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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掀开红色的盖头 ...

  •   第一回 掀开红色的盖头

      曾经
      你蛮横无礼
      对我定下了完全不合理的约定

      现在
      我依照约定而来
      而你
      却已经把我们之间的约定忘记

      ◎◎◎ ◎◎◎

      在流光找到少年的十几年后……

      丰收的秋天来临时,雪苑山庄里也迎来了难得的大喜事。
      一向以吝啬出名的大庄主,这次居然肯从指缝里掰出几锭银子,把山庄里里外外粉刷一新。
      门前“天下第一庄”的牌匾,也是久见天日,被人擦地分外明亮照人。

      “小姐,小姐,”花开连滚带爬地冲进流光所居住的霞光楼——嘿,别看他花开长相福态,但是还是身手矫健哦,瞧,他一个侧身从两排高大的雪梅中挤了过去;再一个俯身,错开头顶上花架上正盛开的蔓仙草;最后,猛吸口气,抱着不算小的小腹,双腿飞劈,跳过眼前的一派瓜叶菊——“呼,呼,小……小姐。”
      老天,真是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如今即使像他花开这样的身手,进入这霞光楼也是不容易的啊。

      “小什么小?”正站在花厅中指挥丫鬟们摆设花盆的流光转过身来,美丽的脸上是不相称的不耐,“我要还是小小姐,那老头子会这么着急想把我嫁出去?!”

      “呵呵,”花开对小姐和老爷之间最近的紧张气氛可是不敢多说,傻笑两声算是带过,“小姐啊,老爷其实也是为了小姐好,连少爷都成亲了,小姐也该——。”一把蔷薇扫了过来,花开机敏地一闪,赶忙讨好地说,“当然,我们小姐花容月貌,不着急,不着急的。”

      流光停下手里的动作,站在花厅中,视线透注在眼前漫天的花海中……庭院中的花越来越多,几乎淹没了整个霞光楼,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呢……
      成亲啊,不是她不想啊,可是那人他……
      花朵摇摆,像是知晓了主人的心事,霎时,整个庭院中花瓣如雪,四散飘飞……

      哇,他们的小姐可真是漂亮啊……
      附近的仆役和丫鬟都忍不住停下动作,偷偷地看着他们山庄的大小姐……在一片花海之中,飘扬的长发,不时逗弄着飘来的花瓣……不点而红的朱唇,盈盈闪亮一双单凤眼,精致美丽的五官,优雅高贵的仪态……

      花开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管家,他很快回神,想起自己来霞光楼的任务,“那个,那个宾客那么都已经来齐了,小姐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了?”

      准备?准备他个大头鬼!流光心里愤愤地咒骂着。
      要不是流矢这个臭小子,老头子这些日子也不会逮到自己就一顿臭骂!这次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大堆的什么乡绅名贵,明着是来祝贺,实际上还不是想把她塞给某个人家,然后换回几大车的聘礼?!
      哼!哼!哼!不过这些还不是她最气的,最让她火大的是——

      流光一个转身走到离开花厅,在走到花厅到主屋的边缘时,她脚下故意在台阶上一滑——“啊,小姐!”花开杀猪一般的嗓子从她的身后传来。
      而流光却丝毫不见慌张——突然一道蓝色的身影蹿出,刚刚好把落下的柔美身子完全的宝贝进了怀里。

      “胡来。”来人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淡淡地出声,显然是对流光刚刚的动作完全看在了眼里。
      流光撇了撇嘴,在他要把他放下时,任性地拉住他的前襟,“我累了,抱我回房间。”

      “小姐啊,这样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琅默护卫毕竟是——”花开的话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流光不理,只是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琅默。

      几不可闻的叹息,从琅默口中逸出,然后他一抬手,抱着流光大步流星地走向她的香闺。

      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是,在琅默怀里计谋得逞的流光,唇边也挂着一抹几不可见的无奈。

      ◎◎◎ ◎◎◎

      “刘老爷好。”
      好个鬼。
      “赵大人,您也来了。”
      来干什么啊?
      “乔堡主,您居然亲自来了,呵呵,其实您只要派个人过来就好了。”
      哼,假仙。

      流光跟在她家老爷子身边,听着老头子和众家来宾一一寒暄,面前的一层粉红色面纱遮盖着她不耐的表情,她将身体向后一靠,准确地依靠在一直守护在一旁的琅默身上。

      “咦?流光小姐,这位是——”不庄重的动作,当然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以及老爷子的白眼。
      “啊,我们家流光近日里为了小犬的婚事忙前忙后,身体微恙,大家不要见怪啊。”老爷子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几句话,不仅把琅默的身份略过不提,更是完全掩饰了流光的不雅——当然,也完全打破了流光原本想借机破坏自己形象的计划。

