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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撞破 ...

  •   崔玉上门提亲的事,萧谨润有意瞒着没让魏芙知道。

      她现在满心都是怎么防着萧谨润,到了夜里还费劲地拖着桌子堵住屋门,又看不够加了两把椅子上去。可即便这样,到夜里还是被萧谨润给一脚踹开。

      她吓了一跳,也不敢起身就闭着眼装睡。

      “阿芙。”

      萧谨润低笑着轻唤了两声,坐到床沿上去,伸手去摸她的脸,“装什么呢。”

      魏芙睁开眼,照着他的手背就是奋力咬下去。咬到嘴里尝到血腥味了,他也不喊疼只是笑:“你是属狗的。”

      “表兄就不怕我狗急跳墙?”

      他笑:“那正好搞得人尽皆知,阿兄将你收到房里,往后也不必这般偷偷摸摸来找你。”

      听听,是人话吗?

      魏芙冷道:“你休想!”

      “我今日不碰你,只是告诉你件事。明日陪我去天香楼见个人,若你乖顺事情办得顺利,我就放你和崔玉在一起。”

      闻言,魏芙噌地坐起来,黯淡多日的眼里终于有了光,“真的?”

      可这光让他觉得刺眼。

      他咬紧后槽牙,颔首:“真的。”

      魏芙不是没想过萧谨润在预谋着什么,但又想到他有这个想法兴许终于是觉得她腻了,有了别的女娘要去招惹,愿意成全了她。想到这个可能性,魏芙心中还是高兴的。
      次日她好生梳洗了一番,就坐着马车和萧谨润一起去天香楼。

      天香楼是上京最奢华的酒楼,内里精巧楼阁,红绸点缀。

      正中间的舞台上正有胡姬在灯火明亮的高台上婀娜起舞,腰间上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清脆有声。魏芙看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中已经跟着萧谨润上了天字号雅间。

      “这个位置看不见歌舞。”

      屋子里门窗紧闭,内有道绘制寒鸦戏水图案的屏风,虽然楼下的曲乐能传到屋里但终归和楼下的热闹是不同的。萧谨润斟了杯酒给她,低笑道:“晚点有更好看的戏登场,急什么。”

      魏芙婉拒他递来的酒盏:“我不会喝酒。”

      他哄道:“鲜果酿的酒,是甜的。”

      魏芙将信将疑地吃了口,果真唇齿间弥漫着甘甜的果香,便不由将整盏喝光。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对桌得萧谨润脸上那阴鸷的笑容。

      直到魏芙觉得有些热,扯了扯衣襟道:“这屋里好热。”

      她难受得摸着脖颈,跌跌撞撞要去开窗通风,双腿却软得往地上跪。萧谨润起身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拎站起来,到这时她才觉得不对劲,面色惊疑的问:“你、你给我喝什么……”

      “欢宜散。”

      他毫不避讳地说:“催情的。”

      魏芙的瞳仁倏地瞪大,挣扎着去推他,吓得眼眶通红:“你要……你要把我送给谁!今日……你请了谁!”

      萧谨润不由拧眉。
      她竟然把他想得那么坏,以为要将她送给其他男人?

      “我才舍不得把你拱手送人。”

      萧谨润沉笑间,箍住她的脸道:“但我今日宴请了崔玉。”

      嗡!

      魏芙觉得脑内一片空白,她瞬间脸色煞白,虽然浑身疲软发热还是疯一般地去推他。见实在推搡不动,于是哭着哀求:“表兄不要!求你……求你给我留一点尊严……我不嫁他了,我不嫁了!”

      到了这一步,自然没有回旋的余地。萧谨润冷着心肠告诉她:“他昨日登门来提亲,我答应了。”

      “你杀了我吧。”

      魏芙通红着脸,掉满眼泪:“你在逼死我!”

      “我猜……你我之间的事你没有告诉过他吧。想来你也说不出口,不如阿兄推你一把。今日崔玉若当真对你痴心不改,非要娶你,我一定成全。”

      “疯、疯子!”

      魏芙哭骂间身子已经软得完全站不住,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接着身子一轻被人放在软榻上。眼前一片光怪陆离,好似烟花在夜空里绽放出闪烁绚烂。又似在波涛起伏不定的海面上,她似只单薄弱小的蝼蚁在往下沉溺,快要溺死时本能的去牢牢攀住那根救命的浮木。 她张唇求救,喊出来的确是破碎不成句的颤音。

      此刻的魏芙,少了从前的抗拒,根株藤蔓死死攀附住他。

      萧谨润黑眸如酝着火紧紧盯着她,瞧她满脸细汗地昂着头,红唇翕张半晌才哽噎出两字:“崔玉。”

      “你喊谁!”

