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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千愁记旧情——啼破冢 ...

  •   寒山几堵,风低削碎中原路,秋空一碧无今古。醉袒貂裘,略记寻呼处。

      人间多少闲狐兔,月黑沙昏。此际偏思汝......

      想着那翻话,那么他真是要回来报仇?想着那少年的临走前的寒意,心一个咯哒,沉了下来。

      她知道,刚才那风里的消息,是他刻意让自己知道的,想是要让自己把他的消息告诉圣主,但,自己是不做错了,也许自己是不该告诉圣主的。

      这么多年了,看来他早已经不同往日少年,想着,当年按着上任雪姬圣主临终前的意思,把他托于鬼狐,记得鬼狐当时神色凝重,对着自己说:

      “这孩子,不简单啊,天生神料,如果所学得当,必将不俗,适才摸骨试探时,发现他体内,有一股被封印着的强大灵力,如果释放出来,定是天下无人能及。”

      想着,今天是上任雪姬圣主的忌日,今儿个便起了个早,外面雪花一骨朵,一骨朵,白灿灿的飘落。

      寒风吟吟,啼破冢——古今多少往事,化作了一钵香艳白骨。

      当自己来到当年掩埋着圣主的孤坟,雪掩盖了那久远的坟墓,昔日的红颜绝色,如今早已是白雪掩盖,了无踪迹,要是时间久了,怕是谁也没个法子找着了,寒骨永久地也就这样悲哀地冰封在此了。

      拜祭过后,心里过于苦闷,于是,在雪山里,急速飞奔,当她停下脚步是,已然发现,自己站在了雪山顶端,缓喘着气,望着远方,想看看外面的世间花色,但是太过遥远,眼目所到之处,惟有白茫茫的雪白,落得人心一片空白伤感。

      正当心里,感伤至极时,风来,传来他冷冷的清晰的声音,听得她心是一颤,一紧。

      “告诉那女人——我定将她的撕成碎片。”

      千远万里的远方,声音如此清晰冰冷,如是坚硬,硬是刺破冷峭的寒风,化成了碎片,慢慢地渗透在冰冷的空气里,想是那封印已被解开,要不,怎么能把那寒风如此轻易化去了。

      簌簌吹散着的雪花瓣儿,落在了白艳的脸上,特别的冷,苍凉雪景,雪白的绝美艳色,一阵忧虑,看着远处,散发着紫色气韵的紫魔冰洞,那方过于残忍紫色怨气,何该是要叱咤风云了,心里好不容易化去的酸楚,泛滥开来,隐隐作痛,幽幽一叹——

      “哎——该是多少人的怨,怕是镇不住了。”这鬼七月阴气浓重,那怨念怕是要撑破了——

      寒风吟吟,啼破冢——

      自她有记忆以来,这紫魔冰洞就在这存在了,虽是个神圣,崇念的地方,说穿了也不过是个死人冢,啼破血色的冢,冰封了几千年的怨气,那些怨念,与那些个贪念,交结成了错乱的丝网,千年岁月,网过沉,终于是要撑不住。

      攸地,可怖地瞪大了眼,天那,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若这如丝的网撑破了——

      那时刻......那时刻......

      这整个的雪山融水都将化了去,而她们这些雪狐子,怕是要被这冰冷的雪水,活活地淹没了去。

      不——决不能,决不能啊,让这些本就可怜的雪狐子们,造遇上这样破碎的劫数。

      冰月雪山,追溯名儿,道是,冰封天际的月亮啊!千古年来,月亮一直遥挂夜空,但对于死灵们来说,那是神圣的东西啊,乘着月光,可是欢呼了,使了劲地汲取这月光下的天地的灵气。要是这些死灵成了气候,那光景,怕是天地都要为之变色了。

      惟有彻底地把他们掩埋,不让他们有一丝的喘息的机会。

      但,怕是低估了人的贪念了——

      纵然无人见过这冰洞里的姿态,里面是怎么个阴森恐怖,但那些怀着贪念的人,仍然是前赴后继,只是——

      从来只有人进,却没有人出,怕是早已是森然的骸骨,平白为这冰洞添上一抹满是贪念的死灵怨气。

      人的贪念是无止境的,一旦沾染上了,怎么也就甩不去。

      “真是沉啊......每次都要拖这些死人——”耳边传来絮絮的叨唠声。

      “这些男人——真不是好东西,死了还要连累人遭罪,活该是要被吃了心——”另外一个恶毒的咒骂着。

      声音有远至近,就见两个惨白的身影,猫着腰,步伐沉重,拖着一个僵硬的男人尸体,胸口一个幽森的窟窿,而窟窿周遭,血已冻结,而嘴角却是抿着扭曲的笑意,两眼消魂地笑掉着,看起来,这人死在最是享受消魂的时刻。

