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穆.沙穆〗习惯》维吉尔

4、CHAPTER 4

　　众人愣了两秒，还是米罗最先开口，拉过沙加的脖子说：“你小子好样的，你看穆发呆的样子，哈哈，我怎么没想到也报复报复这坏小孩。”
　　沙加垂下眼帘，却说：“我没有报复他。”
　　这时就连米罗也愣住了。
　　忽然他又抬起睫毛长长的漂亮的眼睛看着穆，继续像着了魔一般念着那四个字，越说越慢。穆从彻底当机的状态回过神来。
　　“够了。”
　　沙加这才停下来，依然微笑着看他，他冰蓝的眸子异常清亮。穆的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沙加又说：“你呢，穆。”
　　穆沉默着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刚才他还分不清真假，那现在他已经彻底被SHOCK掉了。阿布罗迪用手肘碰碰穆的，穆低着头，耳根已经红得快滴血。
　　“神经病啊……”还没说完，就从床上跳下去，光着脚夺门而出。
　　跑出白羊宫，又走了两步，石板上的碎石子磕得脚生疼。他停了下来，踌躇着要到哪里去过夜。圣域他是不敢出去的，毕竟这月是他的守宫期，要是连圣域都出去了，撒加不把他给灭了？撒加……穆想起了那座空寂已久的双子宫，撒加自复活以后，就直接驻进了教皇厅接任史昂的位置，至今没在双子宫住也有十多年了。他心想着只是住一晚，应该没有问题。
　　他摸摸胸口，里面的那玩意儿到现在还乱跳得厉害。沙加的话就像录音机一样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在他脑海里重复。
　　走进双子宫，撒加的房间和加隆的挨在一起，穆凭着自己小时候的记忆走进右边的那间房，这是时隔多年再一次进入撒加的房间。而上一次已经久到不记得年份，他只是依稀记得那次来撒加这里，是和其他小黄金们在十二宫玩耍，穆被脚下的石头磕了一下，膝盖摔得厉害甚至爬不起来，那时他刚好倒在双子宫门口。而米罗在他身边，就跑到双子宫里找撒加。撒加在宫里办公，走出来看着紫发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咬着下唇不肯哭出声，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撒加摸摸他的头，把他抱进自己的房间里替他清洗伤口，为他包扎好。
　　具体的细节穆已经记不清了，他走进房间里，摸着桌上的书籍、笔记本、还有一个白色简单的陶瓷水杯。那张双人的大床，铺着白色的床单，他仿佛能看到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的紫发小孩，撒加一边为他用酒精消毒一边用嘴巴朝伤口吹着冷气，嘴角还溢着微笑。穆坐在床沿上，不自觉地也在微笑，就像那年那个蓝色头发的哥哥，朝他那样盈盈地笑。

　　从那以后，穆没有再见到沙加。说来奇怪，圣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白羊宫和处女宫甚至都座落在一座山上，联通十二宫的路也只有那么一条。然而对于两个都刻意回避的人来说，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陛下，这是申请书。”穆把写好的离境申请递给撒加，这月守宫期刚刚结束，他准备就近去罗马转一转，刚好也可以去散散心，虽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多，却足以让他消化好一阵子。
　　穆又想到了沙加，他几乎不能忘掉那时他说话的神情，既严肃又认真，湛蓝的眸子明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他开合着嘴，说，我爱你穆。穆晃晃脑袋，想要把他给晃出脑海里去。有多久没有见到沙加了？至少有半年了吧。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罗马已经离他不远。
　　穆甚至以为他们俩就这样可以一辈子不见。但他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叫命运的东西牵引着两个人，一切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样，纵然有些俗气，有些戏剧化，但他们就是这样不期然地相遇了，他们就这么站在特维尔许愿池的两端，水雾撩起，周围的人群纷纷扰扰将他们隔开。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对视着对方。他们身后是策马奔腾的海神，水流自女神俯身倾倒的水瓶里流下，阳光映着激起的粼粼水纹灿烂夺目。周围游客繁多，嘈杂不堪。但两人此刻心底一片沉静，穆甚至不自觉地朝他微笑。沙加对他点点头，然后走过来，穆的双手垂在身侧捏得越来越紧。
　　“来度假么？”沙加转过头看着许愿池，阳光太过灿烂，他微脒着双眼，却始终没有看穆。
　　“嗯，你呢？”穆低着头看着碎石路。
　　“我也是。”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一起闭嘴。视线在这一刻碰撞，无声又轰然地摩擦。
　　穆歪着头，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你在哪家酒店住？我还没来得及找酒店呢。”
　　沙加笑笑，说：“那你运气好，我签的是标准客房……”说着却住了嘴，他差点忘了两人半年不见的原因。
　　穆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那就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