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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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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我馋啊……
娈|童,瘦|马,极品的红|倌,如梦如幻月,似仙似妖精,华丽的歌舞乐章……他们描述得那么活色生香、销魂蚀骨,吃不到的肉就宛如吊在猫鼻子边的腥鱼,整个人都燥了……
妈|的老子也要玩。
带上半年的俸禄,在及仙这段时间,老子要嫖到失联。
不知道这边价位多少……
上等的红倌得多少钱才能包一夜……
玩之前必须得易容改妆,绝不能以这个身份出去找快活,否则暴露了女子身份,死无葬身之地……
古来发达的服务业意味着背后猖獗的拐|卖|产业链与血|泪|剥|削,但也唯有如此,才能酿制出最优质最畸形的服务产品,好像无论朝代怎么变更,这个定律都没有改变过……
斜卧软榻,趴在小桌上,听着靡靡的丝竹之音,品尝着精致的点心,思绪乱七八糟地发散着。
渐渐沉寂,昏昏欲睡。
砰!
那边屋子里有什么瓷器砸碎了,大脑猛然惊醒。
杜鹰与我对视一眼,翻身下榻,撩开珠帘,同时往嘈杂的发声地赶去。
“怎么了?……”严肃。
风韵犹存的鸨母挥舞着手绢,哭丧着脸。
“不行啊,官差大爷,你们这单我们接不了啊!里头那位大人跟中了邪似的,谁都不让近身!……”
“他不是昏了么?”深夜困乏,睡眼惺忪,杜鹰不耐烦极了,强硬地给店家施压,“你们专门干这行的没点应对的手段?是不是嫌钱不够,想要坐地起价?”
“没啊!没啊!大爷息怒!”开店的商家哪敢惹我们掌权的,哭丧着脸,还要硬要往外挤笑容,难做极了。
“甭管他怎么着,人都烧昏了,能咋滴。让姑娘自己骑上去,事成之后,我们这边赏银管够。”
鸨母急道:“他是昏了,可先前又醒了啊,姑娘一解腰带,眼刷地睁开了,屋子里的瓷器都砸了,硬是把姑娘撵出去了……”
“把我们好端端的姑娘吓得魂飞魄散,梨花带雨……现在事儿都传开了……都知道天字号房来了个失心疯,没有姑娘敢上楼来接这单……呜呜呜呜呜呜……咱那名贵的前唐彩釉牡丹花瓶啊……”
“……”
妈|的烦死了。
姓展的真他|妈事逼。
深更半夜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老子还没能睡上觉。
如果先前应酬的时候,他顺了地方上的意,把人家送给他的花魁娘子收了,如今屁事都没有,大家都和和睦睦,被窝里睡大觉。
“鹰子你在外头等会儿,我进去处理。”
勾勾手指。
“穿红裙子的那位漂亮妹妹,来,过来,没错,就是你。”
怯生生走了过来。
我一把揽住漂亮妹妹的细腰,贴在耳边,温热敏感地絮絮低语,不容拒绝地把她往楼梯上带。
“待会儿官爷把屋里的厮打晕,剩下的交给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想方设法,把人给睡了,把毒性给解了,事成之后……”
我看了看小姑娘的眼睛。
“我帮你赎身。”
“……”
婴儿肥的脸蛋上职业性的媚笑消失了。
“……当真?”
“当真。”
“再加一个条件。”
“说。”
“送我回家。只是赎身的话,路上我会重新被抓。”
“好。”
刹那间,真实的笑靥,灿烂如花。
69、
上楼去,以为很乱,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乱,外头几个高大粗壮的打手正在维持秩序,环肥燕瘦、莺莺燕燕,三五成群,小莲步离去,玲珑团扇半遮面,兢惧地窃窃私语。
裙摆如仙,香风扑鼻。
望着被我揽住腰的红裙歌伶,犹如在望即将押赴刑场的死刑犯,惊恐又同情。
“樱桃……”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担忧地欲言又止,想过来拉走小女孩,又不敢,畏畏缩缩。
小歌伎开心地朝她们招手。
“囡姐姐,夏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位官爷是个好人!!!”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把她带进房间里,把房门关上,拴上门栓,防止待会儿她跑了。乱糟糟的房间里一地碎瓷片,正是那老鸨母哭丧着脸叭叭念叨的前唐彩釉牡丹大花瓶。
啧啧,得赔不少钱了。
往里走整洁多了,只一盘绿豆糕打翻了。
山水写意、意境幽雅的屏风背后,烧得汗淋淋、浑浑噩噩的武官正闭目打坐,竭尽所能稳定混乱的内息。
脸是通红的,唇是泛白的。
猩红的血滴从唇角溢了出来,大约舌头被咬破了,惨烈至极。
“……”
真不容易啊。
一个活生生的壮年男人,硬撑着药性,撑了两三个时辰。
他还能继续撑多久?
主观意识真能撑得过客观上的化学毒理反应?
