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自在》若宜

23、23

　　23 17:20 2004-7-28
　　次日，鸟鸣花香，在士兵的操练声中，我缓缓转过头来，却见另外双眼睛直直看着我。
　　“看什么呢？”我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拉了啦，脸颊顿觉一阵热度。看眼前的人没有转移视线的打算，便要自己坐起来穿衣。这一动，腰际立刻传来酸麻的疼痛，下肢一点力都使不上。及其狼狈的倒回到床上，我没好气地瞪着始作俑者，对方却是用满怀甜蜜的眼神缠了上来，狼吻眼看将至……
　　“大清早的，干什么呢！”用手当了下，总算没让他得逞。“午后便要启程回京了，你还不快点去准备！”我催促道。乘他忙的时候，我还要去地牢会会那个前朝皇帝呢。
　　“然然，你难道就没一点不舍得吗？”语气里明显的不满。
　　“又不是女子，难道我还哭着喊着要你负责不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用龟爬的速度穿起衣服来。不小心听到某人咕噜一声得咽了下口水。两相衡量下，我决定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快点去准备吧！”一脚把人踹下床。
　　临走时还偷了个吻去，看来这个解寒毒的方法还真是对他的胃口，没告诉他寒毒不能一次清除是正确。反正余寒也不至于厉害到会要他的命，无妨的。
　　在梳洗完毕后，我让二三和十一陪着我去地牢里，顺便给我壮胆。要知道，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个发疯的攻击性强的人在呢。虽然我对自己的逃跑功夫很有自信，但是这样一来可就不能顺利的问话了，所以还是带上两个保镖的好。
　　“你确定是这里？”我看着铺着丝绸的床被，以及四个角落里，明亮的烛光……一个俘虏的待遇有这么好？我眯起眼睛，看着缩在床上既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看着我的小人儿。两个乌黑溜圆的眼睛里，隐约还泛这些水汽。说实话，这个孩子长得还算是讨人爱，嫩嫩的脸上，红扑扑的，让人想咬一口。
　　“……李军师，口水……”十一在后面小声的提醒我，我猛然醒悟，端正了下神态。瞄了眼身后，两人都是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我只是比较喜欢可爱的东西，有错吗？
　　“咳，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看这个牢房里就缺个凳子，只有坐在床上了。那小人见我坐了过去，立刻京觉得往里面移了移，但是忘记这是张床，扑通一声……摔倒了床底下去了……
　　“来，别怕，”我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让他坐在我的腿上。才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想到改朝换代呢，怕只是个傀儡吧。现在执掌大权的前朝宰相已死，所有的罪过，却要这么个小孩来背负……“看，哥哥给你带零嘴来了。”看到两个眼睛就盯着我手里拿的糖糕，我知道笼络这个孩子的方法了。示意其他两个人也自己找地方坐下，别想个门神似的，吓到孩子。（小宜子：不是你让人家来的吗？ 悠然：……（那出寒光四熠的几根针来） 小宜子：……）
　　在经过食物的诱惑，外加我甜美的嗓音（宜：我去吐先……），那个小不点终于用脆嫩的嗓音说出自己的名字：“童生。”
　　“好，童生，告诉哥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小孩子问话要用哄的。说话间，我又给了他一个蜜糖李子。
　　“童生不知道……呜……”咬了口李子，抽泣了一下，童生接着说：“一天家里来了个叔叔，看到我带着的箫，就说答应帮童生找到洛哥哥的，只要童生和他走。”
　　“那你父母呢？就让你跟他走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孩子还真可怜，这么小就被卖了。
　　“童生没有父母，都是洛哥哥照顾我的。但是……童生可不可以再吃一个果果啊？”稚气的脸微微扬起，渴望的望着我。我点点头，又拿了些给他。还好我平时喜欢带些在身边，否则也没这么多的零嘴给他吃。
