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没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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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捧着各色吃食及月饼上来，很快便摆了满满一桌，谷梁泽忍不住去看那浅蓝色琉璃盘内盛着的月饼，金黄色的酥皮上雕刻谷梁皇室特有的图腾，透着诱人的光泽。
又见一宫女托着玉壶缓缓而来，那宫女未着宫女的等级衣裙，倒是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梳着云髻，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谷梁泽疑惑看过去，却见那是慈安宫的绿荷。
绿荷盈盈上前，依序为谷梁洵等人斟酒，最后到谷梁泽这时，她的动作显然是慢了些的，甚至还不经意似的碰了一下谷梁泽的手背，谷梁泽皱眉不去看绿荷。
谷梁洵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看着谷梁泽道：“九弟生辰之时，朕未曾送予你贺礼，今日想起，索性将这贺礼补了。”
谷梁泽一顿，不知谷梁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谷梁洵继续道：“这小宫女生的俊俏，九弟不妨收用了。”
谷梁洵指的是立于一旁的绿荷。
谷梁泽心里慌了起来，他不知谷梁洵是何意。难道谷梁洵知道了绿荷是他的人？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赏个宫女给他？可为何偏偏赏赐绿荷？
见谷梁泽沉默，淑太妃赶紧用手肘去碰了碰谷梁泽，谷梁泽想，若这时候拒绝，惹了谷梁洵不悦，会坏计划，便起身谢道：“臣弟谢陛下厚爱。”
那一旁的绿荷笑意瞬间盈满双颊，跪下叩谢圣恩。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入宁王府了。
谷梁洵轻轻拍掌，一名托着锦盒的宫女上前来，在谷梁洵身旁垂首低眉站着，经谷梁洵示意，将那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赤金绿宝鸳鸯镯，哪怕是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其价不菲。
可见到这鸳鸯镯的淑太妃谷梁泽二人却煞白了脸。刚才还红着脸的绿荷，此时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那是她藏在妆匣的镯子，是宁王赠她的。绿荷惨白的脸配上她白色的长裙，在众人看来，倒真是像女鬼。
谷梁洵脸上挂着让人感觉不到温暖的浅笑，伸手取了只鸳鸯镯在手中把玩，好一会儿才道：“绿荷，你照顾母后多年，如今将你许给九弟，母后心里也是不舍，恰好得了这么对鸳鸯镯，今日便将此赐给你，也算是母后给你的嫁妆。”说罢，她抬眸看向绿荷。
才起身的绿荷险些栽下去，她身子微微发颤。
默了会儿，谷梁洵将那镯子放回锦盒，命身后的宫女将其送到绿荷面前去，且帮绿荷戴上，绿荷面带恐惧之色微微睁大眼，帮忙戴鸳鸯镯的宫女动作粗暴，将那经过处理的鸳鸯镯狠狠套上绿荷的手腕。
绿荷的手腕，登时破皮沁出血来，她咬唇吃痛闷哼了声，跪下再叩谢圣恩。
这次谷梁洵倒是没开口让绿荷起身，只是笑道：“说来也巧，朕先前见淑太妃也有对差不多的鸳鸯镯，倒是许久未见淑太妃佩戴了。”她说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淑太妃身上，还顺便睥了眼一旁的谷梁泽。
伏在地上的绿荷，冒了一身冷汗，浑身微微发颤。
谷梁泽的脸色难看的厉害，到底是淑太妃不要脸些，她盈盈道：“这鸳鸯镯是个常见的样式，与妾身那鸳鸯镯相似也不奇怪。”
谷梁洵嗤嗤笑了几声，点头道：“淑太妃说的也是。”言罢，她起身至一旁的秋海棠前，折了三枝红色秋海棠下来，淡声道：“朕闻，秋海棠又名断肠花，这么好看的花，怎就有个这么瘆人的名呢？”
她笑着转身去看淑太妃母子二人，手中持着那秋海棠不及她半分风华，她微微垂眸，旋即走回桌前在淑太妃与谷梁泽面前分别放了枝秋海棠，而后将剩下的那枝斜斜插进绿荷的发髻，那绿荷颤着声再次叩恩。
