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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邱栎 ...

  •   封喻递给我的那一张纸是一张通知,一张关于递交描写军训感受心得的通知,每班皆要上交一份。

      这并不需要费多大心思,于是略一思考便提笔而就。

      晚上雪雪看见了却笑言:“封老师的脑袋怕是被门夹了,要你一个见习的伤员来写这个军训心得。”

      我只是淡笑着说是我比较闲罢了。

      第二天看到封喻,就给交了上去。没想到下午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了广播里在播我的稿子,稿子念到最后,播音主持念出了稿子的作者的班级。惹得全班一阵高呼,因为被选中播音的稿子的班级是要加分的。

      弄得雪雪最后无语望苍天:“卫歌,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太多猫腻,太虚伪。谁会想到这么一篇激情飞扬的稿子会是出自一个连集训都没参加的人之手。”

      我想,是啊,是挺虚伪的。

      阳光穿过层层树冠,在泥土地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偶尔有风过,微凉。

      我依然捧着那本宋词在见习,不过今天有雪雪陪我。套用哲人们的一句话:空子就像海绵,只要你钻钻还是有的。

      如今雪雪趴靠在一根树枝上,用迷彩帽懒懒的给自己扇凉:“卫歌,你怎么就不热啊。”

      “雪雪你就别老晃来晃去了,心静自然凉。”合上宋词,我对雪雪无奈道。

      她杏眼圆睁:“你说的倒是容易。”低头钻过树枝,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拿走我的手中的《宋词选》有些语重心长的说:“卫歌,不是我说你,你哪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样啊,不吵不闹,不怒不躁,心平气和的跟什么似的,还成天看这些土的掉渣的东西,小心成了个小老太婆。”

      说完还颇为豪气的添了一句:“青春嘛,就是用来燃烧滴。”

      那表情那神态简直就像当初董存瑞炸碉堡之时喊的那句“新中国万岁”一样。于是我一个没忍住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难道不对吗?”她那般的豪言壮语被我看作了笑话她便有些不乐意了。

      “对对对,不过你要是再这么唠叨就真离成老太婆不远了。”雪雪哼了一声,便嘟上嘴不理我。不过片刻便又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两声笑得我毛骨悚然,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燃烧你青春的人来了。” 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坐回了我身边作害羞状,这是她遇到陌生人时的动作。

      我回头发现同学们已经休息了,一圈圈的坐着。不远处一个男生箭步向我走来,待他走近我才发现原来就是当初让我插队的那个男生,只是原本白皙的皮肤已让这几日的艳阳晒得黝黑,衬得原本就俊朗的脸庞的线条越发硬朗。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问话的声音虽然没什么特别,但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忐忑。

      “当然。”我笑着给他挪了个位置,这块地可不是我的私有财产。

      他坐下,有些局促,最后用手挠挠后脑勺说:“那个,我是邱栎。”

      看着他的那个样子,我却起了玩心:“秋天的月亮?”

      显然他中招了,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你们都这么说。是丘耳邱,木乐栎。”

      不好再逗他,便说:“原来是这样,你好,我叫卫歌,这是薛雪。”按照常例连带着把雪雪的那一份也介绍了。

      “我知道,”说完又觉得有些失态便转移话题:“你的稿子写得真好。”

      “谢谢。”

      “你的伤口还疼吗?”

      “还好,”说完便无话冷场了。

      过了一会,他磨磨蹭蹭的拿出一瓶冰冻酸梅汤递给我:“这几天日头大,女孩子该多喝水,要不然会中暑的。”

      “我……”拒绝地话还未说出口,他仍下一句训练要开始了便急急逃开了。

      冰凉的感觉脱离手心的控制,是雪雪抢走了手里的酸梅汤。她笑得一脸暧昧:“卫歌同学,有戏哟!”我不置可否,她拧开瓶盖,浅尝了一口然后递给我:“尝尝吧,酸酸甜甜的,像青春的味道。”

      不远处,那个绿色的身影在男生们的起哄声里归队。

      望向封喻的方向,见他正在全神贯注的和旁边班级的女班主任聊天。

      喝了一口手里的酸梅汤,恰如雪雪所说,酸酸甜甜的,但不知是不是青春的味道。

      本来不大的伤口,却拖拖踏踏的半个月也没好,每次结痂的时候,一不小心曲腿便又把伤口给挣裂了。最后弄得军训最后的阅兵典礼也没参加,只好坐在观众席上按雪雪的意思给她拍照。可一回到学校过了一个周末,连痂都脱完了。

