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胤礽》狱莲

11、一杀

　　古来利与名，俱在洛阳城.

　　洛阳是一座所有人都喜欢的城市，在那里，有着无数才华横溢的才子，也有着许多居住于此的达官贵人。

　　辰时，在洛阳城的某个地方，每天的这个时候，虽说不上是人山人海，但也算是较为热闹的。

　　而今天所有人像是志同道合般，都心不在焉的做着千篇一律的买卖，却时不时的望向天边的太阳。

　　一位正宰着猪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突然向旁边卖菜的大叔喊"王叔，现在什么时辰了？"

　　看上去年迈的大叔，却是精神抖擞的很。 "快了，就快要到午时了，大牛，你别急，急了也没用。"

　　"可不是，就是现在去了，也还没到那个点。"一位正在卖着街摊小吃的大娘也乐呵呵的笑着接嘴。

　　"呵呵呵……俺这不是等不及了嘛！"那宰着猪的小孩子傻笑着，眼中却是一目了然的期待。

　　众人的期待，让路过的旅人甚是奇怪，待仔细一问，原来，今天是洛阳城的首富洛安之子的生辰，而众人兴奋的原因自然是，洛家宴请所有的父老乡亲为洛家少爷祝寿。

　　说起这洛安，众人都是赞叹不已。

　　洛安原本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孩子，但家中遭逢巨变，让洛安以弱冠之龄挑起家中的大梁，后来几经波折，又偶然救了当今圣上一命，洛安最终成了洛阳首富。

　　而更令人值得称赞的是，成为了洛阳首富的洛安，依旧待人和乐，在他眼中无任何的贫富贵贱之分。

　　说起这洛安之子，洛家大少和二少可是有其父之风，现今已是秦国赫赫有名的将军与状元。

　　一个主武，一个主文，其父又是当今天子的救命恩人，洛家自是深得帝王的宠信。

　　洛家还有一子，人称三少，现龄已是十八，而今天的生辰典礼自是为这三少而准备的。

　　而说起这洛家三少，众人心中的感受那是复杂万分，不知该如何形容。

　　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自是没什么，可是，这洛家大少和二少早在十八之龄就已入朝为官，闻名天下，可这洛家三少身为洛家的孩子，如今，已是十八岁，却毫无任何的建设，这可真让人觉得可惜可叹。

　　而更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洛家三少虽毫无任何其父其兄之风，可却是让洛家最为宠溺的孩子。

　　洛家家教甚严，洛家夫妻对洛家二子更是严加看管，却唯独对这三少疼到心尖里去了，生怕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三少的要求更是言听计从，就连洛家大少、洛家二少也是如此，对他家的小弟，那是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叫你往前，你不敢往后。

　　洛家一家对这三少的宠溺，那是谁见了都要惊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洛家大少、洛家二少是检来的，只有三少才是洛家真正的孩子。

　　就像这回，先前就说了，洛家虽然是首富，可是，却不像其他富贵人家那般奢侈。洛家家主曾经说过，东西只要够吃够用就可，毋须浪费，而这回，却只因为是洛家三少的成年礼，洛家家主在三天前就大摆筵席，邀请所有的亲朋好友齐聚一堂，为三少贺礼，更是包下闻名天下的缘楼，要知道，缘楼一间包厢就要一百两纹银，一百间包厢，那可是要整整一万两。

　　洛家为这三少爷一掷千金的事可不止一二回了，众人都早已见怪不怪了，洛家三少爷才是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连皇家的小孩恐怕都比不上这洛家三少的较贵吧，而所幸，这洛家三少虽然较贵，却并不是个纨绔子弟，洛家对于他的宠溺并没有使得洛家三少走上邪风。

　　桃花盛开，一阵春风拂来，片片花瓣随风而舞，四处飘散，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如此美景真叫人情不自禁的赞赏。

　　可惜，这如画一般的美景，并未入一群人的眼，只见那群人焦急四处瞭望，对眼前的美景视若无睹。

　　"三少爷，您在哪里啊，三少爷……"

　　"三少爷，您再不出来，老爷就要生气了，三少爷，您快出来吧。"

　　"三少爷，大少爷、二少爷都回来了，您快出来啊。"

　　众人的着急并没有感染某位娇贵的小少爷，只见那位小少爷匍匐在桃花树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遮掩不住眼中的调皮之色，嘴角微微的上翘，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小少爷单手捂嘴轻轻的笑着，这时，一阵风突然袭来，在小少爷还没查觉到什么的时候，他就已被一个宽阔的臂膀揽入怀中，飞向桃花树下。

