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得不做的交易 ...
-
看着这双眼睛，三个人久久没有说话。
这……和他们印象中的粽子太不一样了。
陈寂跨前一步，伸出了手，向着那男尸的额头的方向而去。不过半途却被柳言拉着后退了两步。
他有点不耐地看向柳言。
另一边的林翼却先开了口，道：“难道你不知道不能让粽子直接得到活人的阳气？否则会很麻烦。”
陈寂不准备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在手上用劲要挣脱柳言还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他们三人默默较劲的这一刻，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安静。棺材里坐着的人略略歪了下脑袋，嘴角漾起一抹微笑，就像是在询问到家里做客的陌生人一样。
就算再怎么经验丰富，听到一个死了几千年的人对自己这么和风细雨地讲话，三个人还是不能不被吓到。
不过总算心理素质还过硬，还是很快就基本回复了镇定。反正这个粽子已经有太多和其他同类不一样的地方了。事实上，他们现在很难再把他单纯当作一具尸体来看待了。
“你们是什么人？”棺材里的“男人”又问了一次，仍然温和有礼，同时又带着出生高贵的人惯有的自矜的感觉。
这个问题很简单。
可是……
饶是柳言和林翼这两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人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们是来挖你的墓，拿你的陪葬的吧？
正当他们绞尽脑汁的时候，陈寂一锤定音，干脆利落：“盗墓的。”
另外两人目瞪口呆，然后立马一人一边拉着陈寂后退。
就算这个“粽子”看起来再怎么与众不同，他们也不能指望他在听了这句话以后还能保持这种温和的状态。反正从他们自己的角度来说，就算自己是盗墓贼，拿要是谁对他们说要挖他们的坟，他们也得把那人给宰了！
但那男人只是愣了下，接着就有点自嘲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自然，自然是如此……”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一串动作下来让全神贯注地防备他突然翻脸的柳言和林翼提着的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憋得难受。
男人似乎是思考完了，又看向他们，道：“既然是这样？那么现在是哪一年？距离我死去的时候，已经有多久了？”
……
陈寂没有回答。
柳言像是适应了，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要看你是什么时候死的了。不过再怎么着也得有个两千来年了吧。恩，现在是公元2011年了。”
男人把脸侧向柳言的方向，第一次表现出了一点讶异：“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的岁月了？！那么，现在是什么朝代了？”但不等他们回答，他又沉吟道：“算了。这还问来做什么呢？”
他漆黑的眼睛重新转向他们。那双眼睛明明没有焦距，却在此时让他们感到了一种无处可躲的压力。
他温和地问道：“那么，你们知道我的玉匣在哪里吗？”
话音刚落，陈寂就回答了：“拿走了。”
速度快的让柳言和林翼连个拉住他的机会都没有。虽然他们也没打算把这事儿推给别人，但是回答得委婉点总是比较好吧。
男人长叹一声，带着怀念和无限怅惘：“看来就是你们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能违背天意。”
他对着三人道：“那个玉匣里装着的是我家族的至宝。现在就当我把它托付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做一件事情。”
然后他不再说话，安静地等着三人的决定。
柳言痞痞地问：“报酬怎么算呢？”
男子笑笑，不答反问：“你们出不去了吧？”虽然是在询问，但是他从容淡定的姿态却显示出了他的肯定。
那么，也就没有否定的必要了。
柳言看似无所谓地道：“的确。”
男人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们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
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们就能选择留下来和这个活尸似的男人作伴了。虽然柳言肯定侯景他们会在外面想办法进来，但估计要用很长时间。他们三个身上都已经没水也没干粮了。等不了两天就能以鬼魂的形式继续留下来陪这男人了。
所以，似乎只能答应了呢。
不过就算再如何腹诽，柳言的语气仍然很是诚恳：“乐意为您效劳。”
男子把头侧向柳言的方向，没回答。
陈寂道：“好。”
林翼却犹豫了。但片刻后，他还是点头道：“可以。”
男子这才点了点，道：“既然这样，那么就滴血为誓吧。从此时开始，以三年为限。三年后，如果你们没能完成约定，那么就会应誓。那么就将火焚五内七日而死。”
