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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第十三章
      鬼之副长的气度不容小觑,他高杉又岂是盏省油的灯“把真选组的那只走狗的脑袋切下来送给副长大人当手信如何。”声音不怒,绵里藏着针。
      “高杉你可要考虑清楚,能让我亲自来领人的人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你杀了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土方冷笑,“再说了,总督大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住的人却什么收获也没有,传出去会让人耻笑哦。”
      高杉的下属上下牙齿开始打战,敢在鬼兵队的地盘上还嚣张地对总督大人这样说话的敌人全天下恐怕只有这位了,这年轻英俊的副长大人下场只怕会很惨烈。
      别看总督大人还是一脸晴空,万里无云的笑脸,他的喜怒无常有仇必报是众所周知。
      土方却是无所谓了,既来之则安之,他踏进这个门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他与高杉对峙着,气势上绝对不肯输。没有了当年柔软无力的仰慕,土方十四郎还有一身的傲骨。
      高杉碧色的眸子看不出心情,他潇洒地轻轻挥手,左右自退,“副长大人考虑跟我合作如何?”
      土方很干脆“杀人放火那档事你还是找别人吧,老子是警察。”
      高杉自顾自说“三天后的烟火晚会,幕府高官会去参加,他们中间有一位是害死松阳老师的凶手之一。”
      土方觉得稀奇“你没少杀幕府官员,居然有你也觉得苦手的人?”
      高杉阴沉着脸,仅剩的一只眼流露出近乎狰狞的眼神“这个人的防备手段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而且他一直称病隐居幕后,光是查到他都费了不少力,我们之前试过很多暗杀方法都没能干掉他。”
      “所以?”
      “他受到其他同僚的邀请会出席三天后的烟火祭,我们只有那一个机会。”
      土方嘴里的烟掉下来“你不会连幕府里都有内线吧?给我老实交待。”
      高杉眯起眼,笑得很邪恶“教没有人教过你想得到东西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他三分挑逗地瞥向土方纤窄的腰肢“跟我做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土方早该习惯高杉跳跃式的天马行空,可是突然被调戏一把仍然忍不住俊脸染赤“做你妹啊,说正事。”
      “很简单,三天后帮我处理掉那个人。”
      “你要我帮你杀人?”土方声音沉下去。
      “你自己选,要保他的命还是真选组的。”
      土方面色死白,他以为高杉顶多要他帮忙打开一道口,让高杉的杀手有机可趁,可是高杉似乎铁了心要拉他同下地狱。
      选谁?真选组的同伴还是万恶的高官?是顾念兄弟情谊还是警察的职责?吸到肺里的空气仿佛被点了烟投了毒,刺痛痛的。
      高杉愉快地看着土方挣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你有兴趣看看我们抓到人是谁吗?”他打了个响指,马上有人把蒙了眼睛,穿着真选组制服的囚犯带进来。他要把砝码加到最大,他要把他的猎物逼到死角,无处可逃。
      近藤老大!!声音卡在土方的喉咙里,近藤这几天不在屯所,大家都以为他当跟踪狂追阿妙去了,这在以前是经常发生的事,没想到……
      土方深深吸口气,仍是痛,但不重要了。他果断指指高杉,表示:你赢了,我听你的。
      今年的气候格外反常,春时飘起了雪,不大,但贵在下得缠绵。压在尚未落尽的樱花树上,竟也美得惊心动魄。引得多少文人雅士踏雪寻樱,而或秉烛夜游。
      江户烟花祭典就是在这样一场春雪中被期待的,冷寂的雪夜、炫灿的焰火、热闹的庙会融合成几十年难遇一次的盛景。
      祭典前几天。
      以职低位卑的真选组副长的身份将幕府高官请出来几乎没有可能,土方本来还在伤脑筋用什么借口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弄到保护圈外,与松平栗虎出入官宅时,他禁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男人敏感地注意到土方的目光,他定定地打量着土方,仿佛在惦量算计着什么。
      没想到那个官员派人来请土方过去。
      “你知道像我们这么高贵的身份不论看中了谁,被看中的人都会感激地爬向我。”中年男人留着八字须,稀薄的头发盖不住他的脑门,脑袋看上去活像个会反光的葫芦。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在土方身上转圈圈。
      “是的,大人。”土方强忍下恶心。
      男人靠过来,将手放在土方肩膀上“真选组的副长居然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土方深吸口气,将暴打猥亵男的欲望强压下去。
      “真选组只不过是幕府的狗,土方君没想过往更高的地方爬吗?”男人的手粘在土方身上,顺着脊梁往下滑。
      土方英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明天烟花祭典我会在后面的树林里恭候您大驾。”他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温和一些,让眼神看起来有引诱的味道。他努力回想着歌舞伎町的游女和艺伎是怎么对客人微笑。
      官员似乎非常满意土方的反应,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在土方屁股上狠摸一把“原来土方君喜欢野外,呵呵,正合我意,在下雪的野地,雪花落在身体上该是多么美丽的画面。”
      土方想吐,他忍住了“我还要有公务在身。”
      “去吧,明天不见不散。”
      土方趴在路边的垃圾筒边,干呕,一种强烈的呕吐感刺激着大脑神精,可实在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啊咧?那不是青光眼税金小偷嘛,你怀孕了?”为别人寻宠物的银时撞个正着。
      土方根本不理会他,扶着垃圾筒的边缘一直呕。不吐难道要哭吗?为武士道的堕落而哭泣?
