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雾锁迷途》莫徽

29、要知道的事

　　那张纸条上写着：“孙林分裂，小心奸细。”
　　陈寂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柳言：“二爷，我觉得你应该把一些事情和我说说清楚了。”
　　从醒过来以后，他一直没有去深究柳言和林翼背后的那一堆事情。
　　一是没有这个心情，二是讨厌麻烦。
　　但是现在，他们三个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无论他有没有答应和柳言回苏州，在一些人的眼里都已经是和柳言同一阵线的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干脆一点，彻底把事情弄清楚，好过糊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
　　而且，他要查的事情，估计少不得还是要让柳言帮把手的。
　　柳言斜靠着床头，那张纸条被折叠成了小小的一块，在他的指间穿梭。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垂着头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小四，我要是把事情都告诉你，你就无法脱身了。”
　　陈寂扬起嘴角，略带嘲讽地说道：“难道我现在可以脱身吗？”
　　柳言抬眼看他，摇摇头，不说话。
　　“有话就说。你不像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陈寂微拢了眉头。
　　柳言将那张枝条拆开，拿起打火机点燃，松开手看着它飘落在地上，燃尽，成为灰烬。
　　他静静地垂首看着，声音平静而淡漠。
　　他不笑的时候，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的冷清。
　　柳言轻轻侧过脸，抬起眼看他。
　　这一刻，陈寂看进柳言的眼底。
　　这一刻，柳言一向玩世不恭的笑意尽数敛去，只余一片冷意。陈寂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在黑暗的地下，他看着那双带笑的眼，只觉得那笑意底下的冰冷胜过黑暗，让人不敢靠近。而现在，直面这片冰冷，自己自然不会再有恐惧，可心里隐隐涌动的情感又是什么？
　　这双眼里的冰冷，黑色的，如同那一地的灰烬。
　　陈寂落在床上的手握紧，又放开，最后还是移开了目光，不再看柳言。
　　柳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四，你说得没错。你既然已经和我，和林家那小子拴到了一条绳子上，那就脱不了身了。但是……”
　　他的话就停住了。
　　陈寂转过头，瞪着他，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奈。
　　柳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拍陈寂的肩膀，道：“你真是让我看不透。有的时候那么冷静甚至冷酷，有的时候又这么由着性子来不管不顾的，让人担心。”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微微的无奈，微微的担忧……
　　陈寂和他对视，一时两人默默无语。
　　陈寂觉得刚才被自己压下去的，隐隐在心底波动那一点情感又涌动了起来。
　　如果柳言要说看不透他的话，那么他又何尝看得透柳言？从一开始到现在，无论他是之前混混沌沌的陈寂，还是现在毫无牵挂孑然一身的陈寂，都看不透他。可明明应该心生警惕，可当柳言带着关心地靠近他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放下防备，觉得温暖。
　　他移开目光，却越发感觉到肩膀上柳言掌心的温度。
　　柳言并不是那种温暖的人，他的手即使在夏天也没有很高的温度。但这一刻，陈寂就是觉得肩上的温度过于炽热，难以承受。
　　他肩膀一用力，把柳言的手给甩了下去，僵硬地道：“柳言，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有什么条件就提，别玩花样！”
　　话说得太过强硬，让柳言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在墓底下那个昏迷醒来之后无法接近的陈寂。
　　不过，他眨了眨眼就回过了神。再看陈寂，却看到了他微红了的耳尖。
　　柳言摸摸下巴，笑了，原来是害羞了啊！
　　于是玩心其实一直很重的柳二爷立马把正事扔一边，手不屈不饶地搭上了陈寂的肩膀。
　　陈寂当然又要甩掉，但是无奈这次柳言打定主意，绝不放手。两个人较量几个回合之后，柳言干脆整个身体压到了陈寂的身上，趁着陈寂还没把他甩下去，一脸哀怨地凑到陈寂的耳边抱怨：“小四啊，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呢？你这样说，我很是心痛啊！”
　　热热的气息喷在耳侧，陈寂的耳朵越来越红。但是柳言的话却让他的嘴角抽搐，他当演狗血偶像剧吗？好冷！
　　所以，原本看着陈寂红红的耳尖很是满意的柳言就被陈寂很冷静地用一个打在肚子上的拳头给打了下去。
　　所以被里面的声响惊动而推开门进来的两个人就正好看到了他们的柳二爷抱着肚子嗷嗷叫，而旁边陈寂则无比冷静地坐了起来，但是凌乱的头发，散乱的衣襟还有微红的面孔却实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陈寂对他们的目光没什么感觉。但柳言撑着身体坐起来，一看门口杵着的两个人变化不定的神色，再看看旁边陈寂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想些有的没的了。
　　他也无所谓，懒洋洋地挥挥手：“没事没事，闹着玩呢。你们出去吧，嗯，替我们关上门。”
