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七章 龟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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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殆尽，阿玖眼中只剩下了那个铁块。
还有在耳边响起的那如同要震裂耳膜的耳鸣声。
她感觉自己在神游，就想坐上了一辆列车，只是一站一站地这么走着，途径的景色在不停变换，却不知道终点站在哪里。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的光景已经变得陌生。
“这里是……”
她环视四周，自己似乎已经远离了村子，进入了山地深处。现在她的两侧一边是深山，一边是月牙弯的湖。
然而她完全没有来过这里的记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人的呼唤声，然后身体自己走了过来。
衣服上不少位置都被树枝刮破了，看来她是从没有开辟的丛林里穿进来的。
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想回去的话她随时都可以回去——收到了吴邪和胖子的严重警告，她把显眼的黑金古刀刀身用布包好放在了阿贵家里，所以回去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即使是无意识的行动，她也不认为她自己的身体会没有任何理由来到这个地方。
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昨天晚上阿贵说到的，陈文锦他们队伍的考察地点。
纠结的时间只持续了五秒，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睁开眼，这里是阿贵家里，她和张起灵的房间。竹帘子挡住了室外的阳光，房门也关得紧紧地，应该没有人看到她突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要说她为什么没有在那个地方探寻一番的理由，那就是虽说那地方在深山老林里但应该没有出巴乃的领域，就是说迟早张起灵他们会找到那里，而且阿贵或者村里人也肯定会有人知道位置。
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里蔓延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行动不会像以往那么容易就结束。他们似乎正在往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中心攀爬，自主为带着毒液的蜘蛛献上饵食。
楼下突然传来的开门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昨晚听说阿贵和吴邪他们闲聊的时候说，今天他们一家会到后山采集药草。他的大女儿懂些医术，村子里如果有人受轻伤或者生病也回来找她医治。
所以今天这个屋子里应该不会有人，也不会是吴邪他们，如果是他们的话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那到底会是谁？
轻轻推开门，她无声地从楼梯上走下去。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只能看到一个黑影，不过那个影子的姿势有些奇怪。继续往下走几步，她惊讶的发现原来那不是姿势的问题，而是那个人的身体已经是异形——他没有肩膀，从脖子到后背完全是塌下来的，就像肩膀被熔化了一样。
这楼梯本来也不新，再加上竹木材质走上去本来就会有响。这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空气里异常响亮。
糟了，阿玖心里暗道不妙。只见那个影子僵了一下，掉头就从旁边的窗户跳了出去。
追了出去却发现那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她没有深究，毕竟来着占据地理优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未必能追上。
虽然在这种淳朴的瑶寨，白天不锁门是常有的事情。但阿贵家的门是有锁的，而且今天早上最后出门的是他们和阿贵的女儿，当时她明明有看到阿贵女儿把门反锁了。
看着那个完好无损的门锁，阿玖啧了一声。看来这个阿贵家里，也并不是那么纯粹。
但这时候她也顾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因为房外传来了一阵子骚动，不少人都开始往一个地方赶，还有人嘴里喊着‘着火啦！’
而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张起灵的那个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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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吴邪差点就烧焦成爆炸头的发型和胖子已经快秃掉的眉毛，阿玖几乎要很不留面子地笑出来。
“我说，你想笑就笑，别那么一副抽筋的表情。”吴邪无比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胖子倒是不以为然，十分坦然地安慰着吴邪：“天真，这是荣耀。没有伤疤的男人不是男人。”
你还是先去贴一副假眉毛再回来说这话才比较有说服力。
“你去哪里了？”
一言不发的张起灵此时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阿玖，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阿玖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真是稀奇，你居然会在意我的去向。”
而张起灵直接无视掉了这句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又问了一遍：“到刚才为止，你在哪里。”
空气中的温度突然下降许多。
阿玖皱眉。张起灵此时看向她的眼神森然得可怕，那根本就不是担心地眼神，而是凛冽。
还有，深深地不信任。
吴邪似乎也注意到了张起灵不正常的态度，开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胖子给按住。
“那个眼神，简直就像是再说放火烧了那房子的人是我一样。”看着张起灵越皱越深的眉头，阿玖嗤笑：“不过很遗憾，你的猜想错了。我没有烧掉那个屋子的理由。”
