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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寺庙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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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任何关系……
好一个再无任何关系!
夏知珩阴恻的冷笑出声,素来俊美温雅的面容之上此时尽是充斥着一片凄凉的讽刺。他待了十几年的家!他朝夕相对的亲人!此时,简简单单一句话,他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从定国公府高贵的嫡次子,此时成了什么都不是。这……究竟是如何演变至此的呢?他本来是想设计把夏弦歌给赶走的,怎么到最后,却是自己被逐出家门?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夏弦歌,半天挪移不开视线,里面包含着好些复杂的东西。
夏弦歌却是懒得去管他的眼睛里究竟有什么情绪,这与她无关。所以,她仍旧坐在一旁怡然自得的饮茶,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倒是落英被夏知珩的目光给看得心里打了个突,她又飞快的瞟了一眼有些畏畏缩缩的尹诚儿,不由得压低声音问道:“小姐……那个尹诚儿不会要被二少爷给杀了吧?您看二少爷的眼光好可怕,也不知道究竟在看谁。”
夏弦歌搁下茶盏,口中道:“他爱看谁就看谁。——有一点你大可放心,他是不会杀了尹诚儿的。”
落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为何?”
夏弦歌微微垂了眸子,道:“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这么蠢的人。现在一切已成定局,杀了尹诚儿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相反还会给他惹一身麻烦。他这般聪明之人,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落英这才“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另一头,夏简兮正在大哭大闹,死也不去那什么家庙。她素日在定国公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受过什么苦来?现在孤零零去家庙反省,只能带一个丫鬟,而且那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冷冷清清的。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才不要去那里!于是她一边淌眼抹泪一边看向夏行泽,楚楚可怜地道:“父亲,饶了简兮罢!简兮这次是一时糊涂,顾念兄妹之情,才帮二哥做了这件事。简兮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行泽瞪着她,厌恶的道:“叫你去家庙住段日子,你就住不得了?看来平时就是太溺爱你,你才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上次太子的事还没好好整治你呢,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夏简兮还要再说,结果苏夫人连忙走过来扶住夏简兮,在她手背上掐了一把,开口打圆场道:“简兮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去家庙住几日罢。横竖不过几天,也没有什么,我会把一应之物准备妥当的。”
接收到苏夫人递过来的眼神示意,夏简兮不敢再吭声,只得委委屈屈的答应下来:“是。”
夏宛丘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而高兴得笑出声来,真是风水轮流转,本来应该是她要被罚往家庙;这下可好了,换做大姐夏简兮去了那里,果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结果夏行泽下一个就开始发落她了:“夏宛丘!你整日在府上兴风作浪,我看你真是闲得慌!你和夏菁菁最近就别出你们自己的门了,免得你们没事找事,天天风波不断!记住了么?!”
夏宛丘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在家里禁足总比在家庙好得多,于是她便低下头,和夏菁菁一道应了一声:“是”。
最后夏行泽走的时候,盯了一眼苏夫人,鼻子眼儿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苏夫人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瘫在了地上。
夏弦歌扶着祖母走到苏夫人面前的时候,苏夫人抬起眼,恶狠狠地看着夏弦歌,那目光几乎可以把人给生吞活剥。夏弦歌却是浑不在意,恍若没看到,脚步不急不缓的离开了大厅。
夏简兮赶紧冲过去扶起苏夫人。
苏夫人拉住夏简兮的手,恼恨得浑身都在颤抖,一字一句的道:“夏弦歌……夏弦歌!”
夏简兮顾不得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口中劝道:“母亲不要为了那个小贱人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是不值当的。”
苏夫人咬牙切齿:“我绝不会放过她!”
夏知珩在大厅里安静地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
尹诚儿大着胆子道:“夏知珩,你……”
夏知珩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一眼,那一眼也看不出什么喜怒。随即他收回目光,迈开脚步走了。
尹诚儿有些纳闷的跟了过来。
夏知珩走出夏府大门,忽地清清淡淡的开口道:“你一个人回外县罢,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京都。你口中的那个家我毫无印象,而且,也不是我的家。”
尹诚儿便道:“那你想如何?”
夏知珩素来温雅的面容上,此时多了几丝阴冷的意味:“……和你无关。”
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尹诚儿看着他的背影,仍旧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苏夫人才小产罢,又经过了夏知珩被逐这一档子事情,所以身子越来越差,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夏简兮也被罚去了家庙,身边更无可靠的人了。怀秀和方妈妈一倒,所以苏夫人身边的丫鬟只剩了怀莲、怀柳。正巧这时,怀莲过来给苏夫人打洗脚水又一不小心弄得烫了些,使得苏夫人愈发烦躁:“你们都给我滚!”
