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陪伴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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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的激情平静下来，陈寂躺在柳言的身边，喘息着看着简陋的天花板，觉得刚才的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
胸口的热度，和身体的激情，还有所有的对话，动作，都如同做梦一般。但是空气里还残存的微腥的气味，紧贴着胳膊的人体的柔软温柔都告诉他那是真的。
他闭上眼，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自己居然，和柳言，做了这种事？！
感觉到身边的人翻了个身，然后就听见柳言带笑的沙哑声音：“怎么？后悔了？”
他睁开眼，正对上柳言注视着他的视线。
他曾经很多次注视过柳言的眼睛，看到过他眼里的笑意，看到过他眼里的冰寒，看到过他的嘲讽……很多很多。但是，这一次他还是觉得是自己第一次将他的眼睛看得这么清楚。他甚至看清楚柳言的瞳孔的颜色，黑色的，如同幼年时看过的子夜的天空。但是在那黑色的中间居然是褐色的，就好像是在那黑色的中心点的背后有一点光亮正要穿透。
而此刻，这双眼睛只定定地注视着他，他清晰地看见他的眼里倒映的自己的脸。
突然他就不想追问原因了。
他们身上都还背负着许多，所以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问，所以只要知道那一刻的激情是真实的，发自彼此内心渴望的，那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他用力把柳言推到一旁，道：“别靠我这么近，热死了！”
柳言顺势倒下，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他也看着天花板笑了起来。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借着昏暗的光线，陈寂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
难怪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于是他拍了一下柳言，道：“我饿了。”
柳言翻了个身，懒洋洋道：“不想动。”
陈寂用完好的一只脚踹过去，道：“去给大爷打水！拿饭！”
柳言愣了下，回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躲过他的拳头，下了床，道：“遵命。”甚至还很无聊地行了个军礼。
陈寂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柳言快速清理了一下自己，打开门走出去，就看见客厅里一片混乱。
等待已久的亮子在他开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看着他，但是看见他眼角和嘴角的淤青又赶紧撇开眼。
柳言淡淡扫了一眼混乱的客厅，刚才在激情中还隐约听到的声响果然是真的。
他不在意地揉了揉脸，嗤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道：“晚饭准备了吗？”
亮子赶紧点头应道：“准备好了。不过凉了。二爷，要热一热吗？”
柳言道：“不用了。这么热的天。太累了，实在是有点饿了。哦，给我把小四那份也装了，我端进去给他吃。他也饿了。”
太累了？
亮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被迫听了半天的激情戏，顿时又尴尬了起来，只能讷讷地答应了。
柳言这才问道：“阿昇呢？”
亮子干净答道：“昇哥，他，他出去买烟。还没回来。”
柳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催促亮子快点给准备吃的，便转身去了卫生间清理，顺便给陈寂端水拿毛巾。
陈寂躺在床上，把两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他躺在床上咬牙，恨不得过去把臭袜子塞柳言嘴里。这说得是什么话，他知不知道羞耻啊！
愤恨之下，他才猛地想到，自己家房间这破隔音，如果让他可以这么清楚的听到客厅里的对话，所以刚才自己和柳言在里面滚床单的动静，外面的人不就应该是都听到了？！而且那个亮子貌似还听全程了？！
靠！
陈寂忍不住骂了出来，丢脸丢大了。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会上演活春宫给人听！
过了一会儿，柳言和亮子一人端着水盆一人端着餐盘进来了。陈寂做出我在专心观察天花板的架势，一个字也不说，完全当没看见他们。
亮子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男人都很熟悉的味道，然后看看躺床上的陈寂，又看看一脸镇定地把水盆放到床头柜上的柳言，心里暗自揣度。看这阵势，怎么也不像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地啊？可不是你情我愿的，难不成还是柳二爷用强的？
这么想着，他看柳言的目光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柳言放好水盆一转身，就看见亮子端着餐盘用“人不可貌相”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再看看房间里的气氛和陈寂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误会了。