      臭老头!流光咬牙。
      笨丫头,还想跟我斗。老爷子笑得皮皮抖。

      站在另一边的流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一个是处心积虑想借他的婚事来拉拢关系,收取贺礼,顺便推销女儿。
      另一个则是满心算计着要破坏形象,连带破坏他的婚礼……

      “我说爹啊,时辰差不多了,该开始了吧。”流矢站到老爷子身边,用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全场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呵呵,公子是等不及见新娘了是吗?”
      “哈哈……”

      我就是,你管我?
      流矢保持着一贯优雅的笑容,为了满足众人的需求而特意让脸色看起来有些赧然。
      可恶啊,谁规定的说婚事前,新人不能见面的,他已经有半月不曾见过魉儿了……呜,好想哭给他看。

      “吉时到。”担任婚事主管的招财拉开大嗓门一喊,接着媒婆和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红色的可人儿,跨进门槛。

      “魉儿……”流矢忍不住露出近日里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请高堂入座。”
      老爷子乐呵呵地坐上主座——“因为映月谷路途遥远,所以我亲家那边只派人送来了彩礼。”呵呵,可是数目可观的大礼哦。

      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高堂的位子上乐着,完全不知道,其实那彩礼,有半数以上是他自己原本的财产,只不过被自己儿子移花接木一下而已……唉……

      流矢给了招财一个眼色,招财接着喊道,“吉时到,夫妻行礼——”

      “慢着。”一道气势十足的声音突然传来。
      什么人?流矢戒备地眯起眼睛,身子也靠近魉儿一些。

      众人自动排开一条道路,接着就见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高大男子对着老爷子拜拜手,然后在魉鬼面前,扑咚一声跪了下来,“今日,小姐完婚,小人等特此送上贺礼。”

      流矢在男子抬头时,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相貌——无常?!
      仔细一看,那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半数以上居然都是虚无界中的高官!

      魉鬼愣了一下,头上的锦凤盖头隔绝了她的表情,流矢果断地伸过手,拉住魉鬼的,然后对着无常等人开口,“无——吴大人——的盛情,我代内人收下了。”他抬手,把站在身边的刑天叫过来,“就由刑天先带大人到一边休息,待婚事完礼后,在下再答谢大人。”

      吴大人?什么大人?高堂位子上的老爷子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算计着这个大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会给自己儿媳下跪?
      而在场的也不乏朝中高官,他们彼此也在猜测这位“大人”到底是哪里的“大人”?瞧那多到抬不进大厅的贺礼,绝对不亚于当朝皇上大寿时的贺礼啊……

      呵呵,麻烦来了吧。流光幸灾乐祸地偷笑。
      还笑?!流矢扫过一眼来。
      哼,不过是笑一下嘛,这几天你还不是看尽了我的笑话?流光心里想着,不过还是站出来,以长女的身份开口,“爹爹,不要误了吉时,还是先让流矢和魉儿拜堂再说吧。”够义气了吧?

      “好,好。”老爷子收回盯着贺礼的目光,“招财,还愣着干什么?”

      “是,”招财才不敢耽误呢,立刻扯着嗓子,“一拜天地——”

      天与地,若真的有知,就让你我从此脱离纷扰……
      流矢的手,没有再放开魉鬼的,借着两人之间红巾的遮掩,两只手,坚定地握在一起。

      “二拜高堂——”

      荣华富贵皆尘土,温情冷暖岂自知……流矢抬头看着父亲大人开怀的样子……老头子,算你可怜,儿子,女儿,儿媳,皆非凡人……卷入日后的纷争,不知算不算是我们儿女的不孝——流矢成年后第一次对父亲真心地行大礼。

      “夫妻对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终我一生,不离不弃……

      ◎◎◎ ◎◎◎

      “你们还真会挑时候来。”借口不盛酒力从宴席中脱身的流矢推开偏厅的大门,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流矢大人!”一行人立刻站起来行礼。

      “别拜我,别拜我,”流矢挥了挥手,“我又不是你们虚无界的什么人物,被你们这么一拜,不知道要折多少寿。”

      “怎么会不是?大人可是——”判官刚刚想开口,却被无常一伸手挡住。无常对流矢点点头,“多日不见,不知道流矢大人可安好?”虽然不拜,可是,他们还是坚持称呼。

      “还好。”流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心想婚事真不是人办的,忙前忙后,连他这原本该喜气洋洋的新郎倌都差点累晕过去……他突然想起什么,开口,“无常大人,当日一战后,不知道几位大人是如何处理的?”

      听葭嫣说,直到现在魉鬼每每想起月娘来,还是会红眼睛。

      无常想了一下,才沉声道,“大人的意思是?”

