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小五》多事

15、第 15 章

　　随着若有若无的清脆响声，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缝从冰棺的内部贯穿而出，与紫太阳的光芒融合在一起。
　　接着，那阳光便与晨风的气息同频脉动。
　　似乎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晨风整个儿人都与阳光共振着灼烧起来！
　　天空骤然明亮！紫色的太阳似乎一下子胀大了十倍。深紫色的光芒犹如泼洒的水彩一下子将湛蓝的夜空染成诡异的血红。
　　接着，太阳上喷发出一道、两道、连续三道紫色的弧光，从左到右，宛如一架虹桥喷张。
　　“珥浪！小心！”
　　不知道是谁在喊。
　　日珥怦然勃发，沿着先前那道针一般纤细的阳光与晨风之间构建的链接咆哮扑来。
　　乒！
　　潮水般的能量击中风水结界，犹如万钧巨石砸在水面，在不可见的能量场上荡起肉眼可见的紫色波澜。
　　人族帝国构建了千年的防御罩顶住了紫心钻石引来的珥浪。将大部分能量隔绝在外。
　　但是，仍然有那样的一束光，沿着河络女孩与太阳之间构建的通道激射而下，打在冰雪的雕塑之上。
　　“乒！”剔透的冰和纯白的雪骤然间爆裂开来，带着灼热的气流冲过擂台、冲过观众，带着刺耳的鸣叫轰隆隆地砸在远处的假山上，将青色的石、灰色的土，打得四散飞扬。
　　同时，那道深紫色的光芒也击碎了冻结晨风的冰雪、贯穿了她的身体。将她身上的衣、头顶的发照得光彩异常，又从她的脚下嘭然而出。将擂台上的冰雪一股脑融化成水，沿着边缘哗哗地向下流淌。
　　水蔓延了整个擂台，顺着边缘淋漓着滴答。
　　晨风缓缓地将凤凰法杖握在手心里，赤色的眼在荡开的阳光下荡漾。
　　御雪将乌陵杆斜搭在肩头，双臂轻扬上展，脚便离开了地面踏在水波上漂浮。
　　紫色的阳光终于消散不见，留给大地一片静谧的月华。
　　观众席上的骚动慢慢平稳，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铺满擂台的水波上面。水清清的、静静的、柔柔的荡漾，却又有说不出的飘渺蕴含在里面。
　　那是什么？
　　学员们怀着紧张的心情注目凝视。慢慢的，人们看到了：是雾。
　　婆娑的雾气从水的下面开始向上推动，平静的水面荡漾、荡漾着激烈！
　　哪里来的雾？
　　谁发动的？
　　晨风并没有挥舞法杖。
　　御雪也没有歌颂太阳。
　　雾怎么会在水下聚集？！
　　惊讶的叫声没来得及脱口，整片水已经翻滚起来，翻滚着激荡、激荡着升华、升华着爆发。
　　轰！隆！
　　随着巨大的响声，铺满擂台的水全部蒸发，将整个儿擂台、擂台上的姑娘、连同姑娘们手中的法杖，一股脑地吞没下去！
　　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近距离围观的泉小五一个高儿跳起来，铁青着脸向后连窜带蹦，头也不回地撒丫子就跑，甚至狗跳墙似的翻过围栏，找人多的地方挤挤坐下：“大哥大哥您让一让，挤挤暖和。”
　　钟淮看到了小五的身影，边压缩着身材边挤过来，扒着肩膀把脑袋凑在他耳边问：“你跟她们挺熟的，是吧？”
　　小五青着一张脸摇头：“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你怕什么？”
　　“五系能量！”小五的牙齿嘚嘚嘚嘚地打颤，“召唤五系能量！”
　　“瞎说八道。”钟淮听着好笑，上下打量着小五关心地问，“你对女人是不是有心理障碍？”
　　小五拼命点头：“障碍得很、障碍得很，吓死我了！”
　　钟淮见他的确吓得不轻也就不再问下去，咂着舌头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浓浓的雾气。那不是太阳的能量。没有一个太阳响应，没有一颗宝石碎裂，没有一种元素分解。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第五系能量，那又会是哪里来的？
　　钟淮忍不住抬起头看天。
　　天空中群星闪耀，日月同辉。
　　“呵！”雾中响起清亮亮的吼声，接着，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爆豆般地响起，缥缈的雾随之凌乱，在平静的月光中卷起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时而开、时而合、时而爆裂、时而凝聚。
　　骤然间，台上的雾气如同来时一般的迅速，呼啦啦一下，全部凝结成蔚蓝色的冰箭集中在御雪的杖头。
　　七只箭蓝汪汪冷森森锋芒毕露。
　　御雪迅速地挥杖、清澈地吟诵。
　　茗茗篱桑，不已之提。
　　茗茗居琉，不媚之归。
　　茗茗侃兮，愿至莫移。
　　冰箭便似被强劲的弓拉满了弦流星般地发射出去直冲晨风的胸口。
　　晨风挥杖击地腾空而起向上跳跃。
　　冰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贴着台面急速地旋转迅猛地攀升由下至上飞也似地追击。
　　晨风奋力地向天空奔跑。镶嵌在鞋带上的宝石、珍珠、玛瑙、珊瑚一个接着一个地分解、炸开，托着她并不沉重的身体越升越高。
　　冰箭在她的身后越飞越快。
　　晨风犹如带着冰凌冲而起的天上飞仙。
　　观众仰起头向上看，双拳中都捏了一把冷汗在心中问自己：如果是我，该怎样应对？
　　“走过路过的客人哟，请你停一停匆忙的脚步。来到河络的店里坐下，喝一杯清水暂时歇息。远来行脚的客人哟，你来自哪里？可曾走过长歌山脉，可曾走过最平凡的大雁岭？那里有一棵年轻的槐树，是我出生时父亲种下的纪念。树旁边有一棵小小的无根花，花里面开放着陪我长大的布娃娃。”
　　随着晨风的吟唱，那些碎裂在空中的各种珍宝的粉尘犹如被一把大火点燃般地绽放出各种各样炽烈的光芒，明晃晃刺痛着观众的双眼。
　　人们纷纷抬起手遮挡，忍着疼痛继续用眼睛追逐着晨风的身影。
　　他们惊讶地看到，那些粉尘汇聚成一道比阳光更明、更亮的光线包裹住晨风的身体。接着，迅速下坠，带着巨大的能量轰然下冲，将追在后面的蓝色玄冰一举吞没下去。
　　光线并没有在吞没玄冰后停止，而是带着咆哮的声威和炽烈的冲力，向下、向下、向下，将御雪兜头打在擂台上。
　　“哦！”观众叫起来。
　　随着他们的叫声，空气中的水蒸气先是凝成雪花，进而聚成冰雹，噼噼啪啪地弹跳着，将漫天的光芒折射成四散纷飞、眩目耀眼的灯火秀。
　　晨风在光芒簇拥中摔落。
　　御雪无声无息地将乌木杖插入擂台。
　　擂台表面的岩石似乎晃荡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晨风跌落在岩石上，犹如跌落在棉絮之中。
　　众人惊愕地回头寻找御雪，却只看到她瞬间消失，无处可寻。
　　“接她下来。”
　　戚善站起身望着擂台轻声地吩咐。
　　两个女学员纵身跃上，将晨风抱下来。
　　钟淮跑过去，掀开晨风的眼皮看了看，又搭脉。脉象虚弱，跳动无力，却还算平稳。于是对着戚善点了点头。
　　戚善收回望向他们的目光，高声宣布：“下一场！泉晓武对俞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