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提亲 ...
-
嘭!
魏滢当下操起摊位上的瓷器往小贼脑袋上砸,那小贼眼珠往内一对,昏了过去。见状,她连忙弯腰去搀崔玉,没想到手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袖,便被崔玉避嫌的给躲开了,“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你流血了。”
魏滢瞧他的额头还在淌着血,一时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玉拿手捂着脑袋,并没有在意这个,侧过身将荷包递还给一旁的婢女,接着摇摇晃晃站起身道:“不碍事,我还有要紧的,先走了。”
“公子!”
魏滢要追上去,正好被听到这边骚动赶来的魏萧氏喊住,听到婢女说有刚才那番的凶险还有小贼偷窃,吓得立刻仔细检查了一遍宝贝女儿,见没伤到什么才拍拍胸口道:“这街上人太多了,快随我去船上避避。”
“好。”
魏滢被母亲拖着,脑袋一直往回瞧,透过人群瞧见那抹青色身影摇摇欲坠地消失在人海里。崔玉走到半路已经觉得很昏沉,但想到魏芙还等着,强打着精神往玉桥的方向去。过往的行人瞧他一脑门的血,吓得连连避开,唯恐沾惹上半点晦气。
魏芙等了会儿,不见他来紧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转头瞧见他一脸血沾满前襟,吓得连忙上去搀住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笑:“路见不平。”
“怎么不先去医馆。”
魏芙慌忙掏出帕子给他捂住伤口,听到他说:“我怕你没等到我,产生误会。”
“傻的。”
魏芙嗔了句:“我知道你一诺千金,若不来定是有事的。先不说这些,去医馆吧。”
两人到医馆后郎中检查并没伤到要害,稍缝合了两针就没事了。魏芙仔细听着郎中说得注意事项,又关心地问了些近来需要忌口的,模样认真地让崔玉觉得心里发暖。
等魏芙把药塞给他,并传达郎中的那番话时,崔玉一把握住她的皓腕,目光如炬地问:“阿芙,我、我想娶你。”
“啊?”
她怔了下,又听他很认真地说:“虽然我现在官职低,俸禄少。但我保证一定会努力上进,不让你吃苦受累,我能做到!我想娶阿芙当夫人。”
魏芙心中如千层浪起,脸红心跳地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知道你是萧御史的妹妹,本也高攀不上的。我总想着等有能力了再上门提亲,可今日在被砸晕前,我突然很怕死。怕死了娶不到你,更怕晚一步有比我好的公子先一步提亲。”
他越说越紧张,手上的力度不由加重。
魏芙自然是肯的,可想到自己和萧谨润的事,总像梗着根鱼刺。她望着崔玉坦诚而热烈的眸子,下了决心要把这顾虑说出来。
若他不嫌弃自己,纵然万般苦难她都要嫁给他!
“我有一事要向你坦白。”
我咬唇犹豫再三,似鼓足勇气道:“我并非……”
“崔小官!”
不等她说完,有个少年急匆匆跑进医馆来,见着崔玉在连忙道:“我找了你一条街原来你在这里,快快回去,你母亲发病了!”
崔玉脸色骤变,回头对着魏芙道歉再三,就跟着少年出去。
魏芙连忙喊了郎中一起跟过去。
所幸医治及时,崔母的病才稳住了。瞧着在榻上安睡的崔母,崔玉边谢过郎中边拿着药材要去煎煮,魏芙见他的手在发抖,于是拿走药材把他摁回床沿:“你陪着伯母,我去煎药。”
“不可。”
“你的手抖成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让伯母喝上药?”
魏芙笑道:“别担心。”
她在崔宅煮完药,端过去给崔玉,看着他将药喂到崔母嘴里。因人还未清醒,药汁进嘴不久便呛得咳嗽,魏芙连忙替她拍抚背脊。眼看她干呕出来,魏芙也没多想伸手抵在她唇边接住,又拿帕子给崔母擦拭。这番举动惊得崔玉又惊又惭愧。
待魏芙净完手,崔玉尴尬地走上前道:“对不起,让你受累。”
“小事而已。”
她笑笑,见天色不早了,便道:“我该回去了。”
崔玉要送她,但考虑到崔母还需要照拂便没让他远送。唯独遗憾的是,她没有说出那件事,那是她鼓足尤其说的,下次兴许不知还有没有这般勇气。
想着便到了萧府。
她心情不错地踏进西苑,抬眸就见常洵立在屋门口,顿时心内咯噔一跳。常洵也是无奈地往左侧看了眼,魏芙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陈嬷嬷倒在地上,口中塞着布条后背被板子打得出血。
人倒是没死。
魏芙没来由地产生恐慌,转身逃跑时屋内传来怒沉的声音:“你敢跑,我打死她。”
步子猛地顿住。
魏芙握紧拳,战栗地推开门进屋。
烛光明灭照得萧谨润本就深刻的五官愈显深邃,他坐在桌前抬首,黑眸如鹰隼般锋利地逼视着她。她瞧见桌上一只眼熟的匣子时,浑身倏地发僵。
那匣子已被打开,里面的信笺也被他翻得满桌凌乱。
他,全看了。
“你凭何乱翻我的东西。”魏芙虽然心悸,但还是硬着口气指责他。
“凭我是你的长兄!”
