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发疯的九袂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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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知衍张了张嘴，虽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的情况对祁镜澈似乎不太友好。看着祁镜澈受伤的眼神，他承认他心疼了。于是，他还是走向了祁镜澈，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对墨知泽道:“我身为魔界的人，自当以魔主为尊，今日或许有误会，但与我选择他毫无关系。我只知道，自从死牢出来到了魔界之后，没有强大的背景和实力，人人欺我辱我，是他教会了我强大的法术。我们一起过过黑暗的日子，他说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只当一句玩笑，但他真的做到了。不论你们知道的他是怎样的，但他从未害我半分。”
墨知泽没有说话，他知道墨知衍此刻的话当是真心话。他对墨知衍关在死牢里的事毫不知情，更不知墨知衍在魔界过着怎样的日子，现在他没资格干涉他的选择。
风月宿握了握墨知泽的手，道:“阿衍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他应该能明白的。”
祁镜澈望着墨知衍许久，一席话在他心中如烟花般骤然绽放，猛烈的不可收拾。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只是伸手轻握了握墨知衍，仿若一件珍视的宝物。开口道:“谢谢你相信我。”
风月宿道:“不论成神成魔成妖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你若不想说便不说吧。只是我妖族的事实实的指向你，于公于私你都应该给个说话。你既然有心取代无华，必然也是见不得四界相争的。”
祁镜澈道:“你真的问错人了，无华的法术并没有全都教给我。我自跟着无华修习，倒不是十分上心，只盼着哪日他遣我回去。可是他始终不放过我，直到，他见了一个人后，对我开始非打即骂，他拿着剜骨鞭，一鞭鞭抽在我身上，说我烂泥扶不上墙，只配在凡界苟延残喘。我没见他那个样子，当时害怕极了，我答应一定会好好修习，成为魔界第一，他才缓和了脸色，抱着我说，孩子我只能指望你了。可是魔道的修行很难，他给我的都是高阶法术，我总是出错，每次出错他都会用剜骨鞭抽满八十一下才肯罢手。剜骨鞭不会留下痕迹，但鞭鞭如剔骨般疼痛，生不如死。可我不敢求情，不敢问他，他自见了那人之后就更加渴求力量，几近疯魔。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师徒情深，背地里的阴暗却只有我知晓。他见我修习太慢，就对我说，我帮帮你吧。然后他抓来了凡氏一族，以他们胁迫我，一日修成两门术法。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一日杀两人，直到凡氏一族被他杀光殆尽。他为了维护形象，派了人顶替了凡氏一族，没人发现有任何不妥。自此，我也没了生的希望，我恨他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反抗不了。那时候他说，没用的人应该永远从世上消失。之后，他找人假扮我，在魔界使坏杀人，引得大家对我怨声载道。随后如愿的将我押进虚冥之梦。”
祁镜澈说的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很难让人想象那些年他是如何一个人走过来的。墨知衍无声的捏了捏他的肩，祁镜澈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继续道:“进入虚冥之梦后，我日日梦见亲族被屠，陷入梦境无法自拔。有一天一个声音对我说，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手刃仇人。一道金光乍现，我方才从梦中惊醒。醒来后，身旁放着一摞摞魔界秘法以及身上的一枚同心玲。”说罢，他看了看风月宿和墨知泽，二人面色微惊，不敢相信。
祁镜澈继续道:“我原以为同心玲并没有什么作用，取下后梦境又突然袭来，恍惚中我将同心玲抓在手中，梦境便迅速散去。自此，我将同心玲戴在身上，日日修习秘法，以待他日修成正果。后来四界之争，虚冥之梦海水倾倒，我原本打算逃走，但无华却进来了。为了不被发现，我藏起同心玲，装作被沉浸在梦境中很痛苦的样子，无华摇了摇同心玲，那铃音温婉动听，让我一下子安静下来。我以为他发现了我的伪装，开口求他放过我，他却无奈道若你早日醒悟，便不会有今日种种。我心中愤恨不已，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配合他演了一出师徒情深的戏，他很满意我的表现，决定将我带出去，我近了他的身，乘机扯下他的同心玲。魔道秘法我修习了一半，早已脱胎换骨，无华很吃惊的看着我，最后我看着他在自己的梦境中一点点沉沦，直到完全陷入。我带着两枚同心玲出了虚冥之梦，找到了凡氏家族的骨架，将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华囚禁在祭台上，用秘法操控，凡氏家族的骨架每两个时辰便会在他身上啃咬一次。大仇得报，我便没了希望，整日浑浑噩噩的游荡在魔界，直到看见被拳打脚踢的小衍儿，他眼中的坚韧与不屈，让我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我救下他，将他带在身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你们可以觉得我邪恶，但没资格怀疑我的真心。”
