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风流》一念

2、chapter2 军训

　　回到寝室的时候，另外四个女孩已经回来了，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什么东西，看到我和雪雪进去，都停了下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位。这样就显得我和雪雪在这个小世界里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大家好，我叫卫歌。”转头看雪雪又恢复了初见我时那副羞涩的小模样，我只好把她那一份顺带着介绍了：“这是薛雪。”

　　还好她们也都各自介绍了自己：赵雅苑、孙诗灵、王澜、宋旌。

　　赵雅苑上前一步微笑着看着我的脸说：“卫歌，你可真漂亮！”

　　我并不否认自己的美丽，但很少有人直接这样赞美的，我也不好矫情的谦虚什么，只好大方的朝她笑笑。

　　“以后你可是我们寝室的镇室之宝了。”说话的是孙诗灵，我有些不高兴的皱皱眉来表示我的不满，毕竟这话对于初识的人来说实在是出格了。

　　气氛有些压抑，王澜和宋旌找了几次话题都被冰封，最后只好保持沉默，全寝室只有雪雪时而挪动凳子的声音。

　　我想也许我的表现糟糕极了，要不然也不会刚来的第一天就把关系搞得这么僵，这样的景象与我预计的差的太远了！

　　下午的时候大家都装作在收拾去部队军训要带的东西，都装作很忙碌。其实在部队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统一的，要带的就几乎只有贴身衣物了!

　　当然我和雪雪是坐的一处，可临上车前她却跑去了厕所，我只好先上车占位，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身边的位置自然就空了出来。也许是我的糟糕心情都写在了脸上，几个准备坐过来的男生也都望而却步了，就更别提女生了。

　　我想我的人缘真的很差，在初中的时候看起来和谁都要好，可真真正正的朋友却一个也没有。今天这样的状况其实也不差了，至少还有一个雪雪在我身边。

　　传说中的班主任封喻，终于在开车前一秒上了车，那一刻，我听见女生们低低惊呼的声音。白衬衫，休闲裤，本来很简单不过的打扮，在和他配在一起却有别样的味道。本就不长的头发抹了发胶，一根根的立着，很是精神。

　　我在打量他，不，应该说是全车的人都在打量他。而他也许早已习惯这般的注视，毫不在意，并且转头我的方向浅浅一笑。我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在对我笑，因为这个方向上的人不止一两个，但这也足以让我撤回视线移到窗外。

　　后排的两个女生在低声交谈：

　　“诶，看傻了？看看就得了，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怎么就不行了，看着不如吃着。”

　　“要怪就怪你自己晚生了几年吧。”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啊，他也最多不过三十而已！”

　　“还而已呢！他都大你一圈了！”

　　部队的条件并不好，十几个人一间大屋，都是打地铺，而且蚊子多。这一晚并没有睡好，地板睡得腰酸背痛，身上还被蚊子咬了几个大包。可当冲锋号响起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敢赖床。

　　规定的时间做规定的事，五分钟洗漱，五分钟整理床铺。二十分钟跑操，二十分钟吃早餐。

　　早餐一点新意也没有，碗大的白馒头，咸到苦的咸菜，清的可以照见人影的白米稀粥。抱怨声此起彼伏，可我们这桌却没什么声音。雪雪说只要有吃的，只要不是太坏她就能吃饱，她说其实这馒头已经很不错了。

　　她说，卫歌你说我是不是像猪呀。掰了一块馒头放到嘴里，我笑着调侃说是有那么一点儿，她叹了口气，低低的嘟哝说：“那以后我要少吃点才行了。”

　　我只是笑笑，继续低头吃着馒头。如果你曾经被饿的很惨，那么你就不会对食物有太多的挑剔了。

　　天公似乎不太作美，连续几天的高温天气，上午才出去没多会，厚厚的迷彩服就被打湿透了。好不容易熬到休息的时间，树荫下歪的横七竖八。可还是有人有精神提议说让人表演一个节目大家提提神，结果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去。最后大家一致把主意打到了在旁边陪训的班主任封喻身上。

　　可封喻笑着走过来说：“要不然就由我来点一位同学，大家看怎么样。”见下面没有什么人有什么异议，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在空隙间踱步，最后在我身前站定：“要不就卫歌同学吧。”

　　一句话把正在闭目养神的我惊醒，焦点再次集中到我的身上，他离我很近。我可以看到他眼眸里映着我的脸惊慌凌乱。

　　很久很久以后，我问他：“封老师，那时候每一个学生的名字你都记得那么清楚吗？”

　　他笑得有些不太自在：“其实当时你们班上我就只记得你卫歌一个。”

　　“呃？”我很是诧异。

　　“第一次见到卫歌这个名字是在入学模拟考的成绩单上，遥遥的站在顶尖的位子上，想让人不注意也不行。卫歌二字苍凉而古朴，就像有人踏着远古的风，穿越千年，含笑带泪的站在你面前，那股宿命的的气息，寂寞绝望的让人心疼。也许‘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就是这般感觉吧。

　　“呵，卫歌，你别这么看着我，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有着这么个名字的女生会是什么样子，可似乎读书很用功的女生都不会花时间来打扮自己，就更不会想到你会有如此的天生丽质了。所以当我听到有人用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吐出卫歌二字的时候，还是很诧异的。”

　　“黄莺出谷啊？以封老师的才华居然会用如此落俗套的形容，还真叫人失望！”我呵呵的笑出声。

　　他也不以为意：接着我的话说到：“还真承蒙卫歌你夸奖，我要是真有才华，也学子建为你写一篇《洛神赋》”

　　“呵呵，老师纵有子建之才，卫歌也无宓妃之貌啊，怕是要辜负老师的才华了！”

　　但是谁也没注意，曹植与宓妃，并不是一个好的比喻。

　　此时，身处军营，他笑着邀请我出节目。旁边的同学也附和着起哄，我又怎能让人看了笑话。随手在树上选了两片修长整齐的叶子，和在一起放到唇边吹起小调。

　　或许是大家都没见过这般独特的演奏，也许是因为声音太小，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的聚精会神。

　　一曲终了，掌声如雷。惹得旁边的班级的同学纷纷侧目。我走下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摘好了叶子，闹着要我教她们，雪雪闹的尤其厉害。抬头看他，他双手环臂，笑得得意，就像这一切都是预料的一般。见我看过去，悄悄地向我竖起了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