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
CHAPTER 17
穆看着撒加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教皇权利纵使再大，可高处不胜寒，圣域的重责都落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肩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虽然两人的手同样冰冷，但撒加却能觉得身体温暖起来了。
穆看着撒加的侧脸轻声说：“回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小心感冒。”
撒加脸上是淡淡的神色，目光掠过穆时有浅浅的笑意，微微点点头，放开穆的手先离开了。
穆那夜很晚才睡着，他先去沙加软禁的地方转悠了一圈，修罗和两个卫兵守在门口。穆和修罗一向不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他想修罗是不会放他进去见沙加的，想到这里，他不放心地看了门口一眼才慢慢离开。第二天他是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的，穆一向喜欢赖床，还有低血糖，以前沙加跟他同居时早上没少受他气。
穆烦躁地粑了粑头发，伸了个懒腰，可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下一秒房门被撞开，撒加穿着双子座的黄金圣衣进来一看，见穆正在赖床，穆看着撒加严肃的表情立马清醒了，弹起来坐好。撒加快步走到他床边握住他肩膀说：“哈迪斯提前苏醒了，海将军倒戈了一半，现在他们正往公馆这边来。”撒加顿了顿，又说：“雅典娜被囚禁在神界。”穆愣了一下，但这次他敢保证他反应还算快的。穆说：“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撒加。”撒加反而在紧要关头沉默了，抿了抿唇，一直毫不避嫌地看着穆，然后他说：“我要你回希腊，圣域现在内部空虚，必须保证圣域的安全。”
穆刚想反对，微张的唇却被撒加吻住，粗鲁地不带一丝温柔的吻，薄唇被咬了一下，唇畔有血腥味，穆垂下的手却始终没有推开他。内心有汹涌的不知名的情绪涌动，他觉得他的手都在发抖，撒加的鼻息喷在他脸上，发丝扫过皮肤又刺又痒，周遭仿佛静了下来，银蓝色的阳光像漏下来的流水，穆发现海界的光就像撒加的蓝发，海界的水像他的眼睛。屋外还下着小雨，雨水沿着玻璃窗上的水痕流下去，分隔成无数块。晨光微熹，有淡淡的银蓝光透过水珠，成了斑驳的光斑照在他们身上。窗口有垂下来的绿藤，有白色小花，晨露在花瓣上滑动，砸下去。
撒加放开他时，他就能看到撒加那双略显忧郁的海蓝色眸子，微蹙着眉头，他抓着撒加垂下的白色蓝底披肩不放，撒加低下眼帘，宽厚的手心握住他的手背，然后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掰开。穆死死盯着撒加的脸，咬着牙，撒加近乎平静地看着他。他说：“我们都不会有事。”说完他笑了笑，刹那芳华。
自圣战结束好几年，穆还是第一次再次穿上白羊座黄金圣衣，他过惯了太平日子，这一次穿上黄金圣衣，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这些年他大多倦怠练习，如不是凭着自身天赋，恐怕现在连个白银战士都打不过了。
收拾完毕他就急冲冲地跑去找沙加，他很担心这种局面谁都顾不上他，可是到了关押沙加的房间，里面却空空如也，房间一面的墙被毁坏得很严重，玻璃窗被打碎了几个洞，窗帘被撕扯得挂在轨道上要掉不掉，房间里浮尘弥漫，穆咳嗽了一下。指甲掐了下手心，他抿着唇环视了房间一眼，哪里还有沙加的影子？他心中隐隐有不安，他想到昨晚沙加平静地被带走的情景。想到这里他使劲摇了摇头，仿佛想把脑子里不好的想法给摇出来，尽管事实就摆在眼前，可他死都不会承认。
穆想了想，他决定去找沙加。他想圣域还有米罗卡妙以及众多圣斗士在，应该是安全的。跑了一段距离，在大宅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整个公馆几乎被他翻了个底朝天，连地下室也没放过，他依然找不到沙加。后头他跑出公馆，发现雨下得越来越大，穆打了个寒战，步子却慢了下来。他伸手揩去落到脸上的雨水，不知为何他觉得这雨有些怪异，让人浑身不舒服。
“穆.阿尔瑞斯。”穆一愣，顿住，然后往回看。苏兰特含笑着站在他身后，他的白披风异常刺眼。让穆惊讶的是，尽管苏兰特站在雨中，可他的披风，头发都没有湿，就好像他的外面有一层保护膜让他与雨水隔开。
“苏兰特，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兰特轻笑一声，握住自己的黄金笛，笛子本身冰冰凉凉，透着寒光，说：“我自然是来杀你的。”
