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黎明海

90、第四章 边防风暴（四）

　　虽说冒险者们及卡罗德的亲王殿下一行人已经顺利逃出了卡尔得城，但危机依旧存在。响彻整个暗色原野的号角与鼓点夹杂着军队士兵的呵斥声，由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裹在其中，厚密浓重得令人绝望。
　　“卡尔得城外的邻近处，只有一只驻军。”一面侧头躲过远处射来的箭矢，森.艾得罗一面向众人说明着他们的处境。“一个团的兵力，大概是一千人左右。而为了捉捕我们这么几个人他们不可能全部调出，我判断他们大概会出兵六成，也就是六百人左右。”
　　“您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冲出这六百人的包围，就算是暂时安全了？”悠晨挑飞一只箭石，挽出的剑花织成密网将身边的基思和欧菲雅照顾得妥妥当当，抽空问向亲王。
　　“确切的说，是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突围出去！”此时亲王殿下和他的伙伴们已经看到了对面冲来的联盟士兵，于是擎起长剑准备迎战。他面色凝重，“除去我们现在正面对的这一个团的军队，在距此十几里的交叉路口处还有两个团与之呈三角防御阵形遥相呼应。茨纳那边要是知道他们布了一个晚上的局仍然无法顺利捕获我们，而且又被我们顺利突围出城，恐怕就不会采取这么轻慢的态度来对待我们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应该是这个兵团指挥官所能承担的极限了，再过半个小时，他就会将现在的战报通过魔法阵传到司令部那边去。介时追捕我们的军队只怕就不是一个团，而是三个团了！”
　　“魔法师们注意谨慎使用法术。”朱利安高声吟唱出辅助法术，将种种神灵祝福都加诸在众人身上，他转头特别对初次经历这种阵仗的欧菲雅交代道：“不要急于攻击，魔法师的魔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我们目的只是打出一条通向山林的路，可不是和茨纳正面撕杀。”
　　少女紧张地胡乱点了点头，早就准备在手中打算随时出手的火焰弹把她苍白的脸色和强自镇定的表情映了个一清二楚。
　　“人在这里，各队士兵注意配合，一个不漏地都给我抓住！”一个茨纳军官打扮的人站在不远处的制高点，抽出长剑指向逃亡者们，大声吩咐着。回应他的，是士兵们杀气十足的喝喊声。
　　“——放下武器！抵抗者死！”
　　“对方冲过来了，大家注意！”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冲杀声，剑士诺尔洪亮的声音在诸人头顶响起。于是亲王殿下与冒险者们挥起长剑，拉满长弓，抛出魔法弹，高声吟唱。
　　放眼处，尽是身着茨纳制式盔甲的士兵，他们的身后，数面紫阳花旗帜被夜风吹得笔直。
　　遮挡了月色的云层益发厚重起来，夜晚的不平静，才刚刚开始。
　　***
　　郁香的神色在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后，瞬间戒备起来。她转过眼眸盯向沃塔的大祭祀，暗中尝试着聚集起所剩无几的魔力，打算一有什么不对就先发制人。
　　席伦把目光由窗外拉回，他看着少女，“郁香小姐，您知道么？”大祭祀的声调依旧毫无起伏，平和低沉的嗓音具有相当的安抚人心效果，“在你出现在神殿外时，我刚好有客人来访——所以是他和塔其斯一起发现你，并且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休养的。”
　　郁香闻言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就是现在门外的那一位？”
　　大祭祀颔首，扬声吩咐弟子带客人进来。
　　室门开启，少女戒备望去，视线越过塔其斯的肩膀，在他身后望到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不由诧异低呼：“索亚？”
　　跟在塔其斯身后步入房间的来人正是索亚，沃塔三皇子，在归赴凯亚伦途中不知何时消失，从而令艾伯特及修得司等人伤透脑筋的冥焰军团团长。
　　“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黑发的年轻要塞指挥官向她礼貌颔首，可是蓝眼中凝聚成冰的低温却与他的问候恰好相反。“看来阁下的旅途并非愉快，起码在我看到你浑身狼狈地倒在神殿外时，是这样想的。”
　　看来她上次在要塞时的卤莽行动似乎把这人惹得不轻！郁香咬了咬嘴唇，有点心虚地抓紧了手中的被单。
　　“既然阁下与大祭祀熟识，又知道现在被传得正热闹的预言，那么对我应该也了解了大概才对。”少女命令自己挺直脊背，看到对方因为她的话而眯起眼睛，于是再接再厉：“我也在城中多少了解到您与修得司他们的关系如何，就某方面来说，我们立场一致……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手中有筹码，你手里有资源……如何，我们来合作吧！”
　　索亚闻言蓝眸中流光划过，“经过这些日子，你似乎变了不少。”他说，不置可否。
　　他本想在回程时利用时间差先行返回凯亚伦作些安排，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原郁香的消息，并且再次见到她。虽然一想起发生在要塞里的事，他就克制不住情绪地想教训人，不过万事有主次、分先后。正如这家伙所言，现在大家立场一致，而她手中恰有制衡对方的筹码，暂时合作倒也无妨。
　　“我话说在前面，你手中的筹码对于艾伯特来说并非如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关于这一点，希望阁下最好有所认知。”既然决定与对方合作，索亚也不再拐弯抹角，他在目送席伦及其弟子走出房间后，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始为郁香分析。“对于艾伯特和修得司来说，最重要的是国家，只有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他才会去考虑梅杰。”当然，这点对他来说也是一样！
　　“还有，他们算准了你不会利用那个连你自己都嫌麻烦的预言身份到外面去声张，因而就这点来说，你的身份等同于无。再糟糕一点，很有可能被对方抓住这点做文章来为我们制造麻烦。”索亚抬眼看向郁香，“这么一总结，似乎你手里的本钱少得可怜。即使是我们有共同的立场，和你合作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反过来看得到的麻烦倒是一大堆。”
　　这人在和她讨价还价！郁香紧紧眉头，既然人都已经在这里给她分析了一堆的利害关系，就说明他有合作的意向。可在分析中又指出了缠在自己身上的诸多麻烦，就说明他在极力将自己的利益最小化，进而希望得到绝对的控制权，或者说，在试探她身上是否尚有其他筹码。
　　“我有一部分自萨伦时代流传下来的炼金配方，大陆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相信这对你应该多少有用才对。”少女无奈再度抛出筹码，这样的分量应该足够了吧！
　　沃塔三皇子闻言勾勾嘴角，看来他猜对了！没点保命的东西这家伙当初是不可能逃出魔法监狱和要塞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年轻人靠在椅背上，目光紧紧锁住郁香左耳下方的“康凡瑞之心”。
　　“我非常有兴趣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摆脱那东西的效力，做到自由使用魔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