      弄得雪雪感叹连连说:“卫歌啊,真是你这身上的伤口都有灵性,知道什么时候该淘气,什么时候该正经的。”

      于是我的军训生涯便以我的伤员身份而结束。

      回学校的时候,跟来时一样,也是坐的大巴车。太阳还是那么大,可也蒸不干那流转着的离别伤感。军训虽苦,可在这里过了半月的集训生活,要走了却舍不得。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教官们以军礼送行,同学们有好多都在偷偷抹泪。全车人王澜哭得尤其伤心,车子开出去好久都还趴在窗口久久凝望部队的方向。

      回去以后就是周末,大家都欢呼还可以休息两天才开始上课。我被雪雪拉着出去逛街,顺便买了一个大号的玻璃漂流瓶,用来装那叠好的两个纸鹤。

      寝室的人中,还是我和雪雪关系最好。其他人相处的也还不错,不好也不坏,客气有礼。谁都没有提先前的不快,周末的时候也会出去聚一下,改善一下伙食。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王澜有了男朋友,每晚会打电话到很晚。寝室里颇有些异议,但看着王澜每天幸福的样子,谁也没有捅破。

      生活很快回到正轨,文理还未分科,一共有九个学科要学,忙绿而充实。

      开始的时候不太习惯有些老师带方言的普通话,后来也就慢慢适应了。

      位置是随意坐的,当然我和雪雪那丫头一块儿。娇养惯了,她不太能受那起早贪黑的苦,常常上课睡觉被老师粉笔头招呼。然后睡眼迷蒙的找我借笔记。

      封喻的课讲得很好,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评价。

      没有抑扬顿挫,没有高谈阔论,没有慷慨激昂。他总是淡淡低语,用他那温润的嗓音以他独有的方式把一段段往事娓娓道来,把你在不觉间带入那些曾经的故事,曾经的唉喜悲欢。

      就如杜甫诗中所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封喻就像那柔柔的春雨一场,虽然你不从察觉,但他早已将你润湿。在他的课上,你会觉得,生活都是诗。

      可是纵然如此,还是有人举报说他讲课没精神,连带着自己也没精神。

      谈起此事,他总是很随意的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对了,现在我在班上的职务是语文课代表,当时竞选班干部的时候,是采取自由报名,民主选举的的方式。

      “卫歌,你要选什么,学习委员还是文娱委员,我都支持你,你要是对班长感兴趣,我也去帮你拉票。只要你不找我抢纪律委员的位置就行,有你在我肯定中不了。”雪雪边填申请表,便激情飞扬的问我。

      不过她说帮我拉票可不是随便说的,虽然在人前一副害羞小媳妇的模样,可没几天就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男女通吃。倒是我,还真没什么人缘,也就混个脸熟。

      “雪雪,你确定你要去选那个纪律委员?”放下手里的书,我很好奇的问道。

      “那是当然,”仰起头来,大眼睛对着我眨巴眨巴:“这些个职位里就这纪律委员能吃点福利,我妈老说我神经大条,没事老爱犯点儿错什么的,如果我自己是纪律委员的话,就没谁来纠错了,那些人最多就睁一眼,闭一眼。”说着说着,好似看到她光明的未来一样,一脸陶醉。

      我无语望苍天,不带这样的。

      “卫歌,你到底要什么啊。”回到现实,还不忘问候我一句。

      “我就想做语文课代表。”

      她走过来摸摸我额头才道:“没发烧啊,干嘛竟说胡话呢。”

      我好笑又好气的隔开她的手:“胡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猪八戒吃肉还知道挑大块呢,课代表那吃力不讨好的活谁乐意谁去,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无辜的眨眨眼:“猪八戒自从随了他师父唐僧之后就改吃素了。”

      的确如雪雪所说,那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除开每次为科任老师收发作业以外,再无其他。于是这样一个个体力活一般都是由班主任指认的,在那之前也会象征性的收集一下意见。我便在那鸦雀无声的时候毛遂自荐了。

      雪雪真真的去参选纪律委员了,我还真怕她在竞选演说的时候会把她给我说的那一套拿上去,不过人家义正言辞,把真正动机藏得紧紧地,算我白担心了。

      雪雪去演说的时候,后面有两个男生在讨论,选这纪律委员呢就像选媳妇,有个性太泼辣容易后院起火,要找个好拿捏的如雪雪云云。

      最后雪雪成功的拿下了纪律委员的位置,邱栎以最高的呼声接下班长的职位。
      于是我圆满的与时代脱节了。这世道,想混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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