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琉璃昙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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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鲜血从小狗的口从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就像沼泽地里忽然布满了殷红的花……
张开眼，满是憔悴的月光，暗淡地笼罩大地。晕眩中，纤弱的女孩挣扎着起身，用茫然的双眼望着四周的一切。华丽的大堂，弥漫着深蓝深蓝的色调，寂静着寂寞。华厅里却充满了荒凉。
“你醒了？”男声低低暮暮缓缓传了。夏若转过身，迎面是一道深蓝的光，还有一对森冷的眼。“啊！”夏若惊恐地尖叫，等看清来人，她的双眸散出怨恨而绝望的眼神。“你到底想干什么！”夏若连连后退。好可怕的男子，即便，他只是这样静静看着你，也会让人不寒而栗。绝美的男子，一身幽蓝的光，一步一步逼进她，“我想看看你到底堕落成什么样子了，整日卖醉？风花雪夜？还是被践踏的滋味让你意犹未尽？”他低眉，满眼讽刺，“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天爵堂可以为你日日歌舞升平，夜夜霓虹笙箫。”“呵呵……”夏若连声苦笑，纯美的笑颜中泪珠像片片秋叶般滑落，寸寸咬牙切齿，“你的浓清厚意，我心领了，可我到是真的辜负了你的‘栽培’。”
灏尘夜望着夏若，耀目的眸光不停转动。蓦然定眼，唇边一丝寒冷的笑，“是，以后我会好好‘栽培’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告诉我啊？”夏若撕声哭喊，泪已决堤。尘夜一把扼住夏若纤弱的手腕，手腕一阵几近断裂的疼痛。他的眼中放射出毒刺般的光，字字顿顿，“我要把你彻底毁掉，不得超生。”
终于知道了在崩溃边缘游走的滋味，为什么，为什么非我不可？
夏若跌落在地，无力动弹，“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破灭前一秒，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不想再看到你的脸，你滚！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那恐怕……”幽冷的男声，晃动在空寂而华丽的大堂，“不成的。”尘夜的眼眸凝霜，“看似美好的人，披着伪善的皮囊蛊惑世人，其实撕开来全是狰狞的谎言。这个世道本就是黑暗，你还期待什么阳光？”
天雷猛然震响，落地窗外，大雨倾盆。
夏若疼痛而麻木的双眼，黯淡无光，“你是恶魔，真正的恶魔。恶魔应该在地狱，怎么能留在人间？”说着抓起身边的瓷器，“你该死。”尘夜一阵稀疏的冷笑，眼神破绽幽蓝的光，“凭你也想伤我？”
夏若也笑，生冷生凉，瓷器飞起，在尘夜的身躯旁轻轻一划，“不要做梦了！”夏若的双眸忽闪过一道苍茫的光，向墙头狠狠撞去。
折了翼的鸟，带着凄凉的目光横冲直撞，用壮烈的方式结束。
“坪！”沉闷的巨响后，一切静止。
这一瞬，尘夜却被震住，怎么会，她怎么会……墙头的女孩，额前殷红一片，清丽容颜乍如一朵鲜红的花。唇边却有一丝微笑，游丝般的话语断断续续，“我宁愿……死在你面前……”
尘夜飞冲过去，抱起夏若，“你不许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怀里的女孩，渐渐失去了体温，唇边那丝微笑却已凝固，这样死掉，我也可以解脱了……
女孩纤弱的身躯静躺着，苍白的脸就如同浸润在雪花中。床沿，一身幽蓝的男子，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细细凝视。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看似那么虚弱，若不胜衣，却拥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宁可失去生命，也不甘屈服。
尘夜的眼眸闪现出一丝光亮，一点一点定固夏若,你不许死！醒过来，来击败我！
“天爵堂，天爵堂……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子姝喃喃自语。那根本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漫天的冰雹狠狠砸下来，她却单手难遮，为什么到现在她是这样孤立无助，沐离，逸轩，你们都去哪里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们四个人这辈子要永远在一起，为什么我再也看不到微笑的眼角了……