      雪狐子,紧皱着眉头,又有人,被吃了心去,这紫魔冰洞,又要添上一屡怨气了。

      “啊.....他抓着我的衣服了......还有他的眼......”尖叫声,让人惊心。

      雪狐子,心里也是惊恐地暗自惊呼,天那!这是——

      那原本已经僵死的尸体,此刻的手,紧紧拉着,其中一个雪白的衣服,僵直着身体,手如鹰爪,嘴角的那扭曲的笑意,此刻,确实害怕地扭曲,眼角漫溢出血红的液体,胸口冰冻住了的窟窿,血——

      “波——”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空气。

      血,破冰而出,散落在雪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血蜿蜒流转,那浓重的腥咸味,使得雪地上的雪迅速融化,形成一条蜿蜒的血沟,往洞口流去——

      紫魔冰洞的紫气,如火般喷焰,比以往更是嚣张,像是要吞噬了那尸体,血很快就抽干了去,尸体迅速萎缩枯干——

      尸体,攸地,瞪大了眼,无声的恐惧......那枯干的手,更是紧紧地抓着那衣摆,不放。

      这个——连死人都如此恐惧的害怕地方啊!

      而现在只是在这洞口的边缘,要是真到了里面,真是完全不可想象,心不禁颤抖哆嗦。

      那冰洞,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流淌而去混着血的雪水,硬生生使得血沟在原本平整的雪地上,形成一个滑坡陡势,引着尸体,慢慢顺着这滑坡溜了过去。

      而被那尸体抓着的白影,抵不那引力,整个人也被拖动滑过去。

      “啊——怎么办,他拉着我,要把我拉进去了——”被抓着的人,一手扯着自己的裙摆,想挣扎出来,一边恐惧的叫着。

      “快,快把衣服撕开去——”看这情形,雪狐子,慌着叫到。

      “嘶——”布帛撕裂的声音乍响,那白影手拉着裙摆,从上往下,猛地撕开,迅速踹开那尸体。

      失去依托的尸体,很快就被那强大的引力拖了过去,越接近洞口,速度越是飞快,

      那身子与平整的冰面摩擦着——

      “咯吱,咯吱——吱”声音刺耳缭绕。

      一晃子,尸体已经消失在洞口,惟有那血色的沟子,证明了刚才的一切,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着。

      这样诡异的场景,让这三个人,颤抖得更是厉害,其中那个撕去了裙摆的白影,因为刚才的惊险,虚脱的滑坐在雪地上。

      风中的血腥味儿,刺鼻呛气,绞着空气的冷冽,让人忍不住,寒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远在风玄国的,闻人魅,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啼破血冢,森然白骨。

      终是要开始惨烈了,呵,呵......

      而正好,转头的上官文瑾,看到他这抹阴森的笑容,心里忽地一惊,这人,怎么老是露出这样可怕的笑容,那样了然算计的笑啊。

      暗下打量其他人,心更是暗惊,一个个,神色凝重怪异,就连一向嘴角都是挂着抹笑容的蓝惑,此刻抿紧着嫣红的唇瓣,蹙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红萝衣裳,婆娑血影,楚楚动人,有道是美人蹙蛾眉,最易惹人心碎,这样柔弱的样子,让上官文瑾,不禁心疼。

      而,原本一直粘着自己的冷墨竹,此时,默默无语,走在前面。

      风煞天的神色,更是奇怪,一会盯着闻人魅,一会又看着洛洛,若有所思,像是找寻着什么答案。

      他们这样奇怪的神色,使得上官文瑾对这个冰月雪山,不禁更是好奇了,那是怎么样个地方,让这些人,如此凝重?难道那个地方真如此诡异恐怖?

      下意识拉了拉洛洛的衣角,低声叫道,“ 洛洛......”

      “恩?怎么了?”头微微转过去,低眉柔柔地应着。

      “那——冰月雪山,真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大家神色这么奇怪?”