      “喂喂,你几个月啦?”银时拍拍他的肩膀,土方神精质般地跳起来躲开银时的触碰,后退时后背撞到垃圾筒。
      银时满脸不爽地看着自己的手,“喂,多串君那是什么反应,阿银我手上有病菌吗?有吗?拍一下会怀孕吗?”
      “天然卷,我们去喝酒。”
      “哎?”
      “我请你。”土方根本不理会银时的抗议,扯着他的衣领就往酒馆拖。
      “喂喂,阿银我还有工作,我跟你这上班时间喝酒的税金小偷不一样。”
      土方从口袋里拿钱扔给银时“你要赚钱,我给你。”
      银时看土方一副要哭出来却又强忍着的表情,心有点软了,他将钱收进口袋里,“好吧,阿银就勉为其难陪你一会。”
      清酒一瓶一瓶地下去,就像喝水一样,土方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
      “你差不多点吧,这么喝下去阿银还要送你回去,我可不想拖着个醉鬼在街上走。你有什么不快活可以跟阿银倾诉,算你便宜点,每小时三百元……好了好了别喝了,我倒给你三百元行不?”
      “我就是想吐出来。”土方这么说。
      “哎?吃了什么坏的东西?那也不是嘴巴能帮得上忙的吧,来贴泻药更管用,要不阿银帮你抠喉咙?”
      “即使弄脏双手也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是这样的吗,白夜叉。”
      银时被问得一愣。
      还没等银时回答,土方已经冲出去吐了。
      银时神情复杂地站在他身后,这样的土方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气息令人动容。他拍了拍土方的背。
      “别碰老子。”土方反手就是一拳打在银时脸上。
      银时摸着被打肿的脸,火很有点大,他拽着土方按在墙壁上,强迫他正视自己的眼睛。“酒醒了没,多串君。”银时冷冷地说。“既然决定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弄脏手又算什么。”
      土方安静下来,说不清那是醍醐灌顶的觉悟还是冷水披面的清醒。
      土方十四郎抹把脸上的疲惫。
      他不怨,不怨该死的雨天,下得要多缠绵就有多缠绵。
      他不怨,不怨死掉的情感像多年前的流光,逝去得要有多残酷就有多残酷。
      他太习惯将生命的无奈和肩上的包袱换算成自己不可逃避的责任,拿一生的辛苦去衡量。慈厚的近藤,怎么也长不大的总悟,还有整个真选组那帮为时代所遗忘的流氓武士。
      人生本就是个无解的死循环,只要活着一天,就会一直循环下去。
      烟花祭典当晚,空中飘着细细的雪。土方提着一盏灯如约而至,鞋底踩着薄雪发出沙沙的轻响,周围一切陷在黑暗的寂静里,只有他手上那盏灯昏黄地亮着。
      他将灯插在矮树丫上等候多时。到现在他仍然不确定那个谨慎小心的男人会不会如期赴约,土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来平定自己的紧张不安。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人还没有来。土方焦躁起来。
      另一方面,他暗地希冀那人最好永远不要来。每当他想起那充满淫猥的目光,仍然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真坠落呢,为了一个罪犯的要挟,他土方不但沦落到要出卖色相的地步,还要做一个杀人犯。
      这个想法令呼吸徒然一堵,干冷的空气吸去,心肺仿佛有被蹭伤的感觉,隐隐作着痛。
      “既然决定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弄脏手又算什么。”不期然,脑海里浮出银时的声音。那个废材大叔样的男人有时居然会让人觉得稳定而安心。
      土方又点一支烟,狠狠吸上一口。他想,若没有撕心裂肺血流不止的旧伤口,坂田银时又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就是这么想着,不觉对银时的恶感少了几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讨厌过银时。
      从没有真正讨厌那个分明与自己气味相投,思维方式相像的男人,也许他讨厌的只是从银时身上反射出的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土方的焦躁情绪越发强烈。心也开始七上八下。
      今天是高杉给的最后时限,近藤老大的性命在此一场赌。
      细碎的脚步声令土方警觉地抬头。
      “哎呦,副长大人还真准时,看来有人比我心急。”戴着斗笠披着披风的男人姗姗来迟。
      “我还等待着大人给予升职的机会,怎么敢怠慢。”土方幽幽地回答。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你比近藤强太多。”男人很满意的样子。
      “大人连个手下都不带,现在江户的治安可不算太好。”土方看似慵懒地靠着树,俊逸的容颜隐在高树积雪的阴影里,唯有眼波沉静而明亮,只是那眼里的光,冷到尖。他不动声色打量周围的环境,确实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在,难道真的是色令智昏?为了一场艳遇连命都不要?土方有点怀疑。
      “我一向不喜欢其他人打扰我的约会。那么,土方君我们……”男人靠过来,头探进土方身边那片暗影。土方闻到他哈出的气息有着端于酒色和放纵情欲的人特有的臭味,光只是嗅觉接触就仿佛会让人从灵魂深处开始慢慢腐烂。
      土方恶心地皱眉,又飞快地抚平眉间细小的折皱。
      心念一沉,就在这时的话……
      “啊咧?多串在约会?阿银打扰到你们了?”熟悉的声音令土方惊跳起来。一个绝对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在此时的人却站在他们面前。
      坂田银时,他到底什么时候接近的?土方甚至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也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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