　　小少爷惊呼，急忙转头，只望入一双夹带着宠溺与无奈的双眸中。

　　英挺的剑眉，柔顺的发，锐利的黑眸中，却带着明显的宠溺，抿着的唇，在望向怀中人的时候，已是轻然绽笑。修长粗犷的身躯，紧紧的揽着怀中的人，似是在紧紧的守护怀中的至宝。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啊。"少年吃惊的神情在见到来人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水灵灵的眼睛中更是盛开着满满的喜悦。

　　"是啊，我回来了，小情又调皮了是不是？"洛毅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发，心里头对自己弟弟的性子真是感到无奈。

　　"哪有？我才没有调皮，还有，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洛情嘟着嘴，不满的拂开头上的手。

　　“不叫你这个名字？可是你不是叫洛情吗？不叫你小情，那要叫你什么？”洛毅望向被自家弟弟挥开的手，颇有一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各种复杂心绪，不禁嘘唏不已。

　　“叫我三少，不准叫我小情。”小情、小情，一听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明明自己就是男孩子啊，爹爹、娘亲事事都依自己，唯独这是却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真是讨厌的紧。

　　"噗……三少？"掩不住的笑意，突然从身后传来。

　　来人熟悉的声音，洛情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了，只见洛情眉开眼笑的投入前方男子的怀中，撒娇般的在来人的怀中蹭了蹭。

　　"二哥，我好想你。"

　　"想我？可是我刚才怎么只看到你眼中只有你大哥，可没有我这个二哥哦。"洛轩吃味般的弹了弹洛情的额头。

　　"才不是，我的眼中也是有二哥的好不好。"洛情吃痛，瞪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气愤的反驳着自家二哥对自己的冤枉。

　　"那三少的意思是，不想我这个大哥了？"调侃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耳边，洛情受惊般的望向旁边的大哥，又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二哥，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只见他突然推开那个怀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脸色红扑扑的，气愤的举起手指向自家的二个哥哥"好啊！你们两个原来是在合伙戏耍予我，我要告诉爹娘去。"说吧，就再也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愤怒的跑开。

　　"啧啧，这小家伙还是那么有趣。"洛轩摊开手中的折扇，啧啧称奇的含笑。

　　"所以，你就那么喜欢逗弄他。"回想起刚刚洛情那气愤的神情，洛毅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你不也是嘛。"自己虽然有点腹黑，可是自家大哥也是不遑多让，尤其是在逗弄自己小弟的时候。

　　"那是，谁让小弟那么可爱。"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向前堂，为自家弟弟去祝寿。

　　"爹，娘。"洛情气鼓鼓的跑向前堂大厅，正见自己的亲人在招呼着来往的客人，洛情见状，心中即使气愤不已，此刻也按下了自己的性子，规规矩矩的走向亲人的身边。

　　"哟，这就是小情吧，小情都长这么大了啊。"洛情的到来，引得客厅里的客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向这位传说中的洛家三少。

　　"是啊，一转眼，小情都已经长大了，来，小情，这是陈老，跟陈老问好。"一位美丽的女子，即使已不复年轻时候的貌美，却还是风韵犹存，女子温柔的拉起洛情的手，言笑晏晏。

　　而在另一边的洛安，也似乎看不出像是洛阳首富的样子，只见他举止之间带着一股文人的风范，虽年过四十，但一眼见知，只以为碰到的是才刚三十出头的男子。

　　"陈老好。"洛情平时虽然调皮，但是，洛家的家教可不允许他放肆，而今天又是他的成年礼，他又怎能允许自己人前失礼。

　　"好，好，小情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看看，多么乖的孩子，哪像其他的孩子，调皮的很。"被叫的老人咧着嘴，开心的夸奖着洛家夫妻的家教。

　　"陈老过奖了，我这儿子可皮的很呢，今天只是在您面前，才会那么乖的。"洛家主嘴上说着谦虚话，但眼底，可是对于自家儿子的举动感到很满意。

　　"哪里！哪里！我看，是你们太谦虚了，多好的一小伙子，改明儿陈伯伯给你介绍一个小姑娘认识。"陈老对洛情是越看越满意，忽然想到自己远房还有个小侄女，或许可以让他们多接触接触。

