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薇澜

5、第五章

　　第五章
　　银时突然咋咋嘴，还残留着一点草莓牛奶的甜香都不能压抑的香烟余味和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坂田银时二十几年的人生第一次有种陶醉的感觉。
　　山崎对土方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发了两个难缠的小鬼，局长那边也有了交待。果然副长是真选组最可靠的存在。
　　”山崎，你明天一早去幕府内部以及街头巷尾散播一个消息，“土方点上烟”就说我们明天送去机场是准备送到外星改造的专门用于对付攮夷派的秘密生化武器，宠物猫的说法只是掩人耳目。”
　　山崎整张脸都在抽搐“副长，你要弄死旦那吗？这种消息会引起拉攮夷各派的群起攻之。”
　　“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那个卷毛的命比蟑螂大，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白夜叉，我还真期待明天的发展。”
　　山崎只敢在心里吐槽：副长大人，十个白夜叉也要被你整死了。你刚才说了期待吧，你是故意的吧。你那满脸期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完全就是一副等待连续剧下一集的模样。
　　“近藤老大呢？他若问起天然卷，你可以直接回复说坂田银时愿意牺牲小他成全大我们，放他走他都不走。”
　　“冲田队长跟他说最近在人在追阿妙小姐，局长就……”
　　后面的话不必说，土方也能想像近藤跟踪狂的嘴脸，真是家门不幸。土方想想忍不住多问一句“真的有人追那个阿妙？”还会有人的眼光跟近藤老大一样糟？
　　“估计是冲田队长的权宜之计。”
　　“我想也是，大脑正常人格健全的男人也不会追求暴力女猩猩。”
　　山崎满脸黑线地想，副长，你确定说这话时有想到局长吗？
　　是夜。
　　桌上未处理的文案重重叠叠，土方无心处理也难已成眠。想到天然卷听说高杉会来救他时的表情，土方忍不住想笑，不过这笑极其短促，转瞬即逝，仿佛被尖针扎到，瞬时变作难言的刺痛。
　　高杉晋助。
　　这个名字没有人会比真选组的副长更熟悉，他桌面上厚厚的宗卷附着那个男人的相片，俊美的面孔，邪肆的碧眸带着比残忍更狠毒的冷酷，那样目空一切的笑着，仿佛世界注定要被他踩在脚下。
　　高杉晋助。
　　仍然是这个名字，土方陌生得仿佛闻所未闻。这个名字早已不复记忆里的读取时的温暖，除了一张同样的容颜，回忆中的世界支离破碎。土方心脏像掉进冰雪的深渊，一直一直地沉下去找都找不回。他就是怀着这无力排遣的坠痛感和迷失感强作了冷定的脸孔一遍又一次对真选组的各位重复：高杉晋助，攘夷浪士中最过激、最危险的男人，鬼兵队的首领。
　　他希望通过这种近乎渺小的方式来湮灭自己巨大的失落。
　　原来有些东西错过了，真的会是一生。
　　纵然相见应不识，他与他，终于做了最危险的敌人。
　　在强大天人面前，尊严被逐一阉割，除了最初的武士道，土方也不知还剩下什么，若不是因为武士握剑的权利来之不易，若非珍惜着一起拿剑的那帮兄弟之前的羁绊，他真有想过摆脱幕府。当权力腐烂到连根都坏死，就只有坐等灭亡这一条路。
　　他想，如果高杉不是以杀戮之心执行革命，用血染大地当垫脚石，如果只是为了摧枯拉朽挖起腐败的根源，革命也没什么不好。土方自认不是善类，也没少杀人，但是无辜的血，他是不乐见的。
　　可是高杉不同，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在意有多少人受伤淌血。
　　假若那个男人微笑着对他说：小十四，来我身边。即便是刀山油锅，土方十四郎也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听他的话，成为土方的习惯。
　　可是，那个人只习惯给予他希望，却从不给救赎。那个人会对他浅浅地微笑，却给他一生一世深刻的痛苦。更多的时候他在追逐高杉的脚步，苦苦地追在后面多少春秋寒暑。高杉在时还有背影可以仰望，消失后是思念绵延。
　　当土方十四郎终于觉悟企图戒掉名为高杉晋助的毒，却悲哀地发现这一生仿佛到此结束。在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被彻底丢弃后，他抽着高衫抽过的烟，从高杉待过的地方出发了，茫然地寻找属于他的旅程。
　　他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对着冰凉如水的月色，一直一直地哀伤下去。
　　多少个好像今天的夜里，土方从各种宗卷的记载里不得不面对高杉的所作所为。幕府头号敌人之一，不知被上面下了多少次抓到格杀勿论的密令。
　　格杀勿论么……土方疲惫掩了卷，点上烟，任凭轻薄烟色迷了清亮的眼。他抿抿干燥的唇瓣，半掩的窗透来丝丝凉意浸冷心脾,彻骨奇寒一直延展到指尖。
　　这并不是个温暖的春季，即使今年的樱花开得比往年早，土方也不觉得它们能带来多少希望和暖意。
　　樱这生命从绽放起就准备了凋零。它太苦短了，像留不住的韶华，挽不回的流年，怆然逝去。唯有记忆中的影像灿烂如斯不老不死，现实的脆弱仍然吹弹即破零落成泥。
　　土方按压宗卷的手掌紧握成苍白的拳，以下满纸高杉的名讳，那个男人于百姓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而他的恶于幕府而言早是罄竹难书。
　　若早知是罪孽深重，他土方十四郎是否仍然沉沦？
