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四十七章：华笙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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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空，冰凉的温度显示出那人早已离开，我愣愣的望着灰白的纱帐，半天没反应过来。忒愣间，房门打开，嬷嬷端着热水进来为我洗漱，我木偶一样的伸手、伸脚，然后听嬷嬷刻意对我的吹捧，有些乏味，……
哈兰说过，皇宫里最漂亮的地方便是华笙殿，几年前的大火虽然烧光整个宫殿，但是再建出来的新殿比原有更漂亮，更独树一帜。如此，我便有一种想去华笙殿看看的冲动。我面容已然不同当年，所以有些东西不用刻意隐瞒，我知道凤无宫不是冷宫，宫里的宫人也不会对我强制禁足，所以我询问了嬷嬷后，便由哈兰和几个临时调过来的宫人带着，得以去华笙殿附近走走。
因为我没有代步车辇，而华笙殿离凤无宫又很远，所以代步的工具就成了我落有病跟的腿。不得不说桑老爹的医术高明，如今他为了桑妮入得皇宫，那也算他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只是以离渊的性格，即便入得神庙，那留下也得靠本事。
我在前面慢吞吞的走，身后哈兰极不情愿的跟，在路过一座又一座的舞榭亭台的时候，看到一片熟悉的光景，……我儿时寻求母爱的地方。记得儿时，母后不喜欢我，每次去凤仪宫的时候她都不会抱我，也不会亲昵的对我，以至后来每天早上的请安也直接省掉了。于是后来，我便每次偷偷的过来，看母后她抱着别人的孩子，看那些孩子手里拿着赏赐的金瓜子，心痛不已。
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今天的凤仪宫住进了新主子，我缓步向前，看到凤仪宫门前跪倒一片的奴才。
听闻陆昭性格越发怪戾，而自从萧韶安登基之后，那女子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掉了不少人。虽然大多都是宫人宦官，但是捏在那人手里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曾经听说，有个将死的宫女，行刑前破口大骂，说她缘尽、破灭，……谁知这话被她听到了，本来要绞刑，结果那宫女被乱棍打死，尸首分离。
我对陆昭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当年与符鸢比起来，她有些过于心计。我知道，母后心里忌讳、提防，但是论在与萧君仁亲戚的关系上，那个上位的女人还是动不得的。虽然萧君仁短时间不会再对皇位虎视眈眈，但是有些事情和人，不得不防。
不知道自己是否太张扬，所以还没等路过的时候，便被凤仪宫的宫人截下了。我毫无感觉的被请到宫里“吃茶”，看那脸上的粉比城墙还厚的女人，嘴角毫无征兆的抽了抽。
哈兰看到我被截下的时候，第一时间溜了，而与我同样被留下的人则被请到隔壁问话。此时我便喝着上好的茶水，看斜斜躺在贵妃榻上的皇后陆昭。
此时时间凝固，我与陆昭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然后看她“哧”的一声笑了，“和萧君扬比起来，你可差远了！”女人说完，摆摆手。我一愣，发现陆昭眼里的恐慌一闪即逝，然后看着我忒愣的表情，那人径自的皱皱眉。
周围静寂，宫人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下，我轻轻的盖上茶杯盖，然后起身离开。在周围一个个紧绷着脸的宫人眼里，我知道，得罪皇后的人，没有一个全身而退的，而我，算个异类。
我不知那天陆昭什么样的心情，只是知道后来陆昭听闻我住在凤无宫，特意派人送去一张厚重的喜被，……于是我把那床被子压在身下，每每的和萧韶安行云雨之事的时候，想起的却是被那个皇帝无形中冷落的美人薛长情，心里有些不快。
后来因为哈兰的抽风，把那被子撕坏，我才知道，那一床被子中间夹杂着繁缛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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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笙殿到底没有勇气过去，只是在哪儿的附近走走，睹物思物，想想曾经十余年的宫廷生活，那儿到底给我带来无尽的欢乐。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能在华笙殿度过余生，现在想想，果然可笑之极。所以思绪飘渺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声响。
“扬扬，有没有想过回去？”那人温和的说。
“……”我身形一顿，微微一笑，转过身，“大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回去！”那人并没有管支楞耳朵打探的哈兰。
“哪儿也不是我该回的地方！”我淡淡的回答，看着如同孔雀一样的离渊，我轻轻颔首。
“扬扬……”离渊闪身到我身边，然后把我搂在他的披风里，倾吐的气息吹在耳际，“跟我回神庙，我会好好待你！”
“二十一年前，你这么说过么？”我扭身，挣脱那人怀抱，然后警惕的看着似笑非笑的离渊，“我现在是萧韶安的宠侍，你能从他的身边要过我，我就跟你走，随你去哪儿！”说罢，看着不远处那小小的身影，面容温和，却在一瞬扭头装作不认。
“桑妮天赋很高，但是身体不好，要不是桑太医跪下来求我，我还不一定会收她入门，……不过能不能待得下去，就得看她的造化了。”离渊嘴角微翘，看我有些苍白的脸。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用鼻子嗅嗅我的脖颈，“全都是遗忘的味道，难道扬扬你还有什么留恋的？”
……
混混僵僵的回到住处，哈兰已经烧了水等我沐浴，我看着天色不早，匆匆洗完，连饭都没吃的钻进被窝。不知道何时起，自己变得这样的市侩，我“哼哼”一笑，把头蒙住。
萧韶安在自己来去自由的皇宫居然也会翻窗到我这儿，我常常想他如果自身武功太低而被侍卫发现当成刺客，……那个样子，定然是十分好笑的。可是，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的，因为除了侍卫，皇帝身边的影卫如果连皇帝的去向都不清楚，那他们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砍刀了，所以当听见“嘎吱”一声响，我便睁开了眼睛。
外面虽然很安静，但是我还是听到一些只有影卫中相传的语言和鸣叫。不一会儿，声音渐停，那人也缓步走到我的近前。
我对于萧韶安的习性了解了不少，但是那种阴晴不定、变幻无常的新特性，我还是不甚了解的，……因为这次他的动作过于轻巧，所以我犹豫了片刻才起身，走到他的近前缓慢的跪下，……
我又不知道如何惹恼了他，只是觉得他周身寒冷，杀气凌人。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萧韶安问。
“凤仪宫小坐，还有去御花园走走，……”我轻轻的说完，看到他并没有让我起身的样子，眉头皱了皱。
“还有呢？”那人面色冷峻。
“……”我抿着嘴，疑惑他到底再问什么，可片刻后，那人却走到床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去，然后波澜不惊的话语提点我。
“离渊！不知道朕的舅爷把你搂得还舒坦么？”萧韶安嗤笑，袖子一甩，把灯扫灭。
当周围一切都回归黑暗的时候，我拢拢精薄的长衣，挪动着有些发酸的腿。而我那简陋的床上，萧韶安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四十七章：华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