　　洛夫人一听，急了，她想要下意识的反驳,却看到丈夫递过来的眼神，洛夫人按下心中的冲动，想到眼前之人的身份，嘴边的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口，当然，他们是知道眼前老人的身份的，但是，洛情可不知道，洛情听到这陈伯伯要推荐小姑娘给他认识，他可就急坏了，洛情望了望自家娘亲和爹爹，见他们没有阻止的意思，洛情终于忍不住自救。"这可不好，我如今已有十八了，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不妥，而且，洛情的心思都在学习上，我想要变得跟哥哥们一样厉害，倒是哥哥们，也该是时候娶妻生子了，洛情也想要两个嫂嫂了。"嘿嘿嘿，我叫你们惹我，看我怎么对付你们。

　　洛情打着自己的小心思，眼中时不时的闪过狡黠的神色。

　　"哟，这小孩竟然还会替自己的哥哥做打算，真是好样的，小小年纪，如此善心，你们教的好啊，说的对，你们的两个哥哥如今事业有成，也该是时候娶妻生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洛情的提醒，让陈老意识到还有两个杰出人物可以等着他做媒，陈老心下一喜，而对洛情是越看越喜爱。

　　聪明、善良又知道学习。

　　而洛情自是不知道陈老对他的评价，他现在心中所思所想都是两个哥哥被整的叫苦连天的画面，看这可以帮到自己的老人，也是越看越顺眼。

　　一老一少都各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可怜了那将要被算计的两人。
　　这时，洛毅和洛轩终于来到了前堂的大厅，两人间说说笑笑的，浑然不觉已被自家弟弟给卖了。

　　洛毅和洛轩走到父母的身边问安，这个时候，也正好将近午时，洛情的成年礼就快要开始了。

　　成年礼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罢了，当然，还有送礼。

　　或许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洛家对于这小儿子的宠溺，又或者本就有这打算，洛安竟然当众宣布将家产的三分之一给了洛情做成年贺礼。

　　洛安的决定让众人惊叹，而洛夫人对此并不发表意见，只见洛夫人竟拿出了自己娘家的传家之宝，一块麒麟玉佩给洛情戴上。

　　而洛毅和洛轩虽不如自家爹娘的珍贵，却也是世间罕有的珍品。

　　洛家一家对洛情的宠爱让看到的众人都嘘唏不已，虽然以前都听说过洛家三少是在娇宠中长大，但，耳听果真不如眼见为实啊。众人心中都各自打量着，洛家三少洛情也算是正式走近这些人的心中，成为即使不交好，也万万不可得罪的存在。

　　夜，静悄悄的，月色隐藏在云雾之中，天上暗淡无光，一阵凉风袭来，洛情打了个寒碜，心中不知为何隐隐的烦躁了起来。

　　洛情甩去心中的混乱，只觉或许是累了一天了，精神有点疲倦，正当他要休息的时候，却见自家娘亲端着一碗汤进入了自己的房中，洛情不禁疑惑的望向洛夫人，道“娘亲，你怎么来了。”

　　“娘亲是来看看你的，累吗?”洛夫人放下手中的汤，心疼的摸了摸洛情的脸颊。

　　“不累，但是娘亲为了我都操劳了一天了，娘亲该去早点休息才是。”洛情拉下洛夫人的手，放在手中，摇了摇头，以示自己身体健康的很。

　　“你这孩子，到真是长大了，已经懂得关心为娘了，不过，要是可以，娘倒是希望你不要长大，永远做爹娘身边的小跟班。”洛夫人不知是欣慰还是伤感的对洛情叹息。

　　“娘亲，你这话说的，为人子女关心父母不是人之常情吗？再说，是人，怎么会长不大呢？儿子倒是希望可以快点长大，可以跟哥哥们一样做个有用的人报效国家，为父母担忧，可以让父母以我为荣。”洛情不赞同的反驳着自家母亲的话。

　　“我儿真的长大了，都知道要为父母担忧了，甚好。”洛夫人欣慰的拿起手中的汤“来，这是为娘亲自为你煮的汤，喝了它，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嗯，好，娘亲也早点回去休息，不用再为我操劳，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洛情懂事的劝说着自家母亲早点休息，直到自家母亲点头，才端起母亲手中的汤，嘴角弯弯的翘了起来，纯真的双眸中溢满着幸福。

　　子时，传说中，这个时辰在很久以前常常被人戏称为新生。

　　所有一切的开始，亦是最后的终结。

　　“嗯......”洛情难受的呢喃着，想要举起手来，却发现两手都像是被谁绑在了一旁似得，而且，手脚就像被谁割了一条脉一样，很痛、很痛，而且，也能隐隐嗅到淡淡的血腥味。洛情觉得很是奇怪，双眼慢慢的睁开。