他翻个白眼，懒得说话，走过去接过餐盘，然后一脚把人踹出去，啪地关上门。
转过身就看见陈寂一脸凶恶地看着他。
又是一场恶战，就不再详述了。
总之，等他们终于吃完饭躺下休息已经又过了快两个钟头了。
确定陈寂睡熟了之后，柳言爬起来走到客厅。不出他预料的，亮子不在，而连昇则定定地坐在木椅上看着他，一脸阴郁。
走过去，自顾自地从茶几上拿了一支烟出来点燃，吸了一口，柳言摊开手在长椅上坐下，很是悠闲的样子。
连昇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强压下怒气，道：“二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柳言吐出烟圈，看着青烟在黑暗里打着转消散，不甚在意地问道：“阿昇，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在问我呢？”他的目光透过烟雾看着连昇，嘴角微微翘起，却带着说不清的冰冷。
连昇的瞳孔陡然收缩，背挺得更直，坚持着直直看向柳言，道：“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言不说话，只是又从口里吐出一口烟。
连昇也不再开口，只是一直定定地注视着柳言。
客厅里没有开灯，惟一亮着的就是从窗口映入的月光，还有柳言口中的烟，随着他的吸吐而明灭着。
一根烟抽完，烟灰落了一地。
柳言把烟按熄在桌上的杂志上，站起身，道：“我去房里睡了。明天早上告诉亮子，把客厅打扫一下。”
说完，他就抬步往房间走。
但是连昇出手拦下了他。
“二爷，他是男人。”他的语气有点急，“你明明知道，老太爷还是很希望由你来继承柳家的！”
柳言摸摸下巴，道：“所以，你是代表老太爷来问我的？”
连昇身体一僵，但是还是坚持道：“我一直都站在二爷这边。我希望二爷能够带领柳家。”
“所以你不惜答应老太爷来当奸细监视我？”柳言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是当奸细这个词从他的口中吐出，连昇的脸就已经是一片灰败。“我不是……，不，我只是希望……”
“希望我能继承柳家。”柳言轻轻哼了一声，道：“当初我向老太爷出柜，放弃继承权离开柳家的时候就已经对你们说过了，如果不愿意跟着我的尽可以离开。阿昇，如果你介意我不能继承柳家的话，那时候为什么不离开？”
他看着连昇的眼睛很冷。
连昇无言。
柳言从他身旁走过。
连昇倏地转身，急切道：“可是二爷你明明也想要继承柳家的。”
柳言回过身看着他，道：“谁告诉你的？”
连昇胸口起伏着，道：“不用谁告诉我。我自己会看。如果不是想要继承柳家，二爷你又何必答应老太爷找齐夏后祭器，打开最后的秘密来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柳言慢慢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连昇有些不解，却看见柳言呵呵笑着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戴罪立功？！也对也对。但是……”
他的话音一转，看着连昇问道：“阿昇，你觉得我有什么罪？嗯？”
连昇语塞，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
柳言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道：“我的确有罪。可是最没有资格说我有罪的就是柳家。就是你们。”他冷冷哼了一声，道：“我是要戴罪立功，但是不是向柳家，更不是为了继承柳家。”
连昇僵立在原地，神情完全萎靡了下去。
柳言再不看他，道：“阿昇，你先走吧。”停了停，又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苏州。”
说完转身离开客厅，再不停留。连昇低着头，没有说话。
亮子回来的时候，客厅被整理得很干净，却没有人。
回到房间里的柳言，把门合上之后才把憋着胸口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没了，难言的疲惫感充满了全身。
“你便秘？上个洗手间上了这么久？”陈寂戏谑的声音传来，把他周身的疲惫给打散了。
他抬起头，距离太远，光线太暗，他看不清陈寂的表情，只能看见陈寂明亮的眼睛。
但是，在这一刻，有人可以陪着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他笑着走过去，躺在陈寂的身边，身后抱住他的腰，道：“抽了根烟。”
陈寂有点不习惯，动了动，但是却被柳言强硬地拉近了。
“别动。我很困了。睡觉。”柳言把脸贴在他的颈侧，模模糊糊地说道。
内容强硬，但语气却带着软软的恳求。
陈寂感受着颈侧一丝一丝温柔的吐息，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挣动，任由柳言的手固执地拥着他的腰。
然后他也慢慢睡了过去。
过了两天，柳言带着陈寂、亮子坐上车。不过不是去苏州，而是去了长沙。
在车子开出西河县的时候，陈寂回头看了看。
柳言拥住他的肩膀，道：“我会陪你回来看爷爷的。”
陈寂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把头靠向靠背，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柳言淡淡应了一声，也合上眼，不再说话。
亮子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的两个人，眼神里闪过一丝光，然后又移开了视线，专心开车。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陪伴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