      “那月娘——”流矢不知道该如何说,听刑天解释过,月娘经历此劫,多半会魂飞魄散。
      “大人指的是柳月氏?”柳月氏是月娘的本名,她本是在人间界里河中的水鬼,后来吸食人气后,转变为夜叉。无常恭敬地回答,“柳月氏替战鬼大人挡下紫阳真君那一击,立时便亡魂了。”
      在虚无界里的“亡魂”——便如同是人间界里“死”。不同的是,人间界里,“死”后,还可以以“亡灵”的身份下到虚无界,或者是以“升灵”的形式,去到天上界。可是,虚无界里的“亡魂”,确实魂飞魄散,从此消失殆尽的意思。

      流矢点点头,“那么那个什么雪的冤灵?”

      无常一笑,判官跟着开口,“大人,王觞雪在那一战中,立下功劳,作为奖励,已经破例安排他投胎去了。”

      “哦,那也好。”流矢摇着扇子,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一只小狐狸忽的一声破窗而入。
      “那我们王呢?王在哪里?”葭嫣一个旋身恢复人行,她紧张地抓着判官的袖子,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的血丝。

      “葭嫣!”跟着进来的还有刑天,他上前来,拉回葭嫣的手,“不得无礼。”

      无常和判官见到刑天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行礼,“大人!”

      “咦?今天怪事特别多哦。”流光跟着琅默晃进来,看到的就是虚无界里众人对她家的一个总管下跪的场面。
      “刑天,你不是就是魉儿身边的一个副将吗?”还是说,虚无界里的职位划分和她天上界的不同?副将的官位比较高?

      刑天苦笑,摇了摇头,“我其实是——”

      “御前四鬼之虚鬼——魍晟。”流矢在一边凉凉地代答。

      “啊?!”此言一出,流光和葭嫣都是一副下巴要掉下来的样子。

      “你居然就是虚鬼?!”葭嫣回头瞪住刑天,太过分了,亏她对他挖心掏肺地什么都说,他居然连自己的身份都瞒着她!
      刑天——魍晟一笑,安抚地拍了拍葭嫣的头,“回头我再跟你解释。”他小声道。

      “才不要你解释,我要跟着王回千玄山!”葭嫣瞪他一眼,转过身,继续扯着判官问,“我们王呢?为什么这么久王还没有回来?”

      魑阎用自己的力量毁掉了幻杀木,玄华则在最后一刻拼尽自己的所有妖力张开结界保护众人——可是,当大家平安醒来时,玄华却不见踪影……

      玄华曾经说过,他魂魄不全所以不能里开他的身体太久——可是,那一日至今已经有半年之久了——流矢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另一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扇子放在茶几上。

      “葭嫣,即使玄华回不来了,你也可以在我着雪苑山庄住下去——”唉……替玄华保护好他的部下,也算是他唯一可以尽到的责任了。

      听了流矢的话,连素来与玄华话不投机的流光,都感伤地撇开脸,而葭嫣更是泪流满脸。

      正在这感伤的时刻——“咚!”一个苹果核毫不客气地砸中流矢的头。
      “恩?谁!”流矢快速地转身,然后——难得地呆住了。

      月光下,一身白缎袍的玄华,正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你当我死了吗?居然敢偷偷地把魉儿娶走?!”玄华带着魅惑众生的笑,慢慢走进来。

      “王!”葭嫣一个兴奋,立刻飞扑过去。
      “葭嫣,他又不是实体——”魍晟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拉住葭嫣,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葭嫣这次却没有扑空。

      “王!”葭嫣开心地不得了,压根忘记了自己还是人形,就四肢并用地巴在玄华身上。

      “下来。”玄华摇摇头,几下把葭嫣扒下来丢给魍晟,“看好她。”

      流矢看着玄华的样子,以及出现在灯光下的影子,“玄华你——”有了身体?不对啊,他唯一的身体——自己还在这里啊。

      玄华自得地坐下来,顺便一副主人样子地招呼众人都坐下,“葭嫣,去取些水果过来。”
      “是。”葭嫣乐得连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完全忘记她这副样子出去会把大厅的宾客吓死,最后还是魍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玄华悠闲地坐着,看了一眼流矢,“你以为我魂飞魄散了吗?”

      流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任谁见到那副情况,都不以为你会像现在这样悠哉地坐在这里喝茶吧?”

      玄华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当时,情况确是危机,结界破裂的时候,我也以为大限已至。”他将手按在胸口,然后一个散发着紫色和绿色光芒的明珠从他胸口浮现而出,“在我意识混沌之时,原本在魉儿体内的那半颗妖灵珠突然回到我的体内,接着我便被一股力量拖离了你们身边。”

      流矢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知道他后边一定还有文章。

      而坐在玄华和流矢对面的流光,则是扫了一眼那张比自己还要动人的脸孔,“也就是说危机时刻,你抢了给魉儿保命的‘珠子’不说,还弃我们而去?”