　　睁开双眼之后，先是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果然，如自己猜测一样，左手不知是被那个混蛋给割的，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慢慢的流淌着，右手亦是如此，就连他的双脚亦是如此。

　　若是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凭着感觉，那一时之间，自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当亲眼见到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流不止。又发现自己所待的地方从未见过，根本就是前所未见。

　　对自己眼前所无法了解的处境，让洛情忘了已被控制的身体，强行起身，最后，却只能“啊……”的一声，被迫重新躺在地上。

　　疼痛所带来的痛苦，让洛情被迫闭上了眼，慢慢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过后，洛情又重新睁开了双眼，只是这回却不想原先的那般冲动了。洛情打量着四周，想要看出什么，结果，毫无收获，而他的双手双脚却被迫摊开，血流不停，就像是……献祭一样。

　　洛情苦笑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脑中莫名其妙的思绪甩开。

　　冷静下来的洛情，自我安慰着自己，强行被迫无视一直流血的伤口，若是一直看着自己的伤口，洛情深怕还没得到救援，就会死在自己的恐慌中，就是不死，恐怕也会疯吧。

　　真是想不到，自己十八岁的成年礼竟会遭遇到这种事。

　　思考着为何自己会在这里？又是谁将他弄来这里？而且，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奇怪，自己就算是睡死了，也真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总不能是中了迷药吧？自己又没有碰过、喝过什么。

　　喝过？这两个在洛情的脑中一闪而过，洛情回想着自己好像在睡前是喝过什么一样。

　　喝过什么呢？好像是自家娘亲给自己炖的汤吧。

　　汤？可是，那是娘亲……

　　洛情忽然苍白着脸，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样，可是却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努力的甩去脑中那可怕的念头，可越是不去想，心中的怀疑却越是明显。

　　记得娘亲似乎从来都不会晚上端东西给他们吃，因为娘亲说这样的习惯不好，而且对身体有害，她只会在晚饭的时候让他吃饱，或者少吃多餐，但是，一旦到了亥时之后，娘亲就会禁止他们继续食用，久而久之的，他们也习惯了晚饭吃饱，夜晚最多是吃点水果罢了。

　　可是，为何，娘亲会熬汤给他喝，娘亲明明知道他晚上吃的挺多的，却还是给他端来了一碗汤让他喝下，而且，比起让他喝汤，让他吃点水果不是更好吗？娘亲不是常说，多吃水果有益身体健康。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娘亲……

　　就在洛情的思绪越来越乱的时候，一阵阵脚步声突然传来。

　　脚步声的到来，让洛情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不安，就像有什么不想看到、不愿见到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愿见到或是不想发生就可以阻止的事，该出现的始终都要出现。

　　掩藏在谎言中生存的人总有一天会张开自己的爪牙，将真相暴露在世人的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们？怎么会？你们……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洛情的猜测在洛家一家出现他面前的时候就已得到了证实，但是，就算如此，他依旧还是自我否定的不愿去相信心中的猜测。

　　“小情，对不起，但是，爹爹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原谅我们，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洛安上前就像平常那样，心疼的摸了摸洛情的发丝，眼底却是不容置疑的决心。

　　“……为何？”洛情眨了眨红红的眼睛，苍白着脸，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轻吐出了这俩字。

　　“小情，你可知爹爹为何会成为洛阳城的首富，并碰巧成为当今天子的救命恩人，而你的哥哥们又为何年纪轻轻就可以入朝为官，一文一武成为朝廷的中心。”

　　“因为是你啊，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给我们的，小情，爹爹要谢谢你。”洛安的脸上漾开了一抹宠溺的笑容，就像洛情每次小时候闯祸后，洛安就会抱起他，宠溺的温柔含笑低语‘小情，不要怕，有爹爹在，爹爹会保护你的。’

　　每次，见到这熟悉的笑容，洛情的心中总会有着一股暖流躺在心间，可是，为何这次，这熟悉再也无法让他感到温柔，只有着无法制止的心寒与惊悚。

　　“或许这么说你不会明白，没关系，我们今天有的是时间，爹爹会慢慢的将给你听。”洛安温柔的拂开洛情额头上的发丝，轻声细语，就像小时候那样，被抱在爹爹的怀中，听着睡前故事。

　　或许这的确是一个睡着故事，只是，听完这个故事后，说不定他就会陷入永恒的沉睡。

　　洛情难掩心中的苦涩。

　　“小情，爹爹的事，我想，你应该听外面的人，可是，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事实上，爹爹有今天，是因为一次意外。”

