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白云和蓝天 cp卡鼬》清羽姗lucy

5、白云与蓝天5

　　鼬醒来的时候发现密密的树叶后面一个人影若隐若现，霎时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正想上前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悠然而又熟悉的声音：“鼬君哟……”
　　这天过去很久很久以后，久到鼬已经进了雨隐村，成为了晓的一员，穿着黑色的晓袍，袍子上红色的祥云突兀地搭在边上，鼬还是会问自己，听到那声熟悉的“鼬君”时，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不安？还是某种未名的情愫？
　　没到这时候总有什么事，或者鼬总会刻意地去做别的事，这个问题就不了了之了。
　　“鼬君……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了么？”
　　“真的是，那个杀了叛忍都会叹息的鼬君，会做的事情么？”
　　卡卡西的声音是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此时两人的中间只是隔着一道用绿叶拼成的屏障，卡卡西依靠在树干上的身影既模糊又清晰，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他侧着的脸，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啊。
　　鼬低下头，声音有些沉郁，“卡卡西桑……如果你想知道宇智波一族是不是我杀的，那么我可以清楚地回答，是的。如果你是来抓我的，对不起，卡卡西桑，我……”说到这里，鼬停顿了一下，“我毕竟还有不能死的理由，如果卡卡西桑执意要拦着我的话，即便是卡卡西桑……”鼬咬了咬唇，不自觉将手伸进忍具袋里，从中抽出一支苦无。
　　沙沙——
　　握着苦无的手掌里，沁出了粒粒汗珠，他仿佛感到了苦无的柄上也浸满了汗水。
　　眼前的卡卡西确实是笑着，可是鼬却没有真正地感觉到卡卡西的笑意，这与在办公室里插科打诨的笑容不一样，这笑容里，并没有揉进暖意。
　　“刀刃，并不是指向同伴的啊。”
　　鼬感到自己的一只眼睛被什么捂住了，抬头才发现此时的卡卡西离自己异常地近，他的手就这样覆盖在自己的写轮眼上。
　　温柔的、柔软的、说不上光滑的，卡卡西的手。
　　他并没有选择反抗，而是任由卡卡西把手覆盖在自己的眼上，这么做的危险性他并非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在进行一场没有把握的赌博。
　　“尽管作为外族人来说，这么说可能有失公允，但是，写轮眼，也并非是用来杀死同伴的吧。”
　　仿佛另一只眼睛也看不见了一样，卡卡西温热的气息就在自己的上方，那样熟悉的气息，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朝夕相伴与出生入死啊。即便在木叶留下了那么多苦闷的回忆，可是那是生育他养育他的一方土地，此时的他，借由卡卡西的气息，再一次想起了那个让自己痛苦也让自己欢乐的地方。和止水一起练习苦无的平日，和佐助一起练习忍术的平日，和卡卡西一起执行任务的平日……
　　或许鼬没能发现，此时他裸露在外的一只眼中，流露出了温柔的神色。虽然很微弱，可是卡卡西看到了，那是鼬的温柔。
　　“鼬君啊……”卡卡西放下了捂住鼬的眼睛的手，缓缓地说：“既然这是鼬君的选择，那么鼬君也请不要后悔吧。”
　　鼬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卡卡西话语中的含义，他向卡卡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他的身影便在一个个树杈上远去了，像某个孤勇的少年。
　　“谢谢，卡卡西桑。”

　　卡卡西望着鼬远去的背影笑了一下，然后从忍具袋里面掏出苦无，对准自己的臂膀，咬了咬牙，刺了下去，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这大概是卡卡西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对鼬。
　　也大概是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背影了吧，卡卡西想道。

　　大概卡卡西这辈子都学不会后悔了，就连那时候苦无刺得太深，让他足足绑着纱带一个月都不曾让他后悔，那时候的卡卡西见谁都是一片如水的微笑，和一双明亮中沉淀着灰烬的眼睛，阿斯玛听说后猛抽了几根烟，悠悠地说，“他得过些时日才能缓过来吧？”
　　忍者是不需要感情的，当初还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某个戴着眼镜的老头这么说道，仿佛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这几个字又是多么残忍啊。
　　水门死的时候是这样，鼬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
　　手上隐隐作痛的时候卡卡西还会想到那个和自己一样一头银发的男人，曾几何时他也是那样伟岸啊。原来他没死之前，也曾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父亲。
　　然后又想到那个义薄云天的少年，气势汹汹地对自己说：我觉得白牙才是真正的英雄。然后自己就沉浸在一片静默中。
　　是这样啊，原来那么多人，为这两个字，付出了那么多。
　　如果问卡卡西，什么时候才学会“云淡风轻”这四个字，卡卡西大概会沉寂须臾，告诉你“生死之后”。

　　这时候的卡卡西依旧喜欢迟到，喜欢随身带着一本自来也大人的《亲热天堂》系列，那个硕大的十八禁标志都哪儿都是扎眼的。阳光慵懒地倾泻而下，恰好洒入躺在树杈上的卡卡西的那只眼睛里，卡卡西笑着用手挡住一些阳光，然后让自己陷入那本小黄书里，帕克就在他身上跳来跳去。
　　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好了啊。
　　然而卡卡西却不会说“如果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啊”这样的话，他知道，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管好与坏，这辈子，就是这么过去了。
　　教到佐助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感叹一句：“这是和宇智波一族的孽缘啊。”然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仔细想想，就算是面对七十二小时月读的时候，怕也不过是如此的心态吧。

　　只不过……
　　只不过后来陷入长长的昏迷的时候，他眼前总有那黑红的晓袍在眼前闪来闪去的，他想笑着说“真碍眼”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望着那修长的身影，他想：那小鬼是真的长大了啊。可是鼬就算是真的让他进了七十二小时地狱一般的月读，他依旧觉得，鼬是有苦衷的，不管是此时还是彼时。
　　或许卡卡西永远都学不会后悔了。
　　可是啊，鼬在卡卡西心里永远都是灭族那时候的样子，没被卡卡西捂住的那只眼睛里，流露出了不经意的温柔。背后的天上已经被黎明施了魔法，天蓝的和海一样，云白得和雪一样。
　　白云就在那蓝天上飘啊飘啊，就这么一直飘到了现在，就像鼬不经意流露的温柔。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