林翼皱眉道：“谁知道你要我们办的是什么事？如果是三年根本无法办成的事呢？”
男子只是笑着，但那态度一看就知道没有转还的余地。
柳言问：“那么，现在总能告诉我们，你是谁了吧？”
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活着的时候曾有一次死劫。后来侥幸逃脱，但是当时的状况让我没有办法完成这件对我的家族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在过世之前，请求大法师为我保留一口气息存在心窍之内。如果有一日能有人到达我的棺前，那么在足够的阳气的冲击下，我就会凭着这一口气息而苏醒。现在，既然天意让你们出现在这里，而且你们还是可信。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为我达成这个心愿。”
柳言眨眨眼，摸摸下巴，评价道：“答非所问啊你。”
男子微笑：“等你们出去打开玉匣之后，就可以获得一切问题的答案。”
接着，他挥了挥手，摆明了不想柳言再多问。他紧接着道：“好了。我这一口气息也快到了尽头。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尽快立誓吧！”
说完之后，男子伸出左手，张开。陈寂他们看见在他的掌心竟然有一道裂纹，看来的确是早有准备。
三人按照男子说的在掌心相应的位置划开血痕，滴下鲜血在男子的掌心。
就在轮到陈寂的时候，他却然后就看见他们的鲜血迅速汇入了男子掌心的裂纹处。
当鲜血完全汇入之后，男子一握拳，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三人也只能等待。
他们并不妄想自己在这个时候有办法打败这个看起来和常人基本没区别的粽子男。
片刻之后，男子睁开眼睛，张开了手心。
三个金色的光点从他的手心飞出，盘旋一周后，各自飞向陈寂他们。
陈寂他们无法拒绝地看着光点飞到自己的眼前，接着眉心一热。一直看着其他人的他们知道那是那金色光点汇入了他们的眉心的感觉。
男子歪了歪头，道：“誓成。”
然后就看见他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躺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墓室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不会被那他耍了吧？”林翼道，话里倒是听不出有多少紧张的感觉。
陈寂走到棺边，看着里面躺着的那人。
他的面容已久安详宁静，如同身处一场最安稳的睡眠之中。
不过，也许也可以算是吧。
陈寂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想着，他伸出手按在了男子的额上。随着他的手的触碰，一缕极淡的灰色汇入了他的指尖。
“小四，你在做什么？”柳言走上前来。
他往棺椁里一看，却愣住了。眨眨眼，道：“这棺材在下沉？！”
听到这句话，陈寂收回手。然后仔细看着那阴沉木棺。
的确，那木棺正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下沉，而且速度正在加快。
三人站在石台边，环顾四周，寻找任何随着这棺材的下沉而发生变化的地方，却没有发现。
再去边上寻找，也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他们只能回到了石台的边上，静静等待着。
终于，当那阴沉木棺的顶部沉到和石台的表面相平行的时候，陈寂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掉了下去。
身体边往下坠，陈寂抬头看着上方，就看见只剩下石台所在位置之下的一条极细的石条仍然稳稳地连接着两壁。
“啪！”的一声，他掉进了水里。
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湍急的河水冲往下流。
河水的冰冷侵入了身体，刺激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个骨头都酸软疼痛。
陈寂闭上了眼睛，放弃了微弱的挣扎，让自己随着河水起伏。
真是累透了。
他努力保持着头脑的一线清明，不让安宁的黑暗侵占神经。但这也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地过了多久，当他全身都被冻得僵硬麻木，几乎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好像认识。
然后他终于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这一次是彻底地昏过去了，外界的一切动静都被摒除在他安宁的黑暗之外，无法涉足其中一丝一毫。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不得不做的交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