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落瓷》一念

64、第 64 章

　　落瓷也不是说走就能走，至少也得先送走黄药师。
　　说起来，这位师祖出来这一趟，也挑挑拣拣收罗了不少东西。落瓷实在好奇，届时，他如何运回桃花岛去。那么一个超然出尘的人，她完全不能想象他大包小包出行的模样。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落瓷担忧太久。

　　翌日一早，陆乘风父子带着一众仆从敲响了七里香的门。这让落瓷很失望了一阵。
　　然而，黄药师不悦地赶走了乌嚷嚷的一院子人。可怜陆乘风一片拳拳孝心。他点点陆乘风，问道：“你难道不知为师不喜外人涉足桃花岛？”

　　“是是是，是弟子考虑不周，不该让这些人来打扰师傅清净。”陆乘风躬身便拜，跪在地上小心回道。
　　黄药师凉凉地问：“乘风，你有一点是你其他师兄弟都比不上的，你知道吗？”
　　陆乘风再拜，拱手道：“恩师抬爱，乘风不敢擅专。”

　　黄药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比他们谁都认错要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陆乘风一拜到底，叩首道：“恩师息怒，是弟子愚钝，让恩师失望了。只是师傅此行路远，需有人伺候车马茶饭才是。”
　　黄药师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最会认错的徒弟放弃教导了。随手一指，道：“就他吧。”

　　曲非就站在落瓷旁边，抿着唇悄声道：“江湖上都说师祖邪性，脾气古怪，我今天总算是见识了。”
　　落瓷责备地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别乱说话。

　　跪在自己父亲后首的陆冠英张大嘴，“师师师祖是说我吗？”
　　“嗯？你不愿意？”
　　陆冠英忙膝行上前表忠心道：“不不不，徒孙谢过师祖抬爱，自当尽心竭力，这就去安排。”
　　黄药师端坐主位，嫌弃地挥挥手，待他离去，才没好气地对陆乘风说：“就你这儿子这虾拳蟹脚的功夫，出去也是丢桃花岛的脸，我且带回去教导一番。”
　　陆乘风喜不自禁，激动地说：“谢恩师。”
　　“行了，起来吧。”

　　黄药师朝落瓷方向招招手。落瓷带着曲非上前，就听他对陆乘风说：“听说你在这江南也还能说上两句话，你这两位师侄幼年失恃祜，少年凄苦，而今在你的地界上，你当护着些短。”
　　“恩师放心，便是舍了乘风这残躯，也断不会让两位师兄断了血脉。”

　　黄药师点点头，缓和了语气对落瓷二人道：“江湖上行走，若是有人不长眼胆敢欺负你们，便报我桃花岛的名头。这世上我还没有我黄老邪杀不了的人。”
　　曲非很兴奋，总算有个说出去能有人知道的名头了，以前自报家门别人都一脸茫然。她故意说：“师祖就不怕我们打着桃花岛的名头在外为非作歹？”
　　“哈哈哈哈……”黄药师捋捋胡子，道：“索性在江湖人眼中，咱们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落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这心真是偏到胳肢窝了。

　　她们送黄药师出去，看到了在门口的陆冠英，身上挂了好几个大包袱，衬托下，手中的那把宝剑倒滑稽的像一柄扁担。
　　姐妹俩都掩嘴笑了起来。陆冠英哀怨地看着他们。
　　“走吧。”黄药师从袖袋中摸出面具戴上，率先走出门。
　　轻袍缓带，手执一管碧玉萧，当得是潇洒飘然，俊朗舒轩。
　　再看身后跟着的陆大少主，活脱脱就是一小厮。他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地念叨：“小师妹，我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回来呢，你们要是得空了，一定要去桃花岛上看我呀。”

　　“惺惺作态。”
　　矮墙那头，杨康看着陆冠英离去的方向说。
　　曲非跑过去，“你可别这么说，他那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师祖脾气多怪啊，指不定怎么折磨他呢，不过真的太好笑了，从来没发现他还有做小厮的天分……”

　　“又不是真的小厮，再说，能学到上乘武学，就算真的做小厮又能怎么样。”杨康望着远方喃喃叹道。
　　“你说什么？”曲非一心想着陆冠英的搞笑模样，并没有听清楚杨康在说什么。
　　“没什么。”杨康揉揉曲非的头发，又恢复了笑脸，“我们回去吧。”

　　“杨康。”落瓷叫住他。
　　一对小儿女同时回头看着她。
　　落瓷看向：“你跟我来一下。”
　　或许是落瓷的表情有些严肃，曲非不放心地叫道：“姐姐？”
　　“我有事要和他单独谈。”
　　“姐姐……”曲非还想说什么。
　　却被杨康制住，他温声劝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落瓷带杨康回了她住的院子，也没废话，从柜子里取出一簿册子，递给他。
　　杨康狐疑地接过，快速翻看起来。笔墨如新，但能明显看出是一部高深武学。他握紧手，难掩激动，“不知道武大夫这是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因为在我看来，你根本不适合小曲儿。可我的看法并没有什么用。她照样喜欢你。”

　　顿了顿，落瓷点点杨康手中的册子，继续道：“我师门对天下武学收罗众多，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不待落瓷说完，杨康便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定不会辜负她。”
　　落瓷深深地看他一眼，道：“好，我把这当做一个男人的信诺。你手中的这部功法虽及不上如今江湖上风头正盛的九阴真经，但也不遑多让，你若学成，江湖上难逢敌手。而且，它原本脱胎于一部佛经，望能助你敛去身上的戾气。”

　　杨康长揖。
　　落瓷道：“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的话。”

　　送走杨康，落瓷趴在窗台上看了看，日头正好，她喊空青，“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空青点点头，去套马车。其他一应行李是一早就收拾好的，我不用有众多顾忌。
　　红曲听说后赶了过来，包了一盒子刚出炉的点心，“怎么不明早再走？”
　　“反正什么都准备好了，家里也有你看着，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一路到姑苏都是繁华之地，也不怕错过宿头。”
　　“走走走走……你不回来我还省心一些。”红曲说。

　　曲非骑马送他们出城，临别前狠狠地抱了落瓷一下，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姐姐。”
　　落瓷看了看跟在不远处的杨康，拍拍曲非的背，“姐姐总是希望你好好的。”

　　此行到姑苏，也不算很远。初夏时节，江南景色宜人，又有空青相伴，一路上落瓷也不觉辛苦。
　　到了苏州，两人租了船去燕子坞。
　　一路上，空青紧簇眉头。
　　“有什么不妥吗？”落瓷担忧地问。
　　空青环顾这一周的山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些地方很熟悉，似乎是来过，可又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