　　“谢谢。”有礼貌的道谢后，童生继续说道：“后来，我就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坐一个很大的位子上。这个位子很大，但是好硬，我不喜欢坐，但是那个说我不听话比不帮我找洛哥哥……”
　　“那他帮你找到那个洛哥哥了吗？”我很好奇，想那个宰相也不是这么好个人。
　　“……没有……童生一直等一直等，他老是说没找到……对了，哥哥要不要看看童生的箫？”小孩子郁闷了一会儿，才抬起脸来说道。
　　“可以吗？”我询问道。其实这也是我来的主要目的之一，但是我怕提出这个要求后，把童生刚对我建立起来的信任给摧毁了。
　　“嗯，可以啊，大哥哥对我很好啊，除了洛哥哥外，就大哥哥对我最好了。其他人都以为童生小，不知道谁对童生是真的好……童生其实分得很明白的。”
　　“对，对！”谁说孩子天真，只有这种赤子之心，才是最可贵的。想世人又有多少人能看透究竟谁是真心，谁是做戏呢。
　　在我大笑的时候，童生已经从角落里拿出那只箫来。
　　“以前洛哥哥说过，这个箫里有精灵，只要我有危险的时候吹他，就会有精灵来帮我的。不过他现在没用了……上次我吹他的时候，那个精灵没有来。他不要童生了，和洛哥哥一样……”说着，小小的脸都皱了起来，一滴眼泪已经成形落了下来。
　　我有些明白了，赵仁杰怕是被囚在这箫中百年了，现在是因为他被红姬一同带去修炼了，这箫才没了用处。
　　“童生不哭，精灵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童生应该为他们高兴啊……哥哥见过那个精灵哦，他要哥哥给你带个礼物哦。”说着，我凝聚灵力，做出朵红花，就像在花谷里的那种，不同的只是在于这花没有丝毫的血腥气。“喜欢吗？”我将花递给他，孩子胖乎乎的手好奇的接了过去。那花在他手中更加流光溢彩，花蕊处吐着琉璃的光彩，环绕花瓣，然后，便化作光带，没入童生的胸口。
　　“……”童生被吓了一跳。“花花没了……”
　　“别急，只要你想看他的时候，就能看到哦。”我指了指他胸口处。那里现在多了朵娇艳的红花。“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把花花叫出来，它可以保护你哦。”
　　“李军师，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没及时阻止我用法力帮助他人，十一已经很后悔了，现在更是催促我快点回去。
　　“那哥哥先走了，等下要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先休息吧。”摸摸孩子的脑袋。我把剩下的零嘴全给了他。看着塞满嘴的小鬼向我招手，热烈的和我道别。
　　“去哪了？一早上都没见到你人……”刚回到帐篷，东西已经都打包好了。想也知道，是某人让士兵做的。而某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的样子了。“你的身体……”
　　“放心，我没这么娇贵。我去地牢了。”
　　“噢，看到要看的人了？”璺昀不置可否的问道。“可惜还是个孩子，等到了京城，就要被斩首了……”
　　“什么？”我吃惊的看着他，就这么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人下得了手？
　　“别这么吃惊，你想，他是前朝余孽，现在有拥兵自立，企图颠覆我朝，怎么能不杀呢？”
　　“可是……可是他只是个孩子啊，只是被利用了啊……怎么能……”
　　“然然，这就是权利的斗争……”漆黑的眼睛，望着我，仿佛是两潭深渊……
　　权利……我怎么忘记了……他生来是注定背负着权利的顶峰呢……我只是个棋子而已……
　　“然然，你怎么了？别多想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准备出发吧，士兵都等着了。”微微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我转身向外走去。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陷了进去……人心，果然是最难掌握的……
　　一路上，璺昀都在伺机找我想问清楚，可是，每次都被些将领给打断，毕竟他是这里的头呗。而我也乐得轻松，整天都找童生说话去。看来璺昀对于我这个举动也没多大的反响，因为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便必须遵从。后来，我干脆要他们把童生放出来，和我共坐一骑。这下子，可不止璺昀一个人不同意了，几个将领都以‘此人是钦命要犯”为由，极力反对。后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在璺昀的十几个暗骑里，居然有个人自己站出来，自愿做看守。
