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落瓷》一念

63、待把情意灯下诉

　　三个一身臭汗又各怀心思的男人往后头水房里走，空青和黄宣都是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就收拾好自己。
　　杨康一个人在那嫌东嫌西地洗了半天，出来时另外两人已经不在。他擦干头发就往曲非的院儿里去。

　　衣服穿得不伦不类的哲哲还留在那里没有离开。杨康见了，打算一会儿再来。还没走出去，哲哲就已经看见他了。
　　她一向不晓得委婉是什么东西，有问题就直接问了，她好奇地问曲非：“你的院儿里怎么会有男人进来？他是你的护卫吗？”
　　杨康止了步子，回转身，问哲哲：“我看起来像护卫？”

　　哲哲还仔细盯了他一会儿，才谨慎地回答：“不像。”
　　杨康心想，还算你有点眼光，能看出小爷的气度。
　　又听哲哲开口：“你长得太弱了，我的护卫，”她伸手圈了一个大小，“我的护卫每一个都有这么壮，一只手就能拎起你来。”
　　“你！”杨康愤愤，更可恶地是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回她。

　　“脾气也不好，你要是护卫早就被丢出去鞭邢了。”哲哲摇摇头继续评价。
　　杨康牙痒痒，这个没见识的蒙女！
　　而曲非，已经笑得打跌。

　　哲哲见她这汉语先生的反应就知道是她猜错了，想了想又问曲非，“难不成，他是你的相好？”
　　看这词用得……
　　曲非难得脸上起了薄红。看了杨康一眼，她对哲哲解释：“我们两情相悦，她是我未来的夫君。”
　　杨康的神色顿时温柔下来。

　　哲哲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笑了。特别真诚地称赞：“的确好看，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男人中长得最好看的。”
　　杨康哼了一声，心想这个蠢女人总算还有点眼光。他施施然在曲非身边撩袍子坐下。就听那女人又在信口开河。

　　哲哲很有兴趣地和曲非商量，“这个男人很不错，我看上了。你卖不卖？”
　　曲非和杨康都睁大眼，完全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
　　“我可以用最壮硕的牛和最肥的羊和你换。”哲哲眨巴着大眼睛。
　　“牛和羊？”曲非艰难地重复。
　　哲哲也很为难，“虽然我们草原上马也多，可不能拿来换。”马有更多用处，比如驼东西，比如做脚力，比如……上战场。

　　曲非瞠目结舌，杨康却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价值难道还比不上马匹吗？不是，他都被气糊涂了，那些畜生怎么能和他比！
　　曲非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瞧杨康那模样，知道气得狠了。忙把哲哲请了出去，又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解释清楚。
　　这才回来安抚杨康。

　　“你和她置气做什么，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想问一问，你就当她是小孩子好了。”
　　杨康恨恨地喷了一口鼻息。
　　曲非掩嘴笑了，觉得今天这事儿特好玩，“至少有一样她是对的，你确实好看。”她捧着脸状似担忧地逗他：“怎么办，你这么好看，若还有其他女人也看上你，要拿什么东西找我换怎么办？”
　　杨康横眉冷眼，“哼，那我就挑挑谁更富有美貌，我就跟谁走咯。”

　　唉，真是经不得玩笑。
　　“我哪里舍得，”曲非凑上去，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亲昵地安抚表衷心，“甭说牛羊马匹，就是金山银山都不换。”
　　“若真是有金山银山我倒是要再考虑一下了。”口中是冷言冷语，手上却动作将曲非揽到身前，安置在自己腿上，搂住不撒手。

　　曲非乐得咯咯笑，这样的杨康真是让人爱到不行啊。又闻言软语地关心：“今天一定很辛苦吧，搬了一天的石头。”以前他是王孙公子，哪里做过这种重活儿。
　　“还好，后来空青也帮了忙。”说着，他似想到了什么，笑得神秘。
　　曲非见状便问他，他哪里会说，只道：“时候到了，你便知晓了。”然后再不开口，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多没意思。他还等着那两人自己爆出来时看一众人的吃惊模样。
　　而今只有还真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感觉相当不错。

　　两人腻歪一阵，曲非又想起，问道：“蒙古女人地位都很高吗？可以买卖丈夫。”听说杨康还是小王爷的时候曾经去过蒙古草原。
　　杨康一点也不想再提起这一茬，脸臭臭地解释：“一般的蒙古女人并没有这样的权利。”但有一些人是有这样的特权的，比如部落女首领或者部落首领受宠的家族成员，又或者其他其他地位高的家族。

