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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将离恨恼疏狂 ...

  •   天佑二十七年,匈奴大军压境,夜氏天家子弟亲自带兵出征,初战告捷。
      天佑二十八年,夜氏三皇子率一千兵马突袭,烧其粮草,重创匈奴大军,天佑帝龙颜大悦,封虎翼将军,特赐字“元初”以示嘉奖。
      天佑二十九年,西北诸国联合大军进犯,三皇子夜修麟北击尤来、大枪于雁山,追至平堰,连破之;又战于顺水,乘胜追击,斩匈奴大将十数名。自此,匈奴退兵自请求和,愿连年进贡。夜修麟威震西北,名声大赫,被誉为“长胜将军”。
      天佑二十九年秋,长胜将军班师回朝,京都百姓十里长街相迎,场面浩大。

      夜幕降临,更鼓声声,将军府邸却依然往来众人,热闹非常。
      夜修麟一身紫衣卓绝,终于将最后一批客人送走。
      已经三天了,回来三天了,各种宴席聚会,比在军中行兵布阵还要累,夜修麟虽然身心俱疲,双目却依然灼灼有神。
      “呵——”
      一声极为熟悉的轻笑从头顶传来,夜修麟蓦地抬起头,树上果然隐隐有人。
      “下来!”
      “嗖”得一下,树上的人影落在眼前,夜修麟面色无波,黑曜石般幽深的双目却因为看见来人而更加明亮。
      何聿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垂柳下孤寂冷漠的少年,依然是一身紫衣华贵,轮廓却更加清晰了,刀削斧刻一般刚毅凛然,眼神凌厉,长期浸于军中,更是让他不怒自威,满身煞气。
      何聿看着他置于身旁的手紧紧握成拳,淡淡一笑:“修麟,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一别三年,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而今终于等到你归来。
      夜修麟从最低下的小兵一步步走到如今地位,在军中历练三年,早就喜怒不形于色,这个时候听到何聿叹息一样的话语,却不禁微微动容。
      “为什么现在才来?”夜修麟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波涛,平静地问到。
      何聿依然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样,笑若春风:“因为来见修麟的人实在太多了,我等了三天,才下定决心翻墙过来……这可真是有损我的形象啊……”
      “长卿……”
      夜修麟伸出右手揽住他,喑哑低声如同呢喃:“长卿,我回来了……”

      黑色战袍,束发金冠,高台上的男子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台下密密麻麻的玄甲兵,手持长戟,挺立如松,满眼敬服地聆听着将军的教诲。
      何聿青衫缓带,俊雅闲适地站在角落里远远看着夜修麟,突然觉得他和他,离得是那样遥远。
      “誓死效忠!保家卫国!”
      夜修麟话音一落,底下士兵原本坚毅冷静的面容立刻涌现出慷慨激昂,举戟高呼,呼声直逼云霄,一时间群情激涌,热血沸腾。
      何聿面色微有动容,不经意间正好和向这边望过来的夜修麟目光相遇,随即清浅一笑。

      金戈铁马,如画江山,倚天万里仗长剑。
      苍茫九州,谁主沉浮,誓将天补舞中宵。
      原来,这才是他的生活。

      金銮大殿,百官朝拜,夜修麟再也不是那个站在末尾的闲散皇子。
      三年不见,帝王威仪更甚,却掩不住英雄迟暮的疲惫。
      “元初。”
      “儿臣在!”
      天佑帝朗然一笑:“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吾国的长胜大将军,西北一战三年,连连告捷,朕心甚慰。”天佑帝满身的帝王威严一收,摆出父慈子孝的姿态,“眼看着元初也不小了,朕定为你娶个好夫人,也慰你母妃在天之灵。”
      圣眷优渥,夜修麟却如遭重击,面色微微发白。
      “儿臣……”
      夜修麟跪伏在地,低垂着头,艰难地开口:“儿臣不能……”
      满朝寂静,天佑帝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哦?”
      夜修麟片刻恢复平静,抬头直视天颜,一字一顿道:“外族鞑虏虎视眈眈,边境百姓饱受煎熬,国未平,家未定,儿臣何以娶妻?儿臣发誓,必伐乱臣逆贼,抚天下苍生,他日为父王扫平九州,重还清宇!”

      出了大殿,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灼目,夜修麟恍惚,满眼迷茫。
      皇帝赐婚,是何等荣耀,那一刻他的心里,居然是说不出的排斥和恐惧,脑海中,只有那一袭青衫,温润如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天将离恨恼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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