　　“小情，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魔的存在的。”洛安突然正色的望进洛情的瞳中。

　　“怎么会？”洛安的话，让洛情突地一愣，下意识的反驳洛安的话。

　　“是啊，难以置信吧，但是，这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魔的存在，爹爹就是非常的幸运，遇到了一位神仙，只可惜，他是魔神，遇到魔神的时候，爹爹以为会必死无疑，毕竟，他可是魔啊，可是，他放过了我，不仅如此，他还许若给了爹爹现今的一切。”回想过往，洛安的眼底一片深邃，内心百感万千。

　　“那么，代价呢？”魔会无缘无故帮助人类？听来只觉是荒诞。

　　“呵呵呵……小情真是聪明，自是有代价的，这代价，就是你。”

　　“……我？”吃惊的神色明显的表现在了洛情的脸上。

　　“是的，就是你，那神魔说，爹爹将来会有第三个儿子，而这孩子虽然像是普通人一样，却是对神与魔之间有着莫大的吸引，谁若得到了你，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所以，爹爹才会在那神魔的手下可以逃生，并且可以拥有现在的一切，说起来，爹爹的命也算是你救的。”

　　“……荒诞，可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洛安的无稽之谈，让洛情忍不住悲戚的怒吼。

　　“小情，你爹说的是真的，你还记得，你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会一一满足，却唯独你的名字，我们却绝不允许你私自更改。”洛夫人也慢慢的走到洛情的身边，泪流满面，声音带着因长久哭泣的沙哑。

　　“因为，在你出生的前一天，我就已知道了今天所要发生的一切，你的十八岁成年礼就是你的……”

　　“‘情’这字并不是我跟你爹爹取的，是那位神魔所赐予的，他的寓意我到现在也依旧不解。但是，小情，真的对不起，爹爹和娘亲都爱你，可是，为了洛家，为了你的爹爹，为了你的两位哥哥，小情，对不起，娘只能牺牲你。”洛夫人无助的趴在洛安的怀中痛哭。

　　“你们也是吗？”洛情苍白着脸，苦笑的望向自己的两位哥哥。

　　舍弃我，选择了洛家。

　　洛毅抿着唇，眼中含泪 “对不起，小情……”

　　而洛轩闭上满是挣扎与痛苦的双眼，躲开了洛情的眼神。

　　哥哥们的选择，让洛情的心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洛情忽然情不自禁的大笑，宽阔的房间，一直回放着洛情的笑声，痛苦而又可悲。

　　他的笑，让人的心莫名其妙的感到心寒。

　　十八岁之前，他无知而又幸福，十八岁之后，他可悲而又幸福。

　　父母的爱是真的，哥哥们的心也同样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没有丝毫的虚假，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名与利所带来的一切。

　　洛情虽然纯真，可是，他并不愚蠢，相反，他的聪慧一直隐藏在他纯真的笑靥中。

　　爹爹选择了保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有娘亲与哥哥们，娘亲选择了爹爹与哥哥们，哥哥们选择了名与利和爹娘。

　　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他也可以原谅他们的选择，可是，为什么……心却是那么的痛，痛到被火灼伤着，绞痛难耐。

　　手脚的伤口，已经在也无法引起洛情的感受了，因为，呼吸就像被窒息了一样，已经不晓得如何在这个连呼吸都觉得是痛苦的世界中苟活。

　　心间最柔软的地方，慢慢的流淌着一滴滴哀伤的血泪。

　　“小情，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们也没有选择，小情，我们爱你，告诉爹爹，你愿意，为了我们牺牲自己吗？”洛安抱住了自己的夫人，眼中含着的泪慢慢的滴落了下来，望着自己最喜爱、最宠溺的孩子，眼底的温柔依旧，却问出了这世上最残酷的问题。

　　“我……愿意。”洛情的嘴角轻轻的弯了起来，漾开了一抹幸福而又悲伤的笑容。

　　昔日过往的种种皆在眼前浮现，所以，或许痛苦、或许伤心，可是，他依旧爱着他们，如同他们爱着他一样，虽然，他们选择舍弃他，但是，他无法，也做不到。

　　我的亲人们，为了你们，我的选择是，牺牲自己，成就你们。我愿牺牲在这个荒诞而又可笑的笑话中，只求你们，幸福安康。

　　绽开的笑容，风华绝代。然而，转瞬即逝。

　　麒麟白玉在洛情的体温中，从白转为了淡淡的绯红，到最后的艳红。

　　娘亲，你的疑惑，或许我可以回答你。

　　情。情在心中，情是索、情是爱。

　　成就祭品，以情为索，以命为祭。吾，心甘情愿。

　　——血祭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