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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冷月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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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慈着一身水碧色的绣花长裙,带着个小丫鬟在假山后来回踱步,面上带着期待又带着些羞涩,仔细一看能看到沈清慈藏在袖中的手里攥着个香囊。
谷梁洵看到沈清慈后轻轻唤了声,沈清慈一顿,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谷梁洵,脸慢慢红了。谷梁洵这才缓步至其跟前,沈清慈忙朝谷梁洵行礼。
谷梁洵免了礼,稍带疑惑道:“沈姑娘,你有何事?”
沈清慈看着面前的着红袍的少年郎,脸越发红了,她微微低下头,支吾道:“臣女想谢谢陛下上次的救命之恩。”
原是那事,谷梁洵微微一笑:“小事而已,不必挂怀。”
沈清慈不好意思抬头,双手拢在袖内捏着那个香囊,声若细蚊:“怎么能算小事呢,臣女……臣女……想……”
谷梁洵觉得沈清慈话说的有些艰难,她听着有点辛苦。半晌,她柔声道:“不急,慢慢说。”
“我我……”沈清慈的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
在谷梁洵身后的紫草微微蹙眉,她觉得这沈清慈怕是想了不该想的事。
“慈儿。”一声略带急促的男声入耳,打断了沈清慈说不出的话。
谷梁洵转身,见赵承用近乎跑的速度疾步走来,沈清慈一怔,抬头有些恼地看赵承。
她这表哥,为何在这时候跑来打扰她与陛下!她香囊还没送出去呢!
赵承见着两人,先同谷梁洵行了礼,而后站在沈清慈旁,无奈道:“慈儿,不是说了不能乱跑吗。”
沈清慈咬唇没应声,紧紧攥着手里的香囊,这不是表哥打扰她和陛下的理由。
谷梁洵知道赵承是紧张沈清慈,笑了笑,轻声道:“赵卿,沈姑娘便交由你了,朕先回了。”
闻声,沈清慈猛地抬头去看谷梁洵,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她略带请求小声道:“别……”
别走,可那个走字,沈清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谷梁洵微顿,不解道:“沈姑娘可还有旁的事?”
沈清慈咬唇没说话,许久,她泄气地垂下眸子摇了摇头,这一刻,她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
谷梁洵想了想,止了离去的步子,看向赵承,眼神示意赵承随她进一步说话。
赵承心里五味杂陈,还是点头跟过去了,他看到慈儿藏在袖里的香囊了,明黄色的云锦上绣了只仙鹤,是给谷梁洵的。
隐在廊下的顾钊,冷着张脸看着假山处的那几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沈清慈?
顾钊看谷梁洵又带着赵承去一旁,二人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分开了,随后,谷梁洵领着紫草离开。
顾钊眸子黯了黯,悄声离开。
那面沈清慈还攥着香囊焦急等着,心中紧张,又带着期待,心道:陛下寻表哥作甚?可与我有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赵承脸色极为难看地回来了,沈清慈一怔,往赵承身后看去,却不见谷梁洵,她疑问出声:“表哥,陛下说什么了?”
赵承看了她好一会儿,却是摇头,顾不上往日的男女有别,直接拉着沈清慈头也不回地朝宫外去,沈清慈被扯得发懵,连着问了好几句,赵承却未应一声。
见谷梁洵回席,诚宁侯郭黎嘴角微微一弯,起身朝谷梁洵去,面前忽地出现个人,谷梁洵止了步子。
郭黎不过五十余岁,他笑得儒雅,与谷梁洵行了礼,而后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谷梁洵一一应了,那郭黎这才接着问道:“臣送的清风醉,陛下可还喜欢?”
想了好一会儿,谷梁洵才记起这事,她微微颔首,淡声道:“朕甚是喜欢,多谢郭卿。”
说来奇怪,她与郭黎不熟,也不过是上朝之时见过几次,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但这郭黎却送了满满一车清风醉给她,臣子送君王酒,还是少见的。
且,讨好她有何用?
她对郭黎这人知的不多,但,郭黎这人风评却不错。
郭黎听谷梁洵不咸不淡的声音,知这小皇帝并没有多喜欢,不过是客套罢了,虽知此,但他还是笑道:“陛下喜欢就好,永恩长公主也入了宫,陛下可要同永恩长公主叙叙?”
谷梁洵微微笑了笑,淡声道:“不了,朕有些乏了。”
永恩长公主谷梁环正是嫁给了郭黎的嫡子郭侑为妻,谷梁洵与谷梁环并不熟络,在她印象中,谷梁环总是冷着张脸,被人前簇后拥着,自谷梁环出嫁后,她觉得谷梁环的脸似乎比以前更冷了。
方才看席间的谷梁环,更是拉着张脸,与郭侑二人席间似无交流。
郭黎微露遗憾,谷梁洵又与他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回了座,见旁边的顾钊不在,她倒觉得心里轻松不少,又坐了会儿,便带着太后谷梁珏回了清正殿。
一同回去的淑太妃母子,淑太妃母子二人神色有些不自然,似有忐忑之情,但其间却夹着些期待之情。
俞策起身同俞啸道了句出去会儿,谷梁洵定有事瞒他,且,谷梁泽有问题。
俞啸气得瞪眼,他知道俞策定是去寻那个小皇帝了,他这个小儿子,总有一天要气死他,他就不明白了,那小皇帝究竟哪里好,让他这小儿子这般上心。
回了清正殿,谷梁洵命人带谷梁珏去西暖阁歇息,而后同淑太妃母子去了花园。
圆月高悬,月色清泠,那柔和清冷的月华照在谷梁洵身上,谷梁泽只觉他这八哥,比往日多了几分出尘仙气,谷梁洵虽为皇子,但因当年方士之言,谷梁洵并不受宠,且母族身份地位低微,谷梁洵的日子一直都是不好过的。
在他眼里,谷梁洵却是众兄弟姐妹间最特别的存在,浑身上下透着的清冷仙气,有一张比任何人都好看的脸,待人永远是温声细语,可是在谷梁洵登基后,却像是变了个人。
他本以为,谷梁洵会一直信任他。
谷梁洵扶着太后入了座,旋即在一旁坐下,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淑太妃母子,她微微一笑,温声:“淑太妃、九弟,坐。”
谷梁泽看着谷梁洵笑颜,一时恍神,愣在原地老半天。
淑太妃偏头去看谷梁泽,蹙眉拉了拉谷梁泽的衣角,谷梁泽这才轻轻哦了声,回神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