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我们回家》即墨唯

5、第 5 章

　　冯琪奶奶还在教堂祈祷，上官走进去坐在长排椅上，静静听冯琪奶奶祷告，虔诚的跟上帝祈祷福利院的孩子们都能过上美好的日子。上官听着听着渐渐有些走神，连冯琪奶奶走到自己身边了都不知道。冯琪奶奶伸手拍了拍上官，上官猛然回神，看着冯琪奶奶的笑脸站起来：“啊……我走神了，祈祷好了吗？”

　　“你怎么还没有走？”

　　“想问问有关墨墨的一些事。”

　　“嗯，你问吧。”

　　“刚才去了他房间，什么都没有……平时，睡觉洗脸上厕所这些……”

　　“他眼睛看不见，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不适合摆放，本来是有一个人来照顾他的，只是他排斥感太强，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于是就在床下放了个夜壶。早上他出去之后就有人帮助清理，衣服衣柜这些都摆放在楼层的管理员那儿，只不过墨墨自己不喜欢更换，每次都是洗澡的时候强行让他更换衣服的。”

　　上官微微叹口气，随即微笑着对冯琪道：“院长，今天我靠近墨墨的时候发觉，大约这些时候对我身上的气味多少有些熟悉，我和墨墨搭话的时候没有吓跑他，借用歪歪的名字和墨墨说话的时候，墨墨明显没有排斥心理。应该这也是接近他的方法之一。”

　　冯琪奶奶有些惊讶的看着上官：“墨墨已经让你接近他了吗？”

　　“嗯，帮他脱了衣服，很听话，没有反抗。”

　　冯琪奶奶愣了一会儿，笑起来：“以前总觉得墨墨是无法接近的，原来一直都是我们不够耐心。”

　　“这么大一个福利院，有那么多孩子需要关心，院长做的已经很好了。”上官跟着冯琪奶奶走出教堂，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孩子们的宿舍房。冯琪奶奶看见院子里搭着的衣服，微微叹气：“上官，我觉得你一定要认真的思考一下确实要收养墨墨吗？不要着急回答我，你要知道，墨墨如果一旦依赖了某个人，那么这辈子可能只懂得信任他了。你以后要结婚要生子要离开他，他以后也许会成为你的累赘，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上官低着头，跟着冯琪奶奶走到宿舍房门口，看着冯琪奶奶，一字一句的说：“我会仔细考虑清楚的。”

　　冯琪奶奶点点头，进了宿舍房。上官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搭着的衣服，愣了会儿，转身走出大门。

　　晚上11点，高科被上官一个电话叫到RING，等高科赶到的时候，石淮俊和冯彦都已经在等着了。高科走到几个人并不常做的卡座，笑道：“今儿是怎么了，上官大人难得有空之外，怎么还坐这儿了，吧台不让坐？”

　　上官指指沙发示意高科坐下：“吧台不适合谈话。”

　　高科看了眼石淮俊和冯彦，两个人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了。高科坐下去，看着上官：“说吧，大神儿。”

　　“你这一会儿给我起多少个外号了？”上官递了杯啤酒给高科，斜睨了眼高科：“挺重要一事儿，我说出来估计你们都不大高兴，但是特希望你们都能……支持。”

　　高科瞪着上官，将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咬牙道：“要是因为那小孩儿的事儿，你就别给我开口！办不到！”

　　石淮俊伸手拍了高科一下：“你就不能不咋呼么，听上官说完了再说。”

　　上官思考了一阵儿，缓缓开口道：“我希望收养那孩子，他现在已经不排斥我了。我很有信心最少让他敢接触外界，能和我做一个简单的沟通。我可能……需要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来陪伴他，这件事，必然是瞒不了我爸，到时候，我爸肯定会来找你们的，我希望你们……你们如果能站在我这边的话……”

　　高科喝了一大口酒，斜眼看着上官，脸上带着了然的嘲笑，但却并没有开口冷嘲热讽。冯彦反而反常的没有沉默，看着上官认真的开口道：“上官你可真的考虑清楚了？可能一辈子都要被这个小孩儿给羁绊住了。”

　　“嗯……想好了。”

　　冯彦扭头看看沉默的石淮俊，然后对着上官说：“我愿意站在你这边，但是我想，你爸爸也不会来找我的。”

