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Target 014.肋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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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分析数据在测试仪器的屏幕上飞快地闪过。卡洛晃了晃夹在指间的笔，看向试验皿中安静地燃烧着冰蓝色火焰。即便他现在的工作就是研究这簇蓝火，几乎每天都与它朝夕相对，可每次看到还是情不自禁地惊叹它的美丽。
“唰——”
身后的房门忽而应声打开。
关于沈珞的眼睛和火焰的研究都被列为S级保密文件，这间试验室的出入口装有最精密的指纹识别器，而在识别器中输入过指纹的只有他、沈珞本人、以及眼前这位Boss了。
“Boss，”卡洛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盒子，“这是您要求为珞珞小姐准备的定位器。”
“嗯。”迪诺点了下头，把盒子接过。装在里面的是两个款式相同的手环，从外表来看只是一对精致的情侣饰品。
“九鸟的那份我早上已经给她了，但比尔的……”
自上次在Boss的办公室后就再没见过比尔，多半是有关柏林事件的调查还没有什么消息。
“比尔的先放在你这。”
“是。”
迪诺伸手摸了摸盒子里那个稍显纤细的手环，抬眼看向连接着数根插线的试验皿。里面的火焰一如他那日在会客室中见到的那般安静而夺目。
注意到迪诺的目光，卡洛道：“Boss，关于火焰的确切数据要再过几天才能拿到。”
“嗯，我知道。”
卡洛侧了侧身，和他一同看过去，不禁再次感叹道：“这火焰真是漂亮！测出的纯度一定会超乎寻常的高。”
迪诺抿了抿唇，“我宁可它普通一点。”
卡洛一怔，用眼角瞥了一眼表情淡漠的Boss。那双棕色眼眸中透出的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光让他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当初，在他知道他的老师一家因为匣武器的设计图而惨遭横祸的时候，大概也是一样的心理。如果老师不曾窥见匣武器的秘密，或许师母仍旧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他们一家却会平安地生活着，艾尔也不会遭受那些苦难了。
他暗叹了一声。
……怀璧其罪，应该算是这世上最无奈且无辜的事了。
*
从暗杀部的训练室出来时已临近中午。
沈珞边走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关于操控火焰的训练比她想象得要艰难得多。每一次细微的操纵都要全神贯注，以至于一个小时下来，她就身心俱疲。
手上的指环被头顶的灯照得发亮，她不自觉地用手指轻轻抚摸上去，指尖触碰的瞬间似乎还残留着火焰燃烧的温度。和上次一样，在火焰熄灭后，里面显现的独角兽就消失不见了，又变成了普通的蓝宝石。
她仍清楚地记得在指环点燃的那一刹那自己内心的震撼。而也正是在那一刻，她才懂得那些科学家提出的有关“火焰是生命”的说法。因为她所感受到的，的确是灵魂和血液都在燃烧的战栗。
那日在离开会客室里后，沈珞又找到同样是雨属性的关鸠。正如艾尔莎所言，这枚指环果真除了她之外都无法点燃，这使得她身为梅提亚家族后代的说法似乎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在此之后，她并没有再打电话回家去询问那个项坠中留洋的富家小姐。且不说按时间推算那已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事情的真相多半淹没在时间的长流中，对于她远在中国过着安逸生活的父母而言，拥有一位曾嫁于意大利黑手党的祖上大概也并不会带来什么好的影响，尤其牵扯到的还是那样一个被人忌惮、被灭了族的家族。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责任，麻烦，欲望，危险都会接踵而来。就像两年前得知迪诺身份后被迫开始的逃亡，就像现在得知自己身份后肩膀和心头陡然加重的重量。
沈珞转过头，窗外的天仍旧湛蓝，可玻璃上映出的女人却看上去如此陌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已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和心情去面对。迪诺说她是沈珞，可如今她却不清楚沈珞究竟是谁。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举步继续沿着走廊向餐厅的方向走去。行至走廊转角的时候，有交谈的声音从墙那头传来。
“听说希尔斯的卡丝丽大人从俄罗斯回来了？”
“是的！前些天圣维院那场爆炸记得吧？卡丝丽大人突然在巷子里出现，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抓到了刺杀Boss的杀手！那身手，绝对和九鸟大人不相上下了！”