墨知衍不知道祁镜澈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自认识祁镜澈以来，便只觉得他吊儿郎当，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即使贵为魔尊，对他依然一副你什么都对的样子，很不着调。
风月宿问道:“世上当真只有两枚同心玲？”
祁镜澈点头，道:“当真，后来同心玲突然不见，我遍寻四界无果，直到那天你们从虚冥之梦出来，我便怀疑定是有人给了你们同心玲。”
墨知泽道:“同心玲既是一对，一枚在无华身上，另一枚在……”
祁镜澈道:“你应当问问宫主，或许当初在虚冥之梦中帮我的就是他。”
二人千里一瞬到了九阙宫，仟暖阁前已乱做一团，原本各不相干的弟子们，此刻吵的不可开交。见墨知泽来后，都闷不做声，再瞅见他身后的风月宿后，默默地埋下了头。墨知泽冷声道: “仟暖阁前禁喧，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默不作声，墨知泽随手指了个人，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人拱手道:“回宫主，九袂尘仙君不见了。”
墨知泽震惊，问道:“什么宫主，什么九袂尘仙君。”
那人恭敬道:“方才诏书已下达，九袂尘仙君传位于您，如今您是九阙宫的宫主。”
墨知泽踉跄一步，不可置信，走进仟暖阁内，诏书明晃晃的悬在空中。待墨知泽走进，一枚宫主令飞到了墨知泽面前，他颤抖的结过，诏书瞬间化为虚无。众人伏地跪拜，齐呼:“恭迎宫主。”
风月宿也不禁皱眉，一切来的太突然，虽然早知道九袂尘要走，却不想走的这般急。墨知泽遣散了众人后，和风月宿呆坐在仟暖阁内，气氛凝重。
雪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恭敬道:“宫主。您回来了。”
墨知泽随意的点了点头，雪兽偷偷的看了眼风月宿，心道:我就说风公子不是一般人，还好当初没有得罪。
风月宿对雪兽招了招手，道:“小雪兽，你可知仙君去了哪里。”
雪兽摇头道:“不知，仙君只说他要去完成自己的事，让你们不必找他。”
墨知泽如今虽为宫主，但并无仙身，无法直接与仙君通话，线索又在此刻断了。
风月宿接到了妖族的求救，匆匆与墨知泽道别，墨知泽如今身份不同，不能与墨知泽同去妖界。
回到妖界后，一众妖人哭天喊地，大街上躺着一个又一个妖人，均是被吸干了妖力，说是尸横遍野也不为过。
狼族统领见风月宿回来，急忙上前禀报，道:“王殿，方才天生异象，众妖围观，却不想一瞬间便有百名妖人莫名丧生。”
另一名副统领跑来禀报:“王殿，人魔两界被水淹了。”
风月宿问道:“什么水？”
副统领犹豫道:“似乎……是虚冥之梦的水。”
风月宿眉头紧锁，虚冥之梦在此刻出现，绝非偶然。嘱咐将丧生的妖人好生安葬后，准备再去一次虚冥之梦，却被一名女妖叫住，众妖纷纷看向风月宿。女妖道:“王殿，请你睁眼看看，你的子民们此刻有多么绝望，你既不能替他们分担，又不能救他们于水火。此事已拖延了许久才造成如今的局面，你于心何忍。”
风月宿几乎是落荒而逃从妖界出来，他的妖力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面对众妖的期许，他无地自容，第一次有了无力感，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如天道轮回，生离死别。
来到虚冥岛上，整个岛被海水淹没，岛上怨气横生，黑压压的一片，令人窒息。风月宿浮在空中，看着还在不停上涨的海水，施法建起一处结界，将海水引了进去。但海水似乎取之不尽，仍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去，风月宿只得将虚冥岛四周都设上结界。忽然水中金光乍现，同心玲在腰间不停的颤动，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金光骤然升起，冲破了风月宿建立的结界，海水迅速往外涌去。风月宿正欲修复结界，却听得一个声音，道:“小东西，别插手此事。”
风月宿看着金光幻化成九袂尘，虽心中早有准备，但此刻还是免不了震惊。
九袂尘叹道:“此事你莫要再插手了。”
风月宿问道:“如何不插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九袂尘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我不后悔。”
风月宿怒吼道:“可苍生无辜，为一人倾覆三界，何其残忍。”
九袂尘淡淡道:“你说错了，是四界。”
风月宿一愣，预感不妙，他以为九袂尘不会对九阙宫下手的。
九袂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展开怀抱，海风肆意的吹着他的银发，他喃喃道:“快了，就快了。”
风月宿低骂一声“疯子”，将寒玉放在手上，用法力催动，寒玉瞬间化为一把晶莹剔透的骨鞭。九袂尘挑眉道:“你要与我刀光相向吗？”
风月宿道:“我一向敬你，但此事你的确不该。”说罢，一挥骨鞭，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九袂尘而去。九袂尘到底是不愿意和他动手，只一味的躲避，并不出手，打的风月宿十分恼火。
忽而，海水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成千上万个死灵争先恐后的涌入，风月宿察觉不妙，欲脱战阻止，却被九袂尘的一把剑给拦住了，方才不想与他打的九袂尘，此刻神情认真道:“我说了，此事你插不了手。”
风月宿持鞭，九袂尘持剑，二人在海上打的难舍难分。九袂尘不禁赞道:“好身手。”直到虚冥岛上聚满了死灵，九袂尘方才停手，眸中一亮，道:“好了，马上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发疯的九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