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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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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回去吧,没见前面围着幔帐?想是男客坐席的地方,宝姑娘不会往那边去的。”
冰天雪地,园子里又空旷,绣桔冻得小脸通红,边搓手边和林霜商量。
“好吧,我们回去。”林霜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回头看一眼男客所在的方向,与绣桔往来路回去。在半路上却遇到薛宝钗和莺儿,绣桔想过去问好,薛宝钗冷冷看她们一眼,扶着莺儿先走了。
“-宝姑娘以前最和气不过,怎么如今变成这样……”绣桔小声嘀咕一句,也催着林霜回去了。到晚间林霜终于知道她的不安来自何处。
“什么,宝姑娘给自己找到婆家了?”林霜不敢置信的看着迎春。
“你小点声。”迎春紧张的朝门口张望,确定没人,才拉着林霜小声说道,“方才我送大太回房,宝钗来了,进门便说,她……她和一位徐大人已经……已经有了首尾,徐大人答应她明日便来家里提亲,让太太帮她打点。”
迎春自己先羞的满脸通红,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宝钗真是糊涂,这样不清不楚嫁过去,那位徐大人怎会真心敬她?日子长了,新鲜劲过了,哪里还会有她好日子过。”
林霜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消息,劝迎春道,“奶奶就别替别人操心了,宝姑娘敢这样做,必有她的打算。至于以后日子过的好不好,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别人替她不得。”
迎春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事到如今,薛宝钗不嫁也得嫁,只是想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免替薛宝钗担心。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但愿她不会为今日之事后悔。”
其实薛宝钗何尝不担心不被徐大人看轻?只是薛家一旦搬出贾府,便与平头百姓没有多少区别,她也只能嫁个商户,或者寒门学子。
嫁商户,一辈子是商户,子孙依旧商户。
用嫁妆供寒门学子考出来,当了官,一样可能被嫌弃出身低,休妻再娶,替别人做了嫁衣。这两条路都不是薛宝钗要的。
她只有趁着贾宝玉成亲,达贵显贵前来贺喜的机会,替自己争取一个攀附权贵的机会!就算冒再大的风险,她也不会放过!
薛宝钗早已打定主意,才会主动随薛姨妈一起前往贾府贺喜,席间趁人不备溜出来,往男客所在的地方来。
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正巧那位徐大人酒沉了,暂时离席散散,看到薛宝钗,将她当成贾府的丫环,让她带自己去净房。
薛宝钗见徐大人穿戴不凡,腰间更是系着一块龙纹玉佩,这是只有圣人看重的大官才会有的赏赐,便将他引到附近一间空屋子。
又恰巧看屋子的下人溜到前面凑热闹蹭酒吃,屋子里一个人没有。薛宝钗与徐大人同就了好事。
事必之后,徐大人的酒也醒了一大半,暗自悔恨孟浪了,见薛宝钗生的花容月貎,再回想一番方才云雨中的美妙滋味,便问她的名字,“等我和二老爷说一声,讨你在我书房里侍候。”
薛宝钗这才哭哭啼啼告诉徐大人,自己不是贾府的下人,而是亲戚家的小姐。
徐大人吓了一跳,睡个丫环算不了什么,睡到人家未出阁的闺秀,闹将起来,头上乌沙不保。
薛宝钗知道自己这样主动送上门来,不会被男人珍惜,故意以退为进,只说自己在园子里迷了路,误闯到男客这边,遇到徐大人后,担心被人知道真实身份,没有第一时间说明,是自己的错,半点不怪徐大人。
而且主动提出,这件事不必声张,只当二人从没见过。
徐大人反倒于心不忍,问她失了清白,日后如何嫁人。薛宝钗一脸悲苦无奈,却故作坚强的模样。“我既已失了清白,自然不会嫁人坏了家中名声,更不愿被人看轻了去。自此青灯古佛,为家人祈福。”
说完,催着徐大人先行离开,“大人自管去吧,我虽是女子,却也不会出尔反尔,当面说的好听,过后又对大人纠结不放。再说我连大人姓甚名谁都不知,想反悔也没机会不是?”
徐大人越发觉得薛宝钗与其他女子不同,思忖片刻,取下腰间龙纹玉佩递给薛宝钗。“内子难产过世已经十几年了,我一直没有再娶,你若是不嫌弃我年纪大,明日我便让人到府上提亲。”
徐大人面相并不显年轻,薛宝钗若是嫌弃他老,也不会冒险与他暗通款曲了。强压下心中狂喜,低头接过龙纹玉佩,紧紧握在手里。
当晚回到家中,便将一切向薛姨妈和迎春说了个清楚。
薛姨妈又气又愧,心疾发作疼晕在床上,薛蟠忙去请大夫,迎春紧紧守在她身边半步不敢稍离,薛宝钗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站了一会儿,就自顾自回屋去了。
薛姨妈气是气,到底不能真不管薛宝钗,第二天听说有官媒上门,强撑着病体起来应酬。
薛家现住的是荣国公老年时养生盖的院子,处处精致,官媒暗中观察一番,自是满意,对薛姨妈也更加恭敬几分,将徐大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别说对方是朝廷命官,便是乞丐、流民,已经与薛宝钗做出那种事,也是定然要嫁的。薛姨妈没有提任何要求,便答应了提亲。徐大人得到回复,便正式请媒人,将三书六礼流程操办起来。
徐大人虽是官身,家底却并不丰厚,薛宝钗过去又是做填房的,所以一切从简,连彩礼都只有应景一般的十六抬。
薛姨妈又是恨薛宝钗又是心疼,以薛宝钗的样貌才情,找个年岁相当的丈夫并不难。就算对方身份低些,好歹是结发的夫妻,情份非是半路夫妻可比,婚后二人一起努力,日子怎么都过得起来。
奈何木已成舟,薛姨妈再心疼也无用,更是担心薛宝钗已经珠胎暗结,日子拖得久了,被人看出端倪来,只能一切依着徐家的意思,从快从简,赶在年前将婚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