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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水萍风絮不相缘 ...

  •   中秋佳节,京都到处热闹非凡,合家团圆的好时节,莫不其乐融融。夜修麟从宫宴上退下来,酒气被夜晚的凉风一吹散去很多。打发了随从,夜修麟凭着昔日的记忆,慢慢踱步到听月楼。
      三年时光匆匆而逝,物是人非事事休,然而有些东西却始终不变,比如这清雅至极的听月楼,比如每逢佳节才子相聚吟诗赏画的习俗……都还保留着。
      夜修麟不想扰了众人的雅兴,一个人从侧门悄悄进去,刚过了院子,便听得琴音潺潺,流泻而来。

      “树影黢魖兮月苍茫,
      莫复回望兮泪千行。
      沧海月明兮终成忆,
      情难泯灭兮已成殇。
      得即高歌兮失即休,
      多愁多恨兮亦悠悠。
      万丈尘寰兮难背负,
      未妨惆怅兮且清狂。
      悲欢几世兮韶华倾付徒嗟叹!”

      弦断而音不止,最后一声高亢嘹亮,像是滔天的巨浪,夹杂着满腔情意,瞬间铺天盖地涌来,直直击入夜修麟的内心。
      夜修麟感觉到说不出的怅然,撩起帘子走进室内,青年才俊挤满堂,他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何聿低着头坐在琴案前,自嘲地将指尖血珠弹开,没想到刚刚一曲因他太过苍凉激昂,尽然被断弦割裂了手指。
      夜修麟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执起他的手,用一方白色丝帕轻轻裹住鲜血涌出的伤口,点点血色透过,如红梅浸染,妖冶哀烈。
      何聿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那微蹙的眉头。
      夜修麟仔细包好,不顾众人各异的神色,淡淡开口:“走吧。”
      何聿就这样愣愣的被他牵出了听月楼,一路拉到他的府邸。
      何聿眼波温柔,看着夜修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修麟……”
      夜修麟屏退了下人,拿出药瓶帮他上药,尽量平淡地问道:“长卿可愿助我……皇室子弟,不是成王就是败寇……”
      何聿手指猛地抽动,一阵疼痛传来……十指连心,果然不假。
      “……修麟当然会坐上那个位置……”何聿收起心下百般滋味,勉强笑了笑,“修麟从小就能忍常人不能忍之痛,比任何人都努力,那个位置,那个位置……非修麟莫属……”
      夜修麟面色平静,握着药瓶的手却渐紧,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
      “长卿,我需要你的帮助。”
      何聿看着他的双眼,黑沉沉如曜石一般的眼中仿佛包含了万千情绪,却仿佛又什么都没有,只留一片死寂。
      何聿脸上的神色慢慢坚定下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去做。”
      夜修麟的心蓦地一痛,却依然强自镇定,谋划筹措了多年,不能毁于一旦。
      “我要你迎娶掌銮仪卫事大臣徐千山的女儿。”
      何聿瞪大双眼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的手上兵权不够,要巩固势力,必须要拉拢徐千山。”
      “那为何你……”
      “我不行。”夜修麟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母家势力,必须要忍辱负重,隐藏实力,不到最后收官阶段,不能轻易暴露这颗暗棋。”
      夜修麟顿了顿:“长卿,我不能失败。”
      何聿瞬间想起那个冷漠孤傲的少年,紫衣华贵却掩不住满身落寞,本该肆意欢笑的年龄,却整日处于权力争斗的漩涡。
      争夺权位的道路本就鲜血淋淋,若不是他心志坚定,恐怕早就消失在那冷冰冰的深宫里了。
      何聿所有的坚持顿时化作满心的疼惜,比起有朝一日夜修麟一败涂地,陷于生死危难之中,为他娶妻又算得了什么?
      “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为了你的雄图霸业,千秋功名,我甘愿倾付韶华,一世葬情。
      山河拱手,只为安汝之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水萍风絮不相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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