      洛洛,眼一黯,不语。可怕?不,那是个远比可怕更残忍的地方,让所有有野心欲望的人疯狂的地方,那是个充满了血腥的地方——足以毁灭世间一切的残忍。

      “洛洛......你怎么不说话?那地方有什么可怕?快说啊?”上官文瑾见洛洛,恩了一下就不吭声了,心里干着急,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呵,要想知道,还不如问我!他可是不会回答你的,要让他出声简直就是笑话。”闻人魅冷眼嘲讽着,眼直直地看着洛洛。

      上官文瑾斜眼掠看了他一下,想着,这几天的惊险,心情复杂而酸楚,扭转头,故意冷漠不语。继续看着洛洛,拉着他的衣角,嘟着嘴,拉长了声叫道——

      “洛洛——你再不说话,我可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就不信这样说,还没反应。
      “姐姐,我不是故意不说话——人家不过是在想事而已!”洛洛悠地,嗔起声,娇滴滴地说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转眼却又故意挑衅的看着闻人魅。

      闻人魅悠地冷下脸,不知为着什么,心空缺了,是她的话?而或是因为他,不再是昔日的那个人?

      而蓝惑,握紧了双手,乱着滋味地看着上官文瑾,看着她如此依赖他,心绪不免繁杂,而自己呢?真能拥有她吗?

      暗自看着冷着脸的闻人魅,一丝杀气划过眼底,这人知道的太多,留在这迟早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许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一抹忧色沉入眼底——

      朱紫国,要不是他,自己怕是早忘了,这个过于沉重而又冷血的地方,背负了多少人的恨,也许终将摧毁自己的地方,难道一切该是要开始了......

      想着前些时候,紫竹幽林中,当自己看到那些熟悉的颜色,那种恐惧完全占临了自己的意识,当自己清醒时,已经是满地血红,血红的颜色,多么刺眼——

      原来,自己也是这么可怕嗜血,到底还是流着那人的血,一样残忍的血,眯起眼,甩开眼前的血色,但却怎么也甩不掉。

      上官文瑾,本想追问洛洛的,却见他,猛甩着头,心底诧异着,疑惑的看着他,他是怎么了?从刚开始到现在,好怪,习惯了他的淡然的笑意,突然这样子了,于是放开洛洛的衣角,走到他的面前,抚着他的脸,担心地问道,

      “惑,怎么了?脸绷得这么紧,头不舒服吗?要不怎么一直甩着头?”

      这声音,一下子,惊醒蓝惑,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满眼错愕,看着她绝美的脸,

      “我——只是想着些事情,没事。”转过眼去,不想让她,看出眼底的残忍。

      “没事就好,我可不喜欢你绷着脸,你知道吗?你的笑着的时候,最安人的心,我喜欢你嘴角隐隐的笑意,就像什么事都不在你心上,悲伤的,痛苦的,都已经远离了你!所以你要笑,知道不?”

      上官文瑾看着他眼,认真的说着。

      这话语,像一块石头,投入在蓝惑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悲伤的,痛苦的,能远离自己吗?最近,自己真的很快乐,快忘了过去的自己,就连原先那刻意的笑容,那伪装,早已不知不觉中漫溢了自己,可他的心,本该是冷若冰水,

      可是听着她认真的话语,他听到自己的心,冰裂的声音,心更加茫然了,自己这样做,错了吗?自己这样的坚持,又是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样的困境?

      也许自己的心,早已经失落了,原先刻意的接近,此刻却成了自己破不了的棋局。

      报仇?却成了可笑的引子,自己该是怎么的可笑,忘了她,可是害死自己母亲的人的女儿啊!

      那个天下第一绝色的女人,那个父亲死命爱着的女人,让自己那么嗜权如命的父亲,抛弃了国家,抛弃了妻儿,也许父亲早该是背叛了母亲,就当他从冰月雪山带回那个冰冷的女人的时候,那一刻,母亲的心就碎了,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慕容雪青,却让母亲,真正的疯了,死了,而眼前的这绝美的女人,该是自己的仇人了——

      悠的,拉开上官文瑾的手,难堪地转过头去,不想再看着她认真的眼,那只会让自己心痛。

      上官文瑾,僵在那,他怎么了?自己说错了吗?看了看洛洛,又看了看风煞天,冷墨竹,眨眨眼,无声地问,我做错了吗?

      他们,却是尽自转过头去,这些人,上官文瑾,瞪大了眼,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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