　　石淮俊喝了几口酒，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酒瓶子，叹口气：“你都已经这么上心了，我劝什么都没用了。”石淮俊拿起上官身边放着的袋子，从袋子里掏出一套休闲的衣服，前后比着看了看：“衣服不错，我还没见过那孩子，什么时候让我悄悄的跟着你去看看？”

　　上官看着他们，笑起来，眼眶微微泛红：“谢谢。”说完，看着皱着眉喝闷酒的高科，高科也不看上官，一口一口的喝着酒，觉着喝了不少，高科突然间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怒瞪着上官：“他，他他都17了！你收养他，让他叫你什么？叫爸？！”

　　石淮俊正喝着酒，听完高科的话，一口酒喷到坐在对面的冯彦身上，冯彦叫唤着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石淮俊，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石淮俊看着冯彦的样子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上官扶额。高科仍一脸怒意的瞪着上官，上官看高科没有想要放弃要这个问题答案的打算，只好等石淮俊笑完，冯彦重新坐好，才缓缓开口：“收养他，做他得监护人，不是一定要是父子关系，也可以是兄弟关系。”

　　石淮俊沉吟：“这手续不好走吧？收养条件你也不具备，会不会很复杂？”

　　“托托关系，应该不算难。”

　　“你爸如果真的知道了，我担心他可能会去找那孩子的麻烦。”石淮俊一说完，冯彦凑近上官，点着头：“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你爸肯定不可能让你一辈子都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的！”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我也不回老宅。即使，他真的知道了，也不会真的敢对墨墨怎么样的。”上官说完抬腕看表，站起身：“我得走了。”

　　高科看了眼时间，没好气的说：“现在也才刚刚凌晨，你着急什么？”

　　“我去福利院，昨天帮着把墨墨衣服给洗了，刚才给他买了一套，我怕早上他起来不知道要穿衣服。”

　　高科长叹一声趴在沙发上，发泄似的砸了沙发几下：“你丫是要住福利院了是不是？！你不是要收养那小子么！你直接接回家不完了吗？”

　　“现在还不合适，再等等。”

　　高科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石淮俊伸脚踹了下高科的后腰：“你也滚吧！明天不上班了？”高科将头扭向沙发里面，挺尸。

　　上官笑笑，掂着购物袋和冯彦还有石淮俊告别：“明天下午我有一个公开庭，没事儿过来听听，是个刑事案。”

　　冯彦一脸抗拒：“我是疯了想不开了才会去听你开庭，没事儿就听一些惨案，你还给犯罪嫌疑人辩护，我还怕我以后见了你就想揍你。”

　　石淮俊无奈的笑着让上官赶紧走，上官摆摆头走了出去。

　　高科坐起身，看着上官走出酒吧，对着石淮俊说：“你也不劝他，你看看，非得收养那小孩儿，他整天面对那些，万一再想起当年发生在他身上那些惨事儿，把抑郁症自闭症再勾搭起来，那怎么办？”

　　石淮俊斜睨眼高科：“当初他选择律师这个行业的时候，你当时不也说了同一句话么？”

　　“那根本就不同好吧？大学选法律专业的时候，我们这帮子人不都说好了以后干法官么？现在可好，我去了公证处，你丫从商了，冯彦那混蛋开了这么个酒吧，上官居然考了律师……这都是什么呀？诶不对，跑题了。我是说，律师横竖也算是个工作，虽然有时候不可避免会经常见到很多惨案，但是至少也是个工作。这个呢？这是把一个自闭症患者亲自带到身边好吗？每天被提醒自己曾经也是这个样的……上官那丫心结还没解，你要是说全都解了也就算了，具体是什么事儿都没想通，只不过精神情况上好了些，那些乱七八糟的狗屁事儿是被他压心里去了，万一那小孩儿一个什么举动一下子勾起上官的回忆，那完蛋了！”

　　“上官也不是个玻璃心，不会这么脆弱的。我估计他能做出这个选择，也是想通了很多事吧。”冯彦晃着酒杯里的酒，不同意高科的怨天尤人。当然，更不同意高科说自己的那句“混蛋开了个酒吧”这个观点。

　　高科白了眼冯彦，石淮俊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闲的说：“我觉着冯彦说的不错，咱们也劝不了上官，那就干脆支持吧。如果上官真的复发……我们再帮忙把他拉出来就是！”

　　高科长叹一口气：“老子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认识上官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