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替迎春薛蟠做媒》昭君兰尼

42、姐妹

　　薛宝钗出嫁，几乎将薛家的家底搬空，所幸家具等等大家伙是借房子时原就有的，不至于在接亲时露怯，惹人疑惑。

　　但薛家的情况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王夫人，第二天便过来询问情况，薛姨妈强忍羞，抹着眼泪，愧将薛宝钗的事向王夫人诉说一遍。

　　王夫人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忍不住数落薛姨妈，“你也忒好性儿了，你生她养她，反倒欠了她不成？”

　　“她若有半点孝心，便该体贴你的艰难，她若没有孝心，你又何必顾念亲情，容忍她胡闹？真算起来 ，这生育之恩她要如何报答？”

　　薛姨妈两眼通红，眼泪滚滚而落，忍都忍不住，“姐姐说的自是正理。只是蟠儿已经作主应了她，只说他自会上进重振家业，我也不能伤了蟠儿的脸面不是？”

　　“唉，钱财终不过是身外之物，再富贵的人家也没有长长久久富贵下去的，只要蟠儿能懂事，踏踏实实过日子，便是清苦些我也能省心了。”

　　事已至此，王夫人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命彩霞将自己的私房取出五百两，交给薛姨妈。

　　薛姨妈忙推辞，“我们一家子在姐姐家借住了这么些年，已经很麻烦姐姐了，怎么好再让姐姐费心？我知道姐姐不差这些银子，但被人知道，难免要说闲话。”

　　王夫人叹道，“府里什么样，我不说妹妹自然也知道，连我都是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被人诟病。只是这些银子原是我陪嫁庄子上的出息，连老太太都不好过问的，你只管收着，只当是我给蟠儿添一份本钱，以后蟠儿的生意做起来，赚了银子，再还我也是一样。”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薛姨妈再拒绝便显得生分了。谢过王夫人将银子收了下来，趁势起说年后搬出去单过的事。

　　王夫人想拦，听薛姨妈说的恳切，便也没拦，“妹妹既想好了，我便也不与你说那些客气话了，亲戚间亲近原也不在住的远近，蟠儿离了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只怕还出息些。”

　　“我也不怕你笑话，那边府里老的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个个骄奢隐逸，不成体统，做的那些事都没法说。”

　　“我每日里提着心，生怕哪天圣人追究起来，几辈子的脸面都让他们败坏了。只是外头爷们儿的事我又说不得，只能拘着宝玉，不让他与那些人一起鬼混，唉，蟠儿远远离开这些人，未必不是好事。”

　　姐妹二人各有烦心事，互相安慰，说了半日体已话，王夫人作辞而去。

　　薛姨妈呆坐片刻，打点起精神，问起迎春在做什么，同贵笑道，“大奶奶早起便带着林霜几个打点嫁妆，说是过了年便搬家，先将平时用不上的收拾好，省得到时忙乱。”

　　薛姨妈默默点了点头，感慨道，“从前看着迎春，姐妹们凑在一处，她总是一个人在边上，便显得有呆呆的，不像三丫头、林姑娘那般招人疼。”

　　“如今才知道，她有她的好处，却是别人比不了的。不说别的，如今咱们家遇上这样的事，换成别个怕是早就哭的不知什么样了，她却半句怨言没有，反倒比刚嫁过来时对我更亲近。”

　　“这便是缘分，月老早就将大奶奶和咱们家拴在一块了。”同贵知道薛姨妈因薛宝钗的事心情不好，专拣好听的话说 ，“太太以前不是也常说，有缘的，隔着山隔着海也能成一家子，没有缘分的，便是日日在一处，最后也难成。”

　　薛姨妈不由想起薛宝钗，自己生养的女儿，最后却与自己反目成仇，难道便是缘分太浅之故？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没意思，守着儿子儿媳一心一计过日子吧。

　　薛宝钗出嫁三日本该回门，她却不想回，正巧徐大人的儿子着了些风寒，她便借口不放心，要在家中亲自照顾。

　　徐大人的正室在生长女时难产过世，儿子是妾室所出，今年刚三岁，徐大人疼如眼珠子。见薛宝钗如此上心，对她多了几分赞赏，徐大人的妾室却不放心了。

　　这位妾室的父亲与徐大人年纪相仿，是位久试不第的秀才，后来家里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只能放弃了通过科举显身扬名的梦想，在亲戚的铺子当了管帐先生。

　　原本打算中举后，给女儿说门好亲事，留到十八岁还没定亲，中举无望，女儿年纪又大了，只能求着徐大人收为妾室，好歹女儿这辈子衣食无忧。

　　徐大人没有正妻，一直是妾室当家，如今突然多了个年纪貌美，又知书达理的填房，妾室本就心里不得劲。

　　薛宝钗又为了照看庶子连回门都不回了，妾室顿生警惕，担心薛宝钗想将儿子笼络到自己身边，再想法子去母留子。

　　暂且不说薛宝钗和妾室明争暗斗就此开始，只说薛家这边，薛姨妈恨薛宝钗，却也担心她，听说她不回来了，呆呆坐了半晌，迎春和薛蟠不敢说破，只拣好话哄她，她才渐渐缓和下来 。

　　拉着迎春感叹，“我以后只当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不去想别的了。”

　　迎春知道薛姨妈是被薛宝钗伤透了心，也不去提这些，只说起薛蟠找了一处宅子，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后面还有一片院子。

　　“大爷说后院不小，只是空了些，正好以后盖一排倒座给下人住，可不是四眼俱全？”

　　薛姨妈大概推想了一下，便知道宅子必定狭小简陋的很，不想委屈了薛蟠和迎春，拿出自己当年陪嫁的一对玉佩，命同贵悄悄拿出去当了五百两，私下拿给薛蟠。

　　“这些银子你添着换个大一些的宅子，我们委屈些不要紧，总不能委屈了孙子孙女。”

　　薛蟠说什么都不要，“娘，这些银子您留着，儿子早晚会让您重新住上大宅子的。”

　　薛姨妈无奈，只能暂时不提这事。

　　薛家上下忙着打点东西，为搬家做准备，贾府几位当家人，也为着过年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