谷梁泽心里越发没了底，谷梁洵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末的坐回桌前，伸手取了块月饼，淑太妃母子的心提了起来，眼底的期待之色险些溢出框，谷梁洵笑笑，将那月饼送入口中，是她最喜欢的桂花豆沙馅月饼。
淑太妃母子紧张看着谷梁洵一口一口吃着月饼，可谷梁洵将那月饼食尽，也未有半分异常，二人心下疑惑起来，面上露出一丝失望。
谷梁洵吃罢第一个月饼，看看盘中月饼，又拿了块起来，嘴角噙着浅笑，她道：“这月饼甚得朕心，但似与往年不大一样。”
不大一样这几个字落入淑太妃母子耳中，二人微微舒眉，又期待起来，只听谷梁洵接着问道：“谁做的？”
紫草忙吩咐人去问，不一会儿来人回话，还将那做月饼的小宫女带了上来，上前回道：“回陛下，是这叫英儿的小宫女做的。”
谷梁洵微微颔首，让那跪着的英儿起了身，道：“这月饼与宫里往年的不大相似，可是你有什么特别的秘方？”
英儿强作镇定，方才掌事姑姑说陛下吃了月饼夸好，要见她，可她不明白，为何陛下还好好的，那人明明说了，这绞心散食下后一盏茶功夫就会毒发，压下心中的疑惑，她恭敬道：“回陛下，奴婢加了些家乡特有的香料进去，所以食着不同些。”
谷梁洵点点头，起身将手中的月饼放入英儿掌中，道：“倒是个有心思的丫头，这月饼赏你了，吃吧。”
若是常人得了御赐之物，那必定是感激涕零地跪下谢恩，可英儿却觉得手中的并不是御赐的恩典，而是烫手的烙铁，见她迟疑，谷梁洵微微眯眼，带着探究看她，她一僵，想着陛下都没事，那应是没问题了，便将手中的月饼送到嘴边，轻轻咬下一口。
她猛地睁大眼，疑惑地将口中的月饼吞下，低头去看手中的月饼。
这月饼怎是莲蓉蛋黄馅的？
那面的谷梁洵笑笑，又给淑太妃母子二人一一分了块月饼，道：“朕记得你们也喜欢桂花豆沙馅的月饼。”
英儿听得头皮发麻，动作僵硬地咬着手中的月饼。
淑太妃母子脸色不好看，想着方才谷梁洵吃着没事，那英儿也吃着无事，硬着头皮拿起月饼吃了起来。
英儿手中的月饼突然掉在了地上，下一瞬，众人就见英儿瞪目朝地上瘫了下去，双手紧紧摁住胸口，脸色发黑，额间不住冒汗，发出痛苦的哀嚎之声。
英儿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只觉得太过于漫长，胸腔之内传来阵阵剧痛，如同被人拿着利刃一刀一刀戳在心口般。
淑太妃母子二人煞白了脸，二人吐了口中的月饼，丢下月饼伸手去抠喉咙，连着刚才晚宴吃的东西一并吐了出来。
太后将帕子放在鼻下偏过头去，满脸嫌弃。
谷梁洵唤太医来看，旋即看向淑太妃母子二人，口气随意却带着质问：“淑太妃、九弟，你们吐什么？”
两人脸色惨白，默了许久，谷梁泽心虚且不安，指着蜷缩在地尚在哀嚎的英儿道：“那宫女吃了月饼就中了毒，臣弟怕月饼有毒。”
“哦。”谷梁洵拖长了音，双目微敛，继续道：“刚才朕也吃了那月饼，并无问题，许是那宫女不小心吃了些其他东西，才中了毒，九弟与淑太妃是不是太紧张了些？”
谷梁泽一时哑口，淑太妃攀着谷梁泽的手勉强坐正了身子，只得硬着头皮道：“妾身与泽儿只是一时害怕。”
谷梁洵看着她，漠声：“一时害怕？”淑太妃僵僵点了头，谷梁洵不再多问，只周身起了迫人寒意。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经谷梁洵示意，忙为英儿诊了脉，而后上前恭敬道：“陛下，这宫女中了绞心散，此毒无解甚是霸道，两个时辰绞心而死。”
听到绞心散三字，淑太妃母子腾地起身至太医面前，伸手手腕，让太医给二人把脉，得到并无异常的诊断后，猛地舒了口气。
谷梁洵嘴角讥讽地扬起，眸中冷意愈甚，太医又上前问道：“陛下，是否金针封脉？给那宫女一个痛快。”
太后伸手握住谷梁洵冰冷的手，谷梁洵微微偏头去看太后，默了会儿，微微颔首：“允。”
谷梁洵话音刚落，顾钊冷冰冰的声就入了众人的耳：“不必金针封脉。”
谷梁洵微微睁大眼，转过身，就见顾钊沉着脸从园门外进来，同行的还有俞策。
顾钊走至太医跟前，睥了眼淑太妃母子二人，漠声道：“让这宫女叫着，叫清正殿的宫人都出来听着，好让存了二心的贼人听听。”
那淑太妃母子吓得魂都快没了，正欲找借口离开，顾钊嗤了声，出声道：“不过两个时辰，天色尚早，淑太妃宁王，你们听完再出宫。”
顾钊的话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这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没商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