看了一眼她伤痕累累的衣服，张起灵收回眼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拎起自己的衣服回房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吴邪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那幢楼被烧掉对他们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唯一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而且中最受影响的应该就是张起灵。
不过刚才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平常的张起灵，就算有再怎么激烈的情绪也很少表现出来，跟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迁怒与他人。然而刚才他眼神里的揣测，就连吴邪也看出来了。
“阿玖，你也别怪小哥。他……他现在心情不好。”本想安慰一下阿玖，却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不过你也是，以后别那么莫名其妙就不见影了，我们都很担心。”
阿玖斜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我去哪里没有义务向你报告’就转身走人了。
吴邪被她这个态度给噎了一大口。
二货！主仆俩都TM是二货！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把自己的人品和慈悲心用在这两人身上了，好心没好报！
愤愤地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不料被烟气给呛到了。旁边的胖子帮他拍背顺了顺气：“天真啊，你也别去气啦。小哥他自己老家被烧，正不爽呢。”
“放火的不会是阿玖。”闷闷的语气。
胖子停顿了三秒，用少有的认真语气问道：“我一直都想问啊，你对玖姑娘那种毫无由来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
吴邪一怔。
信任？
他很信任阿玖？
记忆恍然，时光好像回到了雪山顶的那个山洞里。他对于她的坦白曾感到愕然。
——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因为你是张起灵信赖的人。
【我可以为张起灵清除任何人，包括你。】
那个雪夜，面对她平淡到残忍的话语，他很清楚地记着自己的回答。
——你不会。
——你是小哥的人，所以我相信你。
对她的信赖来自于张起灵，而不知不觉，这对于吴邪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他知道，她不会阻挡张起灵前进的道路。即使前方路途险恶，她也肯定会选择和他一起走下去的那条路。
“是谁放的火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阻挠我们查这件事情。”见吴邪一个人神游了半天没说话，胖子叹了口气： “既然你信赖那姑娘，也信小哥，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况且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管不了。眼下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去找找别的线索，别让这条线就这么白白断了。”
吴邪缓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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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僵持的气氛到了晚上也没有好转。晚饭张起灵随便吃了几口便回房了，黑着一张脸的样子让他成功从闷油瓶升级到闷油桶。另一个则是拎着酒坛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两人的这种态度反而搞得阿贵一家人莫名其妙，白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那个……那两位老板没事吧？”云彩小声问道，她的样子有些担心。
吴邪扒了两口饭，没好气地道：“更年期，甭搭理他们。”
“哈？”云彩歪歪脑袋，愣是没理解吴邪这句冷笑话。胖子来打圆场笑笑：“不管他们，吃饭吃饭。”
“你要在那里坐到什么时候？今晚没有月亮给你赏啊。”
找了一大圈都没发现她的人影，居然是坐在屋顶上一个人喝闷酒。吴邪松了口气，同时庆幸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如今爬房顶对他来说已经是小事一桩了。
阿玖转过身，晃晃酒杯：“要来一点么？”
“不……不用了。”他默默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大酒坛子：“你到底喝了多少？”
阿玖没回答，举起杯子送到嘴边，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关于明天，胖子去附近的化工厂买硫酸，我和小哥会去见一见那个给文锦考古队带路的老向导。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我就不去了。”
惊讶于她居然会选择跟张起灵分开行动，不过她说的话也在理，吴邪点点头。
阿玖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而是伸手一指对面的高脚楼：“呐，那间屋子里有人住么？”
吴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正是昨天晚上他醉酒后看到那个奇怪的影子出现的高脚楼。
“嗯，阿贵说他儿子住在那里。”
“儿子？”阿贵有儿子？
吴邪猜测她是不是和自己看到了一样的影子，便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阿玖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随便问问而已。”
“……”
没有什么话题进行吴邪决定下去休息了，他起身刚走到屋檐，便听到后面的人轻声说了一句：“替我，看好他。”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吴邪愣了一下，转身来，那个黑色的背影仿佛马上就要和夜晚融为一体。
寂寥的不真实。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第四十七章 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