对话的内容让沈珞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听出来前一个说话的人是武器研制组组长安东尼，而另一个正是执行队第三分队的队长托马斯。
“嗯，卡丝丽大人果然厉害。”
“没错！唉，我一直以为她会是我们未来的首领夫人呢！毕竟身份、地位、能力、性格，没人比她更合适了。现在的珞珞小姐虽然也很好，但总觉得……嗯，有点弱……”
摸着指环的手指力道慢慢加重，压在宝石的凸棱上，痛感从指尖延伸到心口。压在耳后的头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到前面，遮住部分视线。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或许她的感情足以成为迪诺的爱人，但她的软弱和平凡却让她担不起“首领夫人”的名号。
“是吗？可我倒不是这么认为。卡丝丽大人是很厉害没错，但我们Boss是选老婆，又不是挑保镖。”
“那也不能……”
托马斯的话没说出口，沈珞却很清楚后面的内容。那场袭击中，她懦弱瘫软得像个废物一样，和那位卡丝丽大人有着天壤之别。
“你是说圣维院的刺杀？哼，珞珞小姐武力值很差是没错，不过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男人理所应当的事吗？而保护Boss和夫人不是我们理所应当的事吗？”
“呃……”
“我之前也觉得卡丝丽大人是我们首领夫人的绝佳人选，但珞珞小姐来了之后就改变了我的想法。因为卡丝丽大人是一把厉害的冲锋枪，而珞珞小姐却是我们Boss的肋骨。能保护Boss命的人可以很多，但能保护Boss心的人只有珞珞小姐一个。而且，我们加百罗涅用不着政治联姻那一套，我可不希望搞来一个别的家族的小姐，不仅要随时留意她，还要把她的家族当成半个主人，我觉得没人会蠢到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总担心珞珞小姐以后会变成Boss的弱点，还是那么轻易暴露给别人的弱点。”
“可是，只有一个人有了弱点才会变得更强，尤其是像Boss这样不保护别人就无法发挥实力的人。而且在我看来，最厉害的武器并不是一眼就知道有多强力的，反而是那些看上去很弱，总是被人忽视或轻视的，因为他们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出让人始料未及的威力。”
“叮。”
电梯的提示音骤然响起，两人的谈话声也被开启又闭合的电梯门阻断，整条走廊又恢复了起初的安静。
沈珞的手指仍然放在指环光滑的表面上，指尖的力道不知何时松懈了下来。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怔然着看着手背上随着云朵的散开而渐渐扩大的光圈，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像是眼前的光，从恍惚慢慢变成了恍然。
方才安东尼的话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让她忽然发现，因为梅提亚和卡丝丽的出现，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岔路，甚至忘记了当初踏上这座岛的初衷……
“珞珞？”
前方忽然传来声音，沈珞抬起头，金发的男人在前方的扶梯上出现。
“怎么了？傻站在这里？”
迎面走来的男人身姿英挺，俊美如画，眉目间是她所熟悉的一成不变的关切和爱怜。凝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分明是棕黄的颜色，她却仿佛看到了太阳，柔和温暖的辉光让那些盘踞在心口的躁动和喧嚣就那样消弭得无影无踪。
沈珞放下交叠的双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没，只是刚从训练室出来。没想到火焰训练这么难，弄得我整条胳膊都酸了。”
看到晃着手臂的沈珞，迪诺有些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沈珞口中听到她用略带撒娇的口吻说着抱怨的话。他不禁抬起手将对方额前的碎发拨开，那清秀的眉眼之中再不见了近日常见的不安和烦躁，明丽得动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的心态有了变化，脸上那久违的恬淡笑容看得他心头一动，一把揽过沈珞的肩，俯身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笑着说：“刚好我也累得半死，我们下午就一起逃班！唔……去豪斯马场怎么样？你不是说过想学骑马吗？而且听说那里最近新近了一批马呢！”
“诶？真的吗？”
迪诺看到怀里的女人神采愈加飞扬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那我一会向关姐请个假！”
“不和她请！都说了我们是逃班！偷偷溜走，不告诉她！”
“……噗！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Target 014.肋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