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记事》紫晶苹果

9、第九章 征途之路

　　天色还早，我便已打好小小的包裹，看着身后的鹰虎拿着一大包的物件，只能无奈的摇头。
　　“鹰虎，我是去北方军营之中，你收拾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干嘛？快放下。”我再次拉了拉身上的衣衫。
　　身前一人高的银镜中，挺拔的少年现于其中，脱去往日的华丽裙衫，将头发整个高高挽起，俊眉修目，清爽利落的俊俏模样实在惹人注目，我套上普通兵士的薄甲，宽大的皮革腰带，布裤短靴，简简单单的便勾勒出细腰窄臀的高挑流畅，未长成的模样少了凌厉，却多了些阳光般的俊雅，假以时日我相信稍显稚嫩的鲲鹏，淬炼后定会高翔于天际，所向披靡。
　　“小王爷您真的不要我跟着？”鹰虎眼镜发红，委屈的瘪嘴，“您带着我吧，我可以在军中照顾你啊。”
　　“我再说一遍，我是去军营中杀敌的！”将他拉过来，用手臂夹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用手使劲将他的头发揉成鸟窝一般才丢开他，“你跟着像什么样！”
　　“那至少让我送你去北方，”鹰虎哽咽着声音揉揉眼睛，“帮着提提包袱也好。”
　　“不用了，记得在府中帮我照顾好父王，”我摸了摸如同长在中指上的华闪，刚才玩闹的好心情低落了几分，“既然去了北方，便不能常回来了，你服侍父王定要小心。”
　　“……哦”浓浓是失望味道，鹰虎总算没有再坚持，却又想起一事来，“小王爷，你上次丢回来那个龙族有些奇怪。”
　　“怎么了？”从回来便触怒父王到新龙王的突然出现，这几日太过忙乱，几乎忘了那条墨蛇。
　　“我还没见过他那种金色的眼呢，而且那家伙好像似乎总是半梦半醒的样子，口中还乱七八糟的说些听不懂的话，”鹰虎抓抓头，“龙王怎么会送这么东西给凤帝啊？”
　　“龙王……”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先龙王是一月前没的？”
　　“是啊。”
　　“龙王兆天是前日才现身的？”
　　“嗯。”
　　“那魔蛇是五日前送到凌云宫……”我皱眉思量，“那这墨蛇，究竟是谁送来的呢？”
　　“小王爷是说……龙王有古怪？”鹰虎咋呼呼的喊。
　　“或者说是这墨蛇有古怪？！”我细细想来，总觉得有何不妥的地方，却想不明白，“我看过他明明就是条普通的墨蛇啊……算了！现在这墨蛇在哪儿？”
　　“关在石牢里锁着呢，小王爷要如何处置？”
　　“他是凤帝所赐的礼物，却又多有古怪，”我思索片刻倒是有了个好主意，不仅冷笑“派人送他到北方吧，我倒是可以好好照顾他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我这就去办！”鹰虎急冲冲的就往外冲。
　　“等等，”我忙一把拉住他，“父王呢？我也该去向他辞行的。”
　　“王爷昨日便出门了，”鹰虎声音也不禁低沉下来，“王爷说要去证实龙王兆天是否为五爪金龙……若不是的话，倒是给了我们羽族一个征伐的好机会，所以借着相贺去龙族之地了。”
　　“是吗？”原本摆弄华闪的手不由停了下来，心头涩涩的不舒服，“那岂不是我出发之前都见不到父王了？”
　　“小王爷别伤心啊，”鹰虎连忙往怀中掏，“王爷这里有给小王爷的信。”

