差点没抱住太子静的腿，好一个装模作样。
“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老远就听得一阵疾呼，仆从模样的跑了进来，一个跪地，“禀报大人，外头出事了！有人在门口闹事，往门口泼粪啊！”
等我们一众赶去时，发现府邸大门前，皆是肮脏的粪物。臭气熏天，又值夏季，蝇虫叮咬着，嗡嗡不绝。简直人间惨事！
那郡守见此情形，抖得半天发不出话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太子静紧蹙眉宇，想开口询问，却被这臭味熏得张不开口。众人也是忙着拿衣袖掩住口鼻，生怕多呼进一口就差了气。
命人关上府邸的大门，到了偏厅坐下。少傅问那侍从，“是谁干的？”
仆从苦兮兮道来，“那人自称是被关押牢里头人的大哥，我对他说人都放了，他也不听解释，直接拎起粪桶就泼啊！”
沈先禾纳闷的问，“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敢跑到官家之地撒野？”
我正要插话，就觉得耳边‘呼呼’作响，回首就看见是李念，拿着不知哪来的折扇，替我扇风。这天干物燥的，加上刚刚那一出，的确是凉到了好处。
笑着朝人点点头，算作谢意。
太子静朝这里望了一眼，“那现在，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又对着少傅问。
少傅点头思量，“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各自从偏厅出来后，郡守先退了下去。沈先禾拉着陈文景道了声，也走了。太子静与少傅回了房间，恐怕今日他们要商议，有些话不想让旁人听了去。
站在回廊上，只有我和李念。
“走，陪我喝酒去。不醉无归。”“好啊。”
这一顿酒喝得，天就摸黑了。
夜沉沉，起东风。月色氤氲，拉长了身影，那婆娑树影，似在嘲笑着谁不自量的贪慕。
李念看起来酒量很好，我都有些晕乎乎了，他还能站的笔直。
“大人，我们回去吧。”
我甩开李念伸过来的手，一个人踉跄的走在前头。
少傅，少傅。
眼前又浮现少傅那张脸，忽近忽远，就如平日里那般若即若离，捉摸不透。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有几道身影在眼前一晃一晃，有意无意的阻挡去路。
“大人小心！”
酒意惊醒。一把尖刀，发着寒光，正抵在腰间。
那些人气势汹汹又满不在乎，“我们埋伏在这里，绝对不是要抓你们！”
“是么，那就好。”当我是傻子么。
“我们见你们两个，从府衙里出来，现下是要回去？你们与那郡守什么关系？”
我打量着对方，都是一身粗布麻衣，面目也不算可憎，到真不像是强匪。
“想必你们跟一路了，我们只不过是暂居府衙的乡绅，与郡守没什么关系。”
“那好。麻烦兄弟一个事。”其中一人挺身向前说道，“麻烦你把郡守给带出来。”
把郡守带出来？他们想做什么？我与李念对视一眼，“几位说笑呢，我如何能带着郡守出来，何况你们要见郡守，大可去府衙门口等。”
“你不答应帮忙？就休怪我们--”“等等。”一人扬起手中的尖刀，却被另一人给拦下。
“大哥说了，不能伤及无辜。”
挑了挑眉，心想不知对方是何底细，不如将计就计！
“好吧，我答应便是。”
对方见我答应，立马舒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麻烦兄弟了。不过，只你一人进去就成，另一位兄弟还是先在这里等着。”
对方看来谨慎得很，留下李念，以防我耍花招。
我回看李念，他倒是恬淡平静，眼波藏笑。他说着，“不用担心我。”
前门已洗唰干净，我走进府邸，也没想什么，就一路直奔了郡守的房间。
郡守开门见我，惊呆的张了口。我伸手轻轻替他合上下巴，“跟我走。”不由分说，架着胳膊就把人往外拖。
“谢三公子？大半夜的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从后门出来，人已等候着。我推了一把，“就是他们要见你。”
郡守巴望着，不知所以然。“你们是什么人？找本官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请郡守大人回去坐坐。”一人吩咐一句，其余几个就围上来，拿出麻绳将郡守捆个结实。
郡守一面挣扎，一面朝我大呼，“啊，三公子救命啊！”“你们敢掳劫朝廷命官！”
那群人朝郡守踢了一腿子，郡守便安静了些。
“慢着！”当着我面掳人，还是在官府的门口，这些人是胆大妄为还是胆大无脑？
“这位兄弟多谢你的帮忙，你拦也没用，好好回去躺着忘了这事。”
“你们倒不怕我现下若是大叫，引出隶兵？”
他们一听，脑袋聚在一块，商量了下，道，“嘿嘿，兄弟看你也是明白人，你若诚心想叫人抓我们，也不会带着郡守出来。实话说了吧，我们都是从外头逃来的流民，现下住在此郡，抓郡守不过是要朝廷开仓放粮，再给我们重新安置，也免了我们之前的奴籍。 ”
“你们以为抓了郡守，官府就能答应你们的条件？”
“听说管辖这片州地的州牧也是位明事理的大人，想必你把话传给他，他会答应的。”
看来他们还不知大哥离开了，不管怎么说，得先把人稳住！我顿了顿，“我可以把话带给州牧大人，不过，你们能保证到时把郡守放了？”
那几人又小声议论一阵，最后道，“明日，我们午时前见着放粮，就把人交到你手上，怎么样？”
“好。不过，怎么见面？在什么地方交人？”“到时你自然会见到的。”那些人说完，扛起人就跑了没影。
见着郡守被带走了，李念走上一步，在我耳边道，“大人，由着这些人这么做，好么？”
摆摆手，“郡守大人是自作孽，我们两个是路过，既然救不了，还是找别人去救算了。”
到了房门前的时候，里头灯火通明。推门而入，太子静正抓着少傅的手，我眼一抽，大喊道，“不好了，郡守被流民抓走啦！”
说着就上前，装作无意的分开了两人的手。
太子静听了惊讶不已，也就没顾上动作。“什么？他们为什么抓人？怎么抓的？”
“我与李念刚回来，就看见他们掳了人出来，估计是偷摸着进府里的，也没惊动隶兵。”
自然要将关系撇的干净。我又不傻，若说了实话，头一个跳出来的就会是太子静。
“他们目的为何？”少傅刚开口，太子静就接着话头问，“对，这敢抓朝廷命官，总得有个缘由吧。”
我朝李念挤了挤眼，李念上前解释道，“那些流民临走前，留下了话的。说是要官府放粮赈济。还有，要免了那些流民之前的奴籍，重新安置。”
少傅望向太子，“这前一条还好办，后者，我看需要殿下休书给陛下，得了圣旨才能办。”
点点头，“那明日我们就兵分两路，各自行事。”
我说完回头，却见少傅坐着不动，疑惑道，“怎么了？”
窗户泻下月光，照的人影浮动，清冽漠然。也不知为何就不做声看着我，缓缓的，他开了口，“我以为，你会想留下来。”
我心里窃喜，面上却正经道，“我是想留在你身边，但不是这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