　　停了下，又补充了一句：“没叫你们就别进来了，什么动静都别进来！”
　　亮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而连昇的脸色则一下就黑了。
　　您老还想惹什么动静啊！
　　见他们没动静，柳言又挥挥手：“走吧走吧。晚饭准备点好吃的啊！”
　　连昇不动，但是亮子见机的快，赶忙拉着连昇闪了出去，顺手给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柳言就伸手一使劲把没有防备的陈寂给拉了下来，两个人一起并排倒在了床上。
　　陈寂的拳头差点又挥了出去，不过柳言及时开口给拦住了。
　　“不闹了。我们好好谈谈。”他转过脸，笑着看着陈寂。
　　陈寂没回头，哼了一声，当作同意了。
　　柳言笑笑，转头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开口说道：“小四，以后留在我身边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陈寂呆了呆。
　　他侧头看着柳言，柳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你已经被我们卷了进来，我也的确应该让你知道后面的事情。至少该让你知道我们这群人在找什么。但是，有些事你一旦知道了，就真的没有一点退路了。淘沙这行的路，你是一定要走下去了。所以……”
　　他转过头，和身边的陈寂对视。
　　两人的脸离得很静，他的眼睛明亮温暖。柳言再一次开口说：“小四，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陈寂还是没有回答。
　　柳言也没有再问他，只是开始平静地叙述。
　　“一年前，我无意中得到了一卷古帛书。在破解了上面的文字密码之后，我带着人按照上面的信息去淘了一趟沙子。那一次……”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一直看着他的陈寂注意到脸上那一瞬间的黯然。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柳言就接着往下说：“那一次，九死一生。我们损失了几个兄弟。最后拿到了不少好货色。但是比起真正重要的那个，其他的都不值得一提。”
　　“……玄武玉璜。”陈寂想到之前柳言和林翼的对话，“你们之前说过，林家孙家都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柳言点点头：“是。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玉璜，应该就是一块玉吧。”陈寂对于明器的认识都来自于以前的记忆，可就算那时候他也从来都没经手过那些东西，所以根本算不上有什么古物的知识。
　　柳言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是啊，一块玉。”
　　知道他还没说完，陈寂也没问，安静地等着。
　　“传说里，夏朝君主举行封禅之时，为了祭祀天地，会用六件宝器来祭祀东南西北天地六方。这六件宝器，被成为夏后祭器。它们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由于战乱等原因而消失，逐渐地成为了一个传说。有人相信它们的存在，有人则认为那不过是后人的编造而已。”
　　“玄武玉璜就是其中之一。”陈寂道。
　　“是。其他五件则是青龙之圭，朱雀之璋，白虎之琥，黄麟之琮，苍螭之壁。这次下地就是为了找白虎玉琥。”
　　陈寂听着他说，低低地道：“那你们说得钥匙？”这也是柳言和林翼曾经说过的话。
　　“就是这六件祭器。”柳言道。
　　陈寂锁紧了眉头，这样的六件宝器还不是他们的根本目的吗？
　　“那你们最后要找的是什么？”他看着柳言问道。
　　柳言扬起唇角，道：“不知道。”
　　“不知道？”饶是陈寂再镇定也被这个答案给刺激到了。
　　柳言大声笑了起来。
　　陈寂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又被这家伙给耍了。这次什么话都不说了，直接上拳头！
　　早有防备的柳言一把接住，把他拉下来，翻身压住。陈寂反击，一场大战开始！
　　客厅里的两个人听着安静了许久的房间里又传出了激烈的声音，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连昇忍了忍，还是站起来要冲过去，可是被亮子给拦住了：“昇哥，你冷静点。二爷不让进。”
　　“可是！”连昇脸色黑成了锅底，“那是男人！”
　　亮子摇头：“那你管不上啊。二爷什么时候肯让底下人管他的私事了？”
　　连昇恨恨地握拳站着，胸膛剧烈起伏着。
　　“而且，应该不会怎么样的，至少这会儿。”亮子看着他的脸色揣摩着说道，“刚才进去咱们也看到了，那个陈寂对二爷应该没那意思？而且，二爷也不是要用强的人嘛。”
　　连昇听着也放松了下来。其实他都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胸口的怒气。但就像亮子说得，二爷不会让他们干涉他的私事。他要是多事，又得像之前一样被二爷给发配走了。
　　深呼吸了几下，他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抽着。
　　房间里，柳言最终获得胜利，牢牢制住了陈寂。他的脸因为一番剧烈运动而泛着红，笑着喘着气安抚还在用眼睛狠狠瞪着他的陈寂：“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陈寂的眼里是明明白白的不相信。
　　柳言看着实在有趣，不知怎么的，就低下头在陈寂的鼻尖上吻了一下，笑眯眯地道：“要相信我。”
　　陈寂没反应，他已经傻了。

作者有话说

　　那个，抱头，明天开始出差，8号回来。出差期间碰不到电脑。不过好消息是出差回来以后应该就不会这么忙了，更新的速度还是能加快的。嗯，就这样，批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