　　荒原壁垒雪千寻，稚雀扬翅飞将军，攀凌附云风和雨，千帆过后始悟心。
　　手中的信纸是微微的墨香，纸上诗句短短数字如现于眼前，我明白父王想我建功立业如先辈一般，我更明白父王不愿我高攀凌云，却也不愿逼我，希望我自己能明白过来……可惜凤翎是我唯一的愿望啊……又有怎么舍得不将那份极致的美丽轻拥入怀。
　　单薄的翅膀无法支持长久的飞行，我隐去身份跟在新招募的兵士当中，或步行或坐上角鹿的大车，朝着北方缓慢而行。
　　出了帝都，越是往北地势越是低矮的山丘，参天的古树减少了灵气倒是多了些放肆随意，许是远离了凤的灵气滋养，反而张狂。
　　“喂！”突然胳膊被人碰了碰，是个清爽的年轻人，带着股豪爽的劲儿，“你也是新兵吧？你叫什么？”
　　“奕辉”我笑着点头，干净朴实的感觉让人心生好感，交个朋友还不错，“你叫什么？”
　　“我叫云逸，”青年再碰碰我，“看模样，你这么小就来参军了啊？”
　　“呵呵，是啊，”我回碰回去，有些好玩，“杀了兽族之人才好回家嘛。”
　　“对啊，说得好，”旁边又伸过来一个脑袋，是个看起来憨直的青年，一脸的兴奋，“凤帝临朝，当然我们要好好杀几个兽族之人，将来当个将军看看。”
　　见我和云逸都看着他不言，才不好意思咧嘴一笑，“呵呵，我叫燕生，好像话多了点啊。”
　　几句话惹得几人都笑开来，冲淡了愁绪总算不用再想父王那诗句上的警告和期盼。

　　一个月就如此过去，北方是羽族与兽族交界之地，越是往北越发荒凉起来，树木变得低矮，到处都是荆棘丛生，沙土乱石随处可见，却又遮挡了视线。没有了绿色的世界显得荒芜而憋闷。
　　这里的族人没有了高贵的种类，平凡得毫不起眼，这里的天气就如同暴雨来临前的那一刻，湿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越来越热起来了，”燕生扯开衣领，徒劳的扇了扇，也无法让自己凉爽分毫。
　　“快接近北边了，习惯下吧，听说这里便有兽族之人了，明天大概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云逸也烦躁的瞅瞅暗黑的天空。
　　“睡吧，睡着了就舒服了。”我安慰着燕生，更是说给自己听。
　　“行，睡吧。”两人也只能尽量蜷起身子，闭上眼睛。
　　听着他们逐渐舒缓的呼吸，我却根本无法入眠。未出发前曾想过军营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不过就是跟着普通士兵杀敌，同吃同住而已，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如身临其境来的透彻。
　　新兵招募从帝都一路往北，角鹿的大车越来越多，每辆大车上坐上十来个人，狭窄而闷热，所有人都汗湿了衣衫如同堆货物一般挤在一起。不说湿热的空气让人全身难受，就是酸臭的汗味就让我无法入眠，只有半眯了双眼假寐。
　　听着车轮轧在泥土的地面，单调之极。

　　突然之间，一丝细微的声线如同铁针划过布帛，突兀的在百米之外响起。
　　我赫然睁眼，还未来得及去想那究竟是何物，破空之声已然响起。
　　“小心！”连忙将云逸和燕生一手一个提溜了出来，一起翻滚落于车下，便见两只长箭已钉在先前坐的车板之上。
　　刹那间，角鹿的嘶叫声响起，重重的倒下庞大的身躯，惊呼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的味道已铺面而来。
　　“这是怎么了？”燕生的声音已在发抖。
　　“难道是兽族人来了？”云逸勉强稳住心智，也不敢露头。
　　话语间，厮杀声已由远及近，兽族人特有的腥味飘入鼻尖，和鲜血的气味混在一起，让人恐惧更让人清醒过来。
　　“我去看看，”我从车后探出头去……
　　火光刀光四溢，可几乎是一边倒的厮杀，羽族新招募的兵士还是懵懂的老百姓，根本没有适应这北方的环境，前一秒还在梦中，后一秒便被这刀剑和利爪吓得不知错错，根本不知道怎么拿起武器去保护自己的生命。
　　看着一个个先前还在谈笑风声的士兵就这么倒在血泊中，恐惧渐渐被愤怒取代，告诉自己是鲲鹏的后人，是羽族天生的战士，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躲着别动！”将云逸和燕生塞得更隐秘些，不顾他们的惊呼，展翅而出。
　　一句话未说，我只伸手划过，华闪应声而出，在黑沉沉的夜里闪出蓝色的光芒，还未挥动已是杀气凛然。
　　若是连这些小喽啰都怕，怎么去取你们兽皇的首级？
　　将华闪划出一个冰冷的轨迹，我飞身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不好看吗？看的、收藏的、留言的都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