　　冲田在暗处观察土方超过一个小时。那么赤裸裸毫不掩饰地流露着悲伤的土方是想到了谁？冲田甚至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在思念姐姐三叶，无论是在想谁都让冲田总悟堵到心慌。“土方先生的思春期到了吗？不是在想姐姐的土方先生还是去死吧。”冲田从异次元变出加农炮对准土方。
　　这次土方居然不躲也不生气，他转过脸，目光淡淡，烟气也淡淡。月光笼着他近乎苍白的脸颊，泛着氤氲的冷光。真选组年轻而英俊的鬼之副长，眼眸里却盛放沧海桑田的寂寥和忧伤。
　　冲田不想承认，那一刻，他的心漏掉了二拍。
　　同样淡淡的唇吐出烟，“总悟别闹。”
　　“我可是以杀掉土方先生变目标哦。”
　　“我不会死在其他人手上。”土方这样说。
　　冲田讽刺地笑笑“哦？那谁不是其他人呢？万事屋的旦那还是……”
　　“不早了，小孩不早睡早起会长不高。”土方并不愿意跟冲田讨论这个问题。
　　冲田哼了一声，手里写着土方名字的稻草人被拧得快烂掉。
　　“江户的雨季到了。”土方轻轻地自言自语。
　　天不亮，近藤就把真选组全体人员都叫起来集合。
　　“近藤桑就是因为睡觉不足才会长成猩猩的。”冲田打着呵欠。彻夜批复公文的土方根本还来不及合眼就被近藤召集，如果不是近藤老大的命令，失眠加超负荷回忆外加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带来的怒气，早就够打扰他的人切腹一万次。
　　“山崎已经向我汇报了万事屋的伟大牺牲精神，所以我决定赶早为他开个纪念会。”近藤语气沉重“十四，你的意见呢？”
　　你这是纪念会吗，怎么看都像是追悼会，纪念会会穿上参加葬礼的礼衣？还手捧菊花？土方想笑的，但是他忍住了，点头“是的，应该的。”
　　“近藤桑是担心旦那去了别的星球会被母猫群哔，哔了又哔，还是被公猫爆菊，爆了又爆？”冲田问。
　　“大概是怕白痴王子安排他跟猩猩哔吧。”土方回答。
　　冲田闻言点点头，很是同情“真惨呢，我们都欠旦那的人情，理所当然应该送他一程，起码也要送一打XX套之类的，在动物世界里计划生育是一种美德。”
　　银时脸上的黑线呈显持续增长状态“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阿银还没死哩，你们的追悼会是不是开得太早了？我看到一只猩猩在鞠躬，没事送什么菊花。”而且是扫墓用的那种。
　　“万事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吃了好上路。”近藤含着热泪拿出一盒——香蕉。
　　冲田也递给银时一只盒子，里面有一打XX套，还有全套的SM工具“旦那，这些工具可是我的珍藏，本想拿来调教土方先生的，现在转送给旦那，到了外星球也要好好调教那些猫啊狗啊的。”
　　银时整张脸都在抽搐。“多串君，你的呢？”
　　土方从头到尾都靠在门边抽烟看好戏，若不是看在近藤面子上，他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我送你一句祝福，早日儿孙满堂。”
　　冲田站在土方身边，一边看大家轮流祭拜，一边低语“土方先生的安排是什么呢？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看到山崎。”
　　土方眉毛一挑，缓缓吞云吐雾“谁知道呢。”
　　你就这点什么都不告诉别人最让人讨厌，冲田瞪了土方一眼，恨恨地说“可惜我那套SM道具，可是土方先生限量专用版，真是便宜那些猫了。”
　　“便宜你妹，给老子滚去切腹一百遍。”
　　末了。
　　“近藤SAN，为了表示对卷毛死鱼眼糖份白痴的敬意，我提议真选组应该出动有史以来最高级别护送礼遇，全体出动并配备最先进武器为他开道，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方便随时一炮轰了他。”
　　近藤被一脸严肃的土方唬得一愣一愣，马上点头“十四说得极是，还是你想得周道。”
　　银时忍不住了，不吐槽不快“你刚才说了一炮轰了我吧，猩猩你没听到吗？听话只听一半所以你才是猩猩。”
　　大家马上领命去取武器。
　　真选组的人鸟兽散后。冲田走到门口回过头，圆眸满是怀疑，拼命想从土方脸上找出半点破绽。
　　“总悟，再偷懒就给老子切腹去。”
　　“死青光眼，你天天跟这个抖S小鬼在一起也变得腹黑鬼畜了么？乡下的妈妈知道了会为你哭泣的。”银时说。
　　“错，是天天跟超级S在一起，是直男也给掰弯了。”冲田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
　　“直你妹，难道你是弯的？”土方火大。
　　冲田无辜的大眼幽幽地看他，“一直是S型，我以为土方先生知道的。”
　　土方无语，他真没往深处去探究，更谈不上去寻思冲田语带几关。“还不快滚！”他一脚踹去，冲田灵巧地闪开。
　　“现在你可以解释下你的计划了。”银时正色说。“你那架式分明就是打算把攮夷派一网打尽！！”
　　“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一直说跟攮夷派一刀二断没有联系了吗？再说了，这次可是真选组最强阵容，就算护送将军的乌龟，天人的王八也不曾有过的强大阵容。”
　　“哎哟哎哟，那我还要感谢多串君了。”银时无语至极，心想还是见机行事算了。
　　土方离开审讯室时，把洞爷湖扔还给银时“自求多福，死得太难看影响市容的话我会逮捕你。”
　　银时接住，嘟囔着“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么，多串你就是太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