“沐离，你真的不管夏若了吗？真的吗？那你们的誓言呢？都是过眼烟云吗？”子姝无力地跌坐在地，眼泪片片凋零，“你们都被刘芯蕊迷惑了吗？你们都瞎了是不是！”子姝对着空气无助哭喊。
忽然，天空灵光一闪，子姝的双眸蓦得绽出坚硬的光亮，刘芯蕊！？
转角处，明丽的女孩，眉目清冷，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街沿一个娇小的女生，亦步亦趋，尾随其后。
林木瞬移，月影斑斓，林间有刺鸟此起彼伏，绚丽地燃烧。四周静寂，幽长的路间，布满了一吊吊深蓝的虞美人，带着巨毒的浓艳植物，静静凄凄。
一路荆棘后，抬眼，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建筑，一身藤木盘绕，雕栏玉砌。女孩明丽的脸突现如释重负的笑，口中喃喃，“天爵堂……”
“夜哥哥，有客来了……”娇小的女生，娇娆一笑，缓步走进天爵堂。黑暗中，蓝光乍现。尘夜一袭长袍落地，漠无表情地盯着来人。“夜哥哥，”刘芯蕊附上尘夜的身，纤指游滑，笑言道：“她在哪里？是你把她抓了的，对不对？你要彻底毁了她，对不对？”“谁？”尘夜的双眸幽光凛凛，一把推开刘芯蕊，她一个踉跄跌落在地。“夜哥哥，你好狠的心啊……”她一脸无助地哭泣，“怎么对我，你也如此狠心！”尘夜静静盯着她，满眼幽蓝而寒冷的光，凑近她，“在这里，你还装什么。”
刘芯蕊跌落在地，胆战心惊地思量，究竟要怎样做，才能称了罗刹的心？
“你恨她吗？”寒冷的语调声声慢慢，布满阴冷的空间。刘芯蕊抬起头，笃定之后，双眸透出冷光，“恨！恨不得她死！”“为什么？”尘夜的双眸，忽闪过一丝幽光。
“从小父母就很宠溺我，没有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十四岁的时候，管家抱来一只小狗，我看到第一眼就很喜欢。可当我抱起它的时候，它却狠狠咬了我。”她的瞳，寒光弥漫。
“然后呢？”幽寒的男声，凌空而游。“然后，我毒死了它。”少女漆黑的瞳，沼气般潮湿， “如果我得不到，我宁可亲手毁掉。”“她抢走了沐离，毁了她，也等于毁了沐离。他们都该死！都该像那条狗一样死掉！谁也别想拥有幸福！”刘芯蕊说完，抽紧呼吸望着尘夜。她已经孤注一掷，是生是死，全在寒冷男子眸光闪动的一瞬间。
尘夜的眼神忽然游离。四年前那一幕，他亲眼目睹。鲜血从小狗的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就像沼泽地里忽然布满了殷红的花。小狗凄楚的呜咽声和眼泪，换不来少女的同情却是寒冷的讽刺。当管家闻声而至，她却一脸无辜而恐惧的哭泣。花季少女，却拥有比毒蝎还阴狠的心肠，还有无师自通的狡诈。
很好，很好，灏尘夜欣赏这种人，世界本来就是黑暗，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对于那些洁白的东西，他天性厌恶。眼泪和无能在冰冷的世界，唯一的结局就是死。只有狠的人才能活得很好。
可真正触碰到洁白后，他的信念却开始动摇。
他一次次在深夜里念起那对清澈的眸，是他亲手将绝望埋进原本不属于她的世界。忽然，他凝起眼，寒光无边无际地绽开，“那你先死一次，怎样？”尘夜的唇角，扯动一丝荆棘般的微笑。
刘芯蕊望着他变幻的双眸，仿佛有万千的毒刺根根扎进她的身躯。
灏尘夜，一个神话般的名字。当年，十四岁的俊秀少年，支手创立天爵堂，一个弱小而默默的三流帮派。可八年，就八年短短的光阴，似水般的流逝。它却势如破竹，用惊天的速度成长。成为了数十年间唯一可以与七夜堂相抗衡的大帮。
‘左横天爵，右伫七夜’，便是□□江湖如雷贯耳的话。霸主之争，蓄势待发。人们纷纷猜测，年轻而英武的两个少主，将来会给江湖带来怎样急风暴雨般的战争。
八年来他究竟有多狠，世人皆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被他盯上的人，不残也疯。他是那样变幻无常，满眼阴冷的光。刘芯蕊迷茫地跌坐在地，不敢动弹。原以为可以借刀杀人，可她错了，大错特错。这把不受控制的利刀，毫无章法地抽出锋利的光，任何人都不得幸免。
她原以为是投其所好，可谁知，她彻底赌输了。灏尘夜，根本是她琢磨不透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尘夜阴冷的眸光，如荧火般闪动，“从今往后，你不许再踏进天爵堂。”“不要！夜哥哥……”刘芯蕊跪地哀求，没有了天爵堂这样强大的靠山，她便是鱼肉，任人宰割。可眼前绝美的男子，一脸浓艳的笑。就像一株艳丽的虞美人，有美人之姿，却也有毒刺之心。尘夜扬眉，唇边绽出一道绝美的笑，“你还是不够了解灏尘夜的为人。”他双瞳凝住，声声凄寒，“罗刹便是，翻脸无情。”
“夏若，你在里面吗？”子姝立在大树下，翘首张望，明丽的脸破绽坚硬的光，“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琉璃昙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