　　“你就是童童要找的那个洛哥哥吧。”印着火光，我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话不多，却从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上来看，知道他很宝贝身边的人。
　　“……”那人无言的点了下头。
　　“他会到京城后，就会被斩首……”我仔细的观察他的反应，不意外的看到他身体一颤。“我们交浅就不言深了。我言尽于此了，阁下自己斟酌吧。”没错，我在唆使他们逃跑。想这么个可爱的孩子，怎么忍心让他被人给‘咔嚓’了呢。
　　经过一段日子的奔波，终于回到了京城。璺昀一队人受到了很大的欢迎啊。还没等会到王府里歇息会儿，璺昀便被一道圣旨宣进了宫。眼看自己无事，我便有去找童生了。
　　那日，我提点洛十三将童生悄悄带走，谁知道，那也是个耿直的人。在思考了两天之后，给我的答复是不愿辜负主上，只求不能同生，却能同死。看来，璺昀对于这批人，确实是很的人心啊。思量了片刻，想也没人知道作乱的皇帝是园是扁的，只要是个人就可一了，便决定弄个替死鬼来。大牢里这么多的死囚，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童童！”我进房一把抱过正在努力学写字的小人儿。胖乎乎的，抱起来好舒服！今天那个十三随着璺昀进宫了，否则我还真是抱不到这个小子呢。自从一天，十三看到我抱着童童不放，就防我跟个防贼似的，也不想想今后是谁给他们想办法啊！
　　“大哥哥，看，童童写的子！”受我的影响，童生也开始叫自己童童了。胖乎乎的小手把一张写着写歪歪扭扭的字的宣纸举到我面前来。
　　“童童好聪明，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啵’的在他红扑扑的脸上香一个。
　　“哪来的胖小子啊，挺可爱的！”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悠远，你不陪在你亲亲灏瀹身边，到这里干什么？”转身看到悠远一身白衣的站在门口。“他舍得放人了？”
　　“今天他要为璺昀接风，要大宴群臣。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去凑什么热闹，你不是也没去嘛。这孩子是谁？”
　　“童生，路上遇见的。”反正那个做皇帝的人尤其他认顶着，就让这孩子用童生这个名字活着吧。
　　“他不是这次乱军的皇帝吗？你连钦犯都敢留啊。”话这么说，和童生玩得起劲的悠远，可没半点害怕样子。
　　“可能是同名的吧。”无关轻重的带过，我把玩累睡着的童生抱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示意悠远和我一起出来。
　　“说起来，他和你还有些渊源吧。好歹他也应该称呼你一声……”悠远做了会儿沉思状，突然开口笑道：“起码也是叔公了吧。”
　　就知道他不会想什么正经的事情！
　　“那您老不就是重叔公了！”
　　“……咳，你刚才从他身上剪了什么啊？”眼珠一转，悠远便把话题给扯开了。
　　“果然瞒不过你……”摊开手心，一簇乌黑的头发便躺在手心里。
　　“这是……你打算制造替身吗？”悠远不愧是我的老师，立刻明白我要做什么了。“我也来帮忙！”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眼里闪烁光芒应该惩治位“兴奋”！不知道是谁比较爱玩点。
　　“不用了，通常您接手的事情，结局都会出意外。”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别这样，你看，师傅在宫里待得很无聊的嘛，你忍心……”
　　“啊，璺昀回来了。师傅啊，好像你被他看到不太好哦……”作远瞻状，一边提醒悠远，老兄，你可以闪人了。
　　“怎么这么快……”疑狐着，悠远一个纵身，跃上了墙头，“记得到时候通知我啊！”眼前一闪，人便不见了踪影。
　　“……”其实那理由什么人，只不过悠远都要和灏瀹云游四方，隐居山林了，又怎么能让他参与这种要杀头的事情呢。将心神收回，我回头看了下紧关的房门。
　　小童生，这就当作我替你几辈前的先人，送你份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