　　空青到了落瓷的院子，房间没点灯，估计人不在，放下手里的一个木匣子，他抬脚又往黄药师的院子去。
　　落瓷正在给黄药师展示她这次在凤阳得的好药。黄药师挑挑拣拣收了一些，其他的就特别嫌弃地让她拿走。
　　“你和曲丫头收拾收拾，过几天跟我一起回桃花岛。”
　　“您不等蓉儿了？”
　　“她现在心心念念只有那傻小子，哪里看得到我这个老父亲。她玩累了自然会回去的。”黄药师说起来也有些感慨。
　　“您老先回去吧，这一次我和小曲儿就先不去了。”
　　“女娃娃做什么在外头奔波劳苦！”
　　语气虽不好，可落瓷现在已经基本能摸清他的脉了。知道他只是好意想带他们姐妹俩回去照顾，并非像话语中那般直接的命令。
　　“去凤阳走一遭，累了不少请我去看病的帖子，听药橙说有些病症很是有趣，我打算去看看。”
　　“随你们自己找苦头吃。”然后扔了一个纸卷给落瓷。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海图。通往桃花岛的。
　　“得了空了，有难处了就回去找我。”
　　落瓷自然连连称是。

　　一走出去就看到了院门口抱剑而立的空青。落瓷展眉一笑，伸手去握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月色正好，漫步中庭。落瓷伸了个懒腰，叹道：“还是回来舒服。”
　　空青没说话，携着她慢慢往回走。
　　落瓷说：“先休息两天，过两天师祖回去了，我们再出门，今晚先回去看看那些请我的帖子。”
　　“恩。”
　　知道这人就这样，通常都没什么话，也不恼他。
　　“月亮这么圆，咱们去酒窖提一壶酒，你带我上房顶去上月怎么样？”
　　空青这回没有附和她，捏了捏她的手，道：“先回去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落瓷特别好奇，空青最大的家当燕子令都在她手上了，他还有什么要给她的？于是一手拉着他一手提着裙子往自己的院子里小跑去。

　　落瓷一推门就看到了桌子上木匣子。她望向空青，“是什么？”
　　“打开看看。”
　　落瓷猜可能是逗她开心的什么小玩意儿，也没做什么心理准备，结果一打开盖子，被吓了一跳。
　　字面上的意思，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那匣子虽然只有巴掌那么大，可里面是满满一匣子的钻石啊！
　　虽然可能由于切割工艺的问题，没有她曾经看过的那么亮。可是这都是货真价实的钻石啊，一匣子足以买下一座城。

　　这匣子钻石有的已经做成了首饰，有的还是裸钻。更让人震惊的是，其中还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粉钻制成的戒指。
　　落瓷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弄来这么多？”
　　看她喜欢，空青也难得露了些笑意。
　　“那日在归云庄，见着你喜欢，就让楼里去寻了。时间短，也没找到太多。”

　　落瓷这才想起在归云庄裘千丈用金刚石割破茶杯的鬼蜮伎俩被朱聪识破后，她感叹了一句“好大一颗钻石”，没想到被空青记在心里，还为她寻来。
　　“那也不用这么多啊。”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说得有多口是心非。
　　空青摸摸她的鬓边，道：“金刚石并非什么金贵的宝石，也就你喜欢而已。”他拿起那个粉钻的戒指，“也就这个带了颜色的因为少见略值钱些，从一个天竺商人手里收的。”

　　落瓷这才想起现在钻石还没有被炒热，由于工艺技术达不到，也没有后世那般闪亮。灰扑扑地，不被人所喜，大多用来制作切割工具。
　　就算如此，落瓷还是欢喜得不得了。赏玩了好一阵才能冷静下来看帖子。

　　递帖子的人来自天南海北的都有。上面的病案由于已经被药橙筛选过轮，看起来也还有些意思。
　　其中有一张帖子特别吸引她的视线，这张帖子来自姑苏燕子坞参合庄。
　　快速浏览了一下，上书病人是如今参合庄家主慕容延。

　　慕容家，至今还有后人？

　　空青在一旁看到，拿过帖子问她：“你对这个病例感兴趣？”
　　“不，我对这个病人感兴趣。”落瓷转向空青，“就这个了，过两天我们去姑苏吧。听说燕子坞很漂亮呢。”

　　落瓷的话，空青鲜少有拒绝的，自然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