      他瞳孔一缩,震怒之下扣住她的下颚。

      魏芙张着唇,重复:“崔……”

      话未说完,已被萧谨润蓦地摄住了唇,那个名字最终消散在唇齿之间。

      崔玉进屋就觉得不对劲,透过屏风隐约瞧见里头有两道身影在纠葛,他错愕地倒退两步以为走错了房间,正要夺门而出,便听到耳熟的声音喊:“不要了……”

      身子瞬间如同石化。

      崔玉僵直着脖子盯着屏风,细听之下竟当真是魏芙和萧谨润的声音。他如鲠在喉,却没勇气冲过去,只是震惊的看着屏风,面前的视线也被升起水汽逐渐迷了眼。

      他的脑子里浮现着魏芙端丽的身影,冲他甜甜微笑、勾动唇角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咚!

      崔玉终没稳住跌坐在地上,捂住嘴无声地掉下眼泪。

      他呆滞得坐在地上,一直等里间事毕,萧谨润披衣下地给自己倒了壶凉茶。他睨了眼瘫坐在屏风后呆若木鸡的崔玉,不禁嗤笑:“你要娶的可是我这位妹妹?”

      “禽兽。”

      崔玉慢慢撑站起身,猩红的眼底是滔天怒意:“你既不肯把她嫁给我,昨日何必惺惺作态地答应!”

      话落,挥拳冲了上去。

      拳风无力被萧谨润轻易躲开,崔玉瞬间扑空摔撞到桌沿,震落茶碗。他侧首恰好瞧见地上的衣裳凌乱,锦被里的人还在昏睡,青丝如瀑垂落在床沿,一截雪白藕臂搭在被面上。这幅画面让他痛得阖眼不忍再看,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掉在光滑的桌面上。

      萧谨润冷眼瞧着他无能的怒意,坦白道:“她是我的女人,早在认识你之前。”

      “你怎能这样待她?”

      崔玉愤怒地瞪向他。

      他笑道:“崔修撰,你手无缚鸡之力、家中贫瘠一空,还有个病弱老娘要赡养。我家阿芙虽是庶女,但也自小是被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把她娶进门,当个使唤丫头照顾你们一对孤儿寡母!”

      “我不会!”

      崔玉被这番话刺到心坎里,竭力辩解:“我不会让她进门吃苦!”

      “怎么不会!”

      萧谨润拎住他的衣襟,将人生拎站起来,眯着眼低叱:“你本身就是苦难。况且你有什么本事跟我争?”

      他将崔玉松开,慢条斯理地帮助他整理被拽乱的衣襟,“事到如今,你可还乐意娶?”

      他的话直戳崔玉的肺管子,浑身顿觉彻骨的冰冷,崔玉没说话而是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屋门。
      萧谨润不屑地盯着他几欲摔跤的背影,啐出句:“孬种。”

      昏睡中的魏芙做了个梦。

      梦中崔玉满脸厌恶地盯着她说:“原来你一直在欺瞒我,我当你是高洁的月,原来是低贱的泥!”

      “不是。”

      她哭着摇头解释:“我是做错了,但后来……崔玉,我对不起你。”

      崔玉猩红着眼,咬牙切齿迸出两字:“娼妓!”

      魏芙骇然惊醒,因为惊惧呼吸大起大落。刚稳住情绪,余光瞥见一抹玄色身影时又吓得一激灵。萧谨润见她转醒,倒了一盏温茶递上去:“喝了它。”

      她乖乖接过,吞到嘴里的瞬间全喷在他的脸上。

      她怨恨咒骂:“萧谨润,你不得好死。”

      他也不恼,抬袖擦干净脸上的湿润,慢悠悠地站起身道:“你骂吧,反正你的好情郎再也没有想娶你的心,你是没看到他的表情,跑出门时差点摔个跟头。”

      “滚。”

      魏芙头疼欲裂,用力将杯盏砸向他:“你给我滚!”

      他冷笑声阔步走出屋子,对守在门口的常洵叮嘱:“看好她,不准让她死了。”

      “是。”

      常洵领命,心里也是十分同情这位表小姐。

      果真等他家主子一离开,屋子里便传来魏芙爆鸣般的尖叫和哭声。

      魏芙跟行尸走肉一样回到萧府,什么话都不说,绝食蜷缩在床上饿得奄奄一息。最后还是萧谨润强行扳着她的嘴给灌下去的。

      她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一直到崔玉再上门。

      那日滂沱大雨,崔玉浑身湿透的叩响萧府大门,接着在暴雨中站到萧谨润的面前问:“曼珠丸,御史大人府中可有?”

      萧谨润挑眉:“有。”

      话落,崔玉扑腾跪在他的面前,垂颈乞求:“家母病危,唯有此药方能续命,恳请大人相救。”

      “此药名贵,只有两丸,非萧氏族人不可用。”

      萧谨润抱臂静静看着他,“但崔修撰若能与萧家结亲,曼珠丸本官双手奉上。”

      赶狗不入穷巷。

      他的母亲,他是会救的。

      “什么意思?”

      崔玉不明白,分明是他把持着魏芙不放手,如今为何又要愿意让他娶了?萧谨润似乎察觉到他的疑惑,讥笑道:“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妹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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