      闻言,虚无界里的众臣一阵骚动,无常刚刚想开口,却被玄华笑着制止,“妖灵珠并不是我召唤回来的,想来应该是因为魉儿在解开醒心印后,能力与过去相比是有过之而不及,已经不需要我的妖灵珠来保护,所以在我虚弱的时候,妖灵珠才会自动选择合二为一。”他顿了一下,看到葭嫣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并且很狗腿地为他捧上水果,“至于我为什么会消失——拉走我的那股力量,正是虚无界里的申君子。”

      “申君子?”流矢挑高眉头,“他不是被魑阎所用,来袭击魉儿的吗?”

      “阎王大人他并无袭击战鬼大人的意思!”说到这里,无常和判官等人可不能沉默了。

      玄华对他们比比手,要他们少安毋躁,“这些事情,稍后你自然会明白,”他张嘴,吃下葭嫣剥好的葡萄,“原来千年前我追着魉儿跳入忘川后,申君子一直保存在我的本体,”玄华扬起淡笑,“虽然那时,我因为伤重使得魂魄与本体分离,但是本体并未消亡,并且在申君子的照料下,逐渐恢复。”

      玄华将手伸开,“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是实体的原因。”申君子当时用他的本体,将他的魂魄唤回,“不过,由于魂魄和妖力大损,现在的我不能维持人形的状态太久。”

      “那你的本体——该不会是——”流光愣愣地开口,想起曾经在幻杀木的幻境中见到的那只驮着魉鬼飞奔的九尾银狐——冷汗悄悄滑落,流光心里想着,玄华的人形维持不了多久,那么说,一会儿他岂不是要变回狐身?

      打量一下这不算小的偏厅——够大吗?

      唉……一边一直沉默的琅默终于忍不住伸手拉了拉流光,光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想太多了。”

      琅默抬头,对上玄华有点嘲弄有点同情的眼神。

      我从以前就怀疑,她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玄华用妖力传过话语。
      琅默看着他,同样的回答:她是花神,不是草神。
      哼,玄华冷冷一笑,看不出你这么幽默,不是我说,你看女人的眼光比我差太多了。
      罗嗦!琅默不再理会玄华,把眼神回到流光身上。

      “那么申君子呢?”流矢重新把话题引回正题。
      玄华吞下葭嫣送上的荔枝,妖魅的眼瞟了瞟,然后拍了拍肚子。

      这是什么意思?

      除了玄华自己和无常他们,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流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的意识该不是——”
      “吃了。”玄华大方地回答。

      “什么?!”

      人家帮他保养本体,救他出险境——他居然就这么把人家吃了?!
      好厉害——不愧是她的王。葭嫣手里的荔枝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魍晟皱起眉头,看不出心思。
      流矢和流光难得表情一致——苍白中带着惊吓。
      琅默,还是千年如一的——面无表情。

      见到众人形色各异脸色,无常瞥了眼显然无心解释的玄华,露出苦笑,连忙上前开口,“大家别误会,玄华大人的意识是把申君子的元神吃了。”

      那又有什么不同?众人疑问一致。

      无常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申君子知道自己的死限已至,所以在亡魂前,才将自己的元神交给玄华大人的。”

      还是——不明白。

      魍晟看了眼不知道如何解释下去的无常他们,再看了看依旧是茫然的众人,已经明白事情始末的他开口,“在虚无界中,是没有亡灵转世的,一旦亡魂,便是魂飞魄散,所以幽力高深的人通常在亡魂前,会将自己的元神提出,交给自己信任之人,使得力量有所继承,可以流传下去。所以幽力越是高深的人,越得到大家的服从,也是因为这个道理。”因为大家都希望最后可以得到元神。

      流矢听到这里,眼一抬,“那么说魉儿她岂不是——”
      “鬼血的力量最是惊人,虚无界里上下信服,也是因为希望最终可以得到鬼血的力量传承。”

      流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还以为力量好,地位高是多么好的事情呢,谁知道,在虚无界,这一切就代表着——你比较好吃罢了。

      无常看看众人的脸色,一张黑脸努力保持慈祥的微笑,“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这只是虚无界里为了保证力量不流失的习俗。”

      玄华瞥了瞥流光一副要吐的样子,“这有什么,不过是继承力量而已,你们天上界的舍利子还不是经由元神所提炼的吗?你不也——”他说到一半,就接到在场的另一个浑元界同人的谴责眼神。

      琅默扶着流光,一向冰冷的眼神里隐隐透漏出担忧的神色。

      玄华止住话,看着琅默轻笑,然后转开话题,“这些事情还都是小事。”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眼睛转向流矢,“你今天倒是给我办了一件大事。”

      “呃?……”突然成为众人焦点的流矢露出万无一失的傻笑,手扯了扯身上的红蟒袍,“好象是呢。”

      唉,他今天能平安进入洞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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