穆咬了咬牙：“是你把波塞冬救出来的？”话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苏兰特朝他走了两步：“是。”他依然在笑，手缓缓抬起，短笛凑到唇边，他抬眸挑衅地看了穆一眼。穆立马摆出战斗的姿态，他原本是要使用念动力绕他背后的，可哪知他越想使用力量，力量却流失得更快，露出来的皮肤沾上雨水让他觉得刺骨地痛，像硫酸。双腿几乎支撑不了自己的重量，膝盖砸在沙砾地上，溅起棕色的水花。雨水顺着穆的紫色长发流下来。他看到苏兰特的靴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想抬起头来，却发现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带着盔甲的手伸过来挑起他的下颚，迫使穆看着他，苏兰特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雅典娜未免太自信了点，派你们几个凡人来就想独吞海界。”
穆咳了几声，后背忽然被重击，胸口撞在地上，泥泞模糊了视线，雨水流过睫毛又清晰了起来。这一单方面的重击让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肺都快被撞出来了。捏成拳的右手被苏兰特踩在脚底下，手腕被拧了一下，他闷哼了一声。骨头肯定断掉了吧。穆咬着牙忍着，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没用，他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敌人踩在脚下侮辱。
穆忽然又听到苏兰特说：“海皇陛下说了除了撒加其余人都杀掉，”然后他蹲下来抚上他满是泥泞的脸，轻轻为他揩去，露出那张姣好的模样，“可是这么美的一张脸，怎么让人舍得毁掉呢？”说罢，他站起来，吹奏起那只令人闻风丧胆的曲子。
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右手还被苏兰特踩在脚下，他痉挛起来，大脑就像要炸开了一样，他想尖叫，可他只是咬着牙，殷红的血溢出嘴角，滴到地上，顺着雨水被冲淡。黄金圣衣此刻完全不能保护他，反而让他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
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一刻疼痛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飘忽起来，穆想睁开眼看一看，可眼皮子怎么也抬不起来。
撒加抬起头环视了周围一圈，前几分钟那些还活生生的战士都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尸体，有风从远处吹来，夹杂着血腥气和不知名的花香。他自嘲地笑了笑，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撕裂的感觉被放大了一万倍，这都要拜这场雨所赐。他终究是小看了人神之间的差距，最终一败涂地。这时有人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然后握住他背上的黄金匕首猛地抽出，他几乎能感觉到血像泉涌一样喷出来，然后越来越少，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意识却始终不曾弱下。
然后有人说：“陛下，没有找到处女座和白羊座的尸体。”
波塞冬沉默了一会儿，让他们继续找。
穆已经回圣域了吗？那就好……撒加笑了笑，扯了扯嘴角。波塞冬看了他一眼，眼前的教皇已经狼狈不堪，他随时可取他的性命，但他还不想这么快让他去死。
雨滴落在水里，撒加仿佛又听到了夹道上风铃的声音，穿透浓重的雨声，像翩翩起舞的精灵萦绕在他耳畔。撒加的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起落了一池的山茶花，花朵打着转儿沉沉浮浮，天空就像火烧了一样，穆的唇很凉，贴在他的唇上，那个吻即纯净又纯粹。海界士兵在战场上清理尸体，波塞冬走到撒加跟前，居高临下又倨傲地看他。
这时一位黑发黑衣女子提着裙摆垫着脚尖朝波塞冬走过来，那是潘多拉，她依然明艳动人，宛如黑色尤物。波塞冬没有回头，潘多拉淡淡地说：“雅典娜逃走了。”波塞冬并没有气急败坏，他点点头，嗤笑道：“给我这侄女一点教训还是有必要的，逃了就逃了吧。”说罢他发现地上的撒加没有动了，他用脚尖拨开撒加的手臂，又湿又脏的蓝发贴在他脸上，看不出神情，“哈迪斯就别去圣域了，他提前苏醒力量受了限制，还不是这小姑娘的对手。”
潘多拉点点头，哈迪斯大人也是这么考虑的，既然雅典娜逃出来了，肯定会回圣域。她说：“那我就回冥界了。”波塞冬微微颔首，潘多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圣域教皇，欲言又止。波塞冬似明白她的意思，说：“不日再请冥王来海界和圣域谈判吧。”如今圣域教皇落入他们手中，十二宫的黄金战士又死了两个，处女宫和白羊宫下落不明，圣域的衰弱是必然的。雅典娜若不付出点代价，很难保证圣域的统治权还在她手中。波塞冬不经意地看了看手腕上的红色玛瑙念珠，潘多拉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怔忪半晌，她记得哈迪斯大人手上也有这么一串。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