他敛眉怒喝。
这句话让魏芙失笑:“谁家长兄会将妹妹当傀儡般监视,又有谁家长兄和自家妹妹有床笫间的纠葛。我承认最开始是自己下作,可这关系也总有要断的时候。”
“要断也是我来断!”
萧谨润倏地拍案站起身,他红着眼指着桌上的信笺质问:“我倒也不知,你们书信往来这么多都快能编撰成册了!你还敢撺掇萧倾让全府去逛花灯,好给你和崔玉制造苟且的机会!”
“你住口!”
魏芙气得大叫:“我和他清清白白,绝没苟合!”
这还是魏芙头一次对他这样愤怒叫嚣,为了另一个男人。像只没有力量,却强撑着的愤怒小兽,仿佛他再污蔑崔玉一句就要扑上来把他咬出血。
好凶啊。
萧谨润气极反笑,“清清白白?你吗?”
他如愿看到魏芙脸色煞白,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萧谨润踱步靠近她,将言语化作把把利刃往她心窝里戳:“他知道你躺在我身下意乱情迷的样子?知道你哭着求我饶命时的销魂颤抖吗?知道你每一寸肌肤掠过时展露出来的颜色吗?”
魏芙气得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最终哽噎:“表兄,你饶了我吧,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可以。”
萧谨润捏住她的脸,弯腰盯向她盈满泪珠的美目,笑道:“有些事一旦招惹了,想收场是很难的。不过阿兄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等腻了自然会给你找门极好的亲事。”
她问:“那你什么时候会腻?”
“你足够听话的时候。”
他拍拍魏芙的脸,继而朗笑着拂袖而去。
魏芙却似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瘫坐在地上。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夜奔温泉庄求她,若当时直接逃出萧府,也好过如今被禁锢住。她现下想着缓一缓,和崔玉之间的关系缓一下,等到有转机了再想办法。
可不出六日,崔玉竟然带着聘礼登门了。
崔玉求娶魏家女的事,出面迎接他的是萧谨润。
“我对小姐一见倾心。”
崔玉表过态,紧张地看着萧谨润,但见他唇颊带笑,呷了口茶道:“好啊。”
本以为此番上门要历些波折的,他也做好了被顶回去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如此的轻而易举。崔玉不由对这位崔御史多了几分好感。
“我知崔修撰的人品,能被你瞧上眼是舍妹的荣幸。”
萧谨润笑眯眯地夸赞完,扭头对一只脸色阴晴不定的魏萧氏问:“姑母有什么话要问?”
“敢问你要娶我家哪位魏姑娘?”
魏萧氏紧张地问。
“是魏……”
“自然是你最疼的那位了。”
萧谨润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地盯着魏萧氏道:“也是最孝顺姑母的那位女儿,您来上京这一路可都是她在忙前忙后照顾呢。”
哦,是魏芙啊!
魏萧氏大松口气,脸上紧绷的线条也舒散开来,笑着说:“崔公子眼光是好的。”
崔玉当下心花怒放。
这是都答应的意思吗?
他留在厅中又和萧谨润单独聊了很久,聊到朝局聊到见解,倒让萧谨润对他刮目相看。
两人看起来十分投机,让崔玉觉得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临到时辰不早了,萧谨润说:“不知崔修撰明日有没有空,虽然你对舍妹有意,但不知她的意愿。本官预备明日酉时在天香楼设宴,让你们见上一见,可否赏脸呢?”
崔玉心知魏芙也会高兴的,但他们先前相处的事毕竟不好拿出来说,对女子名节不利。
“我一定准时到。”
崔玉受宠若惊地应下,再三道别后才离开。
他一走,萧谨润脸上的笑收得干干净净。常洵有些好奇地走进屋问:“大爷,您真肯让崔玉和表小姐结亲?”
“怎么不愿意呢?”
他睨着地上的单薄聘礼发自肺腑地溢出声嗤笑,“只要他明日心意不改,我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