怀莲和怀柳吓得不轻,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这里苏夫人独自一人生闷气,忽然,她神思一凛,想到了一招儿来对付夏弦歌,不由得阴恻恻的冷笑出声来。
过了两日,苏夫人过来给老太君沈氏问安的时候,提起了一件事来。说是上次去慧灵寺许的愿还没还,抽时间还是要去还愿的好。沈氏不疑有他,便答应了下来。由于夏简兮被罚去家庙面壁思过,夏宛丘、夏菁菁又被禁足,所以这次只有沈氏、苏夫人、卢姨娘、梅姨娘还有夏弦歌这么几个主子去。
夏弦歌这两日也没闲着,忙了好久终于得以歇口气,结果又得知了苏夫人提议要去慧灵寺的消息。
因为他们定国公府之人常来这慧灵寺,所以和这里早就相熟了。苏夫人和慧灵寺的住持慧空私交甚好,所以这次一来,她就私下找了慧空,不知商量了些什么事。
晚膳是素斋,基本都是一些青菜豆腐。
夏弦歌吃完晚饭之后,就和落英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落英进来给夏弦歌倒了一杯茶,踌躇了下,还是面带疑惑的道出了口:“小姐,奴婢有一事未明。”
夏弦歌剪了剪烛花,使得这里更亮了一些:“讲。”
落英便道:“前几日也就是二少爷被逐的那一日,在大厅里,二小姐说可以答应小姐一个要求。奴婢记得小姐当时说想知道一个人下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夏弦歌的手势一顿,看了她一眼:“你可还记得上次张妈妈来我们这里都说了些什么?”
落英一怔:“小姐是指……?”
夏弦歌接着道:“上次张妈妈来,说了许多未曾听闻的府上秘辛。张妈妈提到二少爷快出生的时候,祖母忽然得了病总也好不了。后来请了慧灵寺的静安师太来看,说是由于苏夫人腹中胎儿冲撞所致……”
落英连连点头,听得入了神。
夏弦歌却话锋一转:“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苏夫人搬走了之后,祖母的病就好了。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落英仔细思索了下,随机被自己脑海里想出来的原因给吓了一跳:“小姐的意思是……难道苏夫人在府上期间,暗中给老太太下了毒?”
夏弦歌微微摇了摇头:“若是下毒,为何这么多大夫都没查出来病因?而且,慧灵寺我们去许愿还愿也去过多回,却为何从未听说过一个叫做静安师太的姑子?”
落英听着,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夏弦歌冷冷一笑: “最有可能的是,苏夫人当年对祖母不知动了什么手脚,使得祖母一病不起,但这个秘密被静安师太给发现了,所以静安师太才佯说是由于苏夫人腹中胎儿冲撞所致,让苏夫人远远地离开夏府。苏夫人自然不会放过握有自己把柄的静安师太,所以静安师太要么现在已被灭口,要么还活着,只不过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个地方生活。——所以,我当时问夏宛丘的,正是这静安师太的下落。”
落英便问:“小姐是如何得知那静安师太一定还活着呢?而且,小姐怎么知道二小姐一定知晓这静安师太的下落呢?”
夏弦歌放缓了语气,道:“我并不知道静安师太现在死了没死,我之所以去问夏宛丘,纯属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静安师太真的还活着。——这件事之所以我去问夏宛丘,是因为当年苏夫人肯定不会放过得知秘密的静安师太,但如果静安师太能够顺利逃脱苏夫人毒手的话,那么这个在暗地里帮助她的人一定是卢姨娘。梅姨娘太老实,又不爱管闲事,所以不是她。卢姨娘帮助静安师太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静安师太能站出来指证苏夫人害祖母的事实来,但她千辛万苦的帮了静安师太之后,却没料到静安师太却不愿意出来指证,她并不想再为自己惹麻烦。”
落英便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所以二小姐是知晓静安师太的下落的,只不过静安师太不愿意出头指证苏夫人。”
夏弦歌点了点头,似乎已无心再谈论此事:“对。——时间不早了,我们熄了灯睡罢。”
落英应了一声,便起身准备来熄灯。
很快,周围便都黑了。
今晚无月,四处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夏弦歌的房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悄悄的将窗户纸弄破,然后,放了好几只有时疫的老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