笑话。
地方上算准了京官,下的必然是最纯的、最烈的。
除非他能肉身成佛。
“大人——”
我像模像样地微鞠躬,行了个下属问候的抱拳礼。
“杜鹰那混账的主意,把我送到这里?”双眸仍然紧紧闭合,沙哑艰涩,虚弱地轻声问。
“不止鹰子”,我恭敬地说,悄无声息地靠前去,暗暗握住了腰后交叉的刀柄,“送上官过来解毒,是大家所有人的决定。”
“回官驿,”他坚定地下令,“我不需要留在这里,回官驿。”
“何苦呢?……”我无声地抽出了双刀,在空气中惯性略作刀花。“合|欢之毒还需合|欢解,大人这么强行熬下去,不怕毁了经脉、血管?”
武官深深吐纳,细密汗液浸透了暗红官袍。
“不会。”
浑浑噩噩,狼狈,沙哑。
“本官的真气涵养本官自己心里有数,能熬过去。”
刀花耍完,攻击发出。
厚重的刀柄直接劈向武官的颈后。
闭合的双眸骤然睁开,冷厉森寒。
反手抽剑格挡,锵的一声长长铮鸣,金属火星四溅,虎口震得发麻。
我他|妈直接被他凌空踹飞了出去。
“杀|千|刀的徐二狗!你想做什么!!!”
大怒。
老子他|妈想救你的猫命!!!!!!!
老子想踏踏实实回被窝睡个好觉!!!
一夜了,老子熬了一夜了!!!
眼皮子已经快睁不开了!!!!脑浆都已经熬成浆糊了!!!!!
“偷袭我?”冷笑,踩着碎瓷片,提着剑过来了,“偷袭你们的上官?”
“你们基层刑侦的捕快衙役,野路子出身,杂刀、杂剑、杂拳法,无门、无派、无势力,连正统的武学传授都没受过,连成体系的内功心法都没修炼过,草根身手,去偷袭一个四品的实职武官???”
这人咔嚓咔嚓踩着一地碎瓷片过来的时候,我真有些慌了。
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想起了被一掌毙命的武僧。
红红白白,红红白白,红红白白,豆腐脑。
一辈子忘不了那个惊悚的场面。
“熊飞。”
我唤他的名字。
官|僚顿了顿,努力平复呼吸。
“……明文。”
“你回头看。”我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来,跟他说,“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红裙娇媚的小歌伎蜷缩在角落里,抖若糠筛,见我们望过来了,猛烈地摇头,泪如雨下。
“我不要,我不要,我反悔了,官差大哥,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我咽下喉头上涌的腥气,跑过去把小歌伎控制住,反拧住她的双臂,把她押送到展昭跟前,孝敬地谄媚。
“大人,这是个水灵的美人,拿她解药性,拿她解毒。”
展昭看看我奇形怪状的嘴脸,再看看惊恐的小歌伎。
问她。
“今年多大了?”
小樱桃哭着道。
“十、十三……”
还是个小孩。
转向我。
“你知道这种送到我这儿来,但凡我真的失了智做出畜生事来,她绝对非死即残的,对吧?”
“这不是……这不是……”我谄媚地讨好上官,生怕他动怒,“年龄小,接客少,年龄大,接客多,小孩相对干净,不容易染病嘛……才费心专门给大人挑了这种的。”
武官笑了。
笑着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二狗子,你他|妈可真是个活、畜、生。”
70、
“……”我辨不清这句话的真实喜怒,只好一条道走到黑,继续谄媚讨好,万金油地拍领导马屁,赤诚表忠心,“为了大人的身体健康与生命安全着想,卑职甘愿做一切,甘愿背负活畜|生的骂名!!!”
“哦?是么?”
展昭冷冷地道。
“那倘若本官染上了龙阳之好,想|干|你,拿你做解药呢?”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及仙。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烂了自己的脚,活生生的现世报。
“小丫头,你出去,”展昭竭力稳住真气,按耐着脾性,压着嗓子,温柔地对小歌伎说,“记住了,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识人,千万离这种戴着官帽艹狗—不干人事的人|渣越远越好。”
“他们形如好人,所以他们害人,远比寻常的禽兽更可怖、更可怕,更防不胜防。”
“嗯,嗯,嗯!……”
点头如捣蒜,泪痕犹未干 ,瑟缩着脖子,门栓打开以后,连滚带爬地逃没影了。
门闩重新拴上。
武官直直朝我走来。
长剑出鞘,剑锋直指着我的咽喉。
精准地刺出一点血色。
我无可抑制地咽了咽口水,往后退,往后退,再往后退,退无可退,恐惧到极致,全部血液都回归了心脏进行保护,四肢冰凉冰凉,如坠冰窟。
“徐明文,清风徐来,明文明事知理,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字。似尔等这般腌臜的公职鹰爪,未发达时尚且显不出来,但凡未来某一日发达掌权了,必定烂一片,祸害一方。”
“……”
他妈|的,他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高地上批判老子,他才入公门几年?老子在官场待了多少年?再过五年的蹉跎折磨,到那时他看看自己的嘴脸与灵魂,指不定比现今的老子更狰狞不堪!!!
“你想与我动手?杀了我?”
展昭厉眸微眯,感知到了什么。
“这双眼睛真漂亮啊。”
剑锋移开沁血的咽喉,抬到双眼的位置,近在毫厘,瞳孔骤缩。“豺狼一样漂亮,看似温驯垂尾,实则暗含獠牙,隐忍不发。漂亮到让人想要……”
顿了顿,字若珠玑。
“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