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男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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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戏珠》的故事光是流传在民间的版本就有好几个，这出戏明面上已经被官府禁止传播了，但恰恰是这种禁忌感，更是让人暗地里争相传访，尤其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边塞地区更是肆无忌惮
传闻前朝有位宛州富商在走货的时候被对家算计，险些叫山匪给撕票了，恰逢工部尚书的小儿子奉命到此地探查当地工程机缘巧合下救下了这位富商，两人一来一回，渐生情愫，但因有悖伦理纲常，两人只能私下来往，却在一次偶然间叫工部尚书发现了两人在浴池里幽会，当时两人的面孔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纤毫毕现，工部尚书当场就被气晕了过去，因此民间戏称为“双龙戏珠”，这其中的旖旎滋味不可言说
崔述官海浮沉这些年，一步步走到如今位极人臣，这一路上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朝堂党羽之争越发激烈，少年天子又怎能力挽狂澜，如若不是有太后这个外戚的本家支撑，怕是早变了天，崔述在天子的力保下得以立足朝堂，但各大世家岂会轻易屈居一介庶子之下，也是从那时起，关于崔述的一些流言蜚语渐渐传了开来
夜幕低垂，阵阵凉风吹得珠帘沙沙作响，酒席中间的戏台上正上演着一出为虎作伥的好戏，面对外人威风凛凛的戏倌，转过头却姿态卑微地匍匐在一个男子脚下，掐着一把细嗓求人垂怜，哪还有刚才那般耀武扬威的样子，座上的男子用脚尖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极尽狎弄之色，席间有自诩清高的官员不由都微微避开了视线
眼看这出戏快到尾声，一阵掌声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联想，坐在裴显下首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拍着掌大叫了三声好，意有所指地看了崔述一眼，“这娘们唧唧的样子演的可真像，这男人魅起来，比起女人也不遑多让啊”，场下的官员大多默不作声，心里暗自打鼓，城门着火可别殃及了他们这池鱼啊
“傅将军向来爱戏，想来这出戏自是出神入化的”，裴显似是被这笑声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完示意了身旁的随从打赏，“来人，看赏”
众人心下了然，看来今日是难善了，有人正愁平日找不到机会巴结大将军，又怎么会错过送到眼前的机会，心一横咬咬牙也跟着附和起来，“确实，男子像他一般貌美确实少见，下官去年有幸进京述职，说到美人，还是这京兆水土养人啊，我瞧着，这戏子身上的衣服倒有几分眼熟，这应该不是宛州的花色吧”
“哎，你一说我也感觉是在哪见过”，身材魁梧的男子是裴显的副将傅卫，在西北军中也有一些威望，只见他一拍脑袋，故作惊讶的眼神朝崔述身上看了过来
竹青站在崔述身后，狠狠瞪了傅卫一眼，坐在对面的别冉刚刚被自家叔叔警告了一番后，现下安静许多，正抱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出场外戏，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啊。面对四周似有若无的打量，崔述一直不甚在意地坐着品酒吃菜，反倒衬得其他人像跳梁小丑般
果不其然，片刻就有人接话，“哎，我瞧着倒是与崔大人今日这身水蓝云纹有些相似”，崔述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这人他认识，摄政王的人，呵，这朱氏还真是无孔不入
“哦～莫不是皇上也赏了这戏云班一匹布料？”崔述话音一落，刚刚接话的人顿时有些腿软，他哪里能知道这些，还以为是传闻夸大了，谁知道这小皇帝还真是宠幸他啊，“这...”
“水蓝云纹是乌孙的特产绸缎，在京兆可不常见，就连鹤鸣今年也只走过2批，这位小哥身上穿的应该只是寻常的白缎染的水蓝色，至于这纹路嘛，应该是后期印刷上去的”，别卓一口别扭的汉音响起，适时缓和了下气氛
“商主果然见多识广，倒是衬得我盛乾人鼠目寸光了”，崔述能在百官之中脱颖而出，被天子委以重任，又岂是简单角色，几番试探下来，都被崔述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吕昌平越发对这位身名远扬的御史大人多了几分忌惮，“就连这宛州戏班也流行京兆的款式，崔大人果真是龙章凤姿，连这日常着装都有人效仿”
“是啊是啊，崔大人天人之资，，哪里是寻常人可比的”
鹤鸣作为扶风郡最大的商队，平日免不了要与宛州府来往，今日别卓受邀大将军寿宴也是吕昌平有意引荐，如果鹤鸣有了裴显作为靠山，那往后在扶风郡的地位自然不可撼动。况且本身他也是想与这身名远扬的御史大人见上一见，前些日子在北街惊鸿一瞥，别冉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能引起别冉兴趣的人可不常见，如果此人能为鹤鸣所用，那。。。
天幕黑垂，眼看席间众人已经醉意上头，吕昌平给别卓递去了一个眼神，随即朝裴显道，“裴将军，听闻西域美人泼辣好动，今日别商主特意寻来一批美人为将军献上“鼓上舞”，贺将军大寿”
裴显本来是最看不上走马贩卒的商人，可这别卓却是不同，短短2年时间，商铺就遍布宛州各大街巷，吕昌平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到此人，眼看吕昌平近来越发受摄政王重视，自然是要给他几分薄面的，“别商主有心了，早听吕大人提起别商主如何厉害，以后扶风郡的商贸也要仰靠别商主了”
别卓也听过关于裴显的一些传闻，心中对这名不副实的西北大将军看不上眼，不过这对他们而言，倒是好事，“有大将军信任，是鹤鸣的荣幸，别某贺将军大寿”
“我等贺将军大寿”，席间众人纷纷端起酒杯附和道，裴显俨然已经喝的面颊坨红，他举起酒杯和众人摇摇一碰，“各位大人玩的尽兴”
西域舞蹈和中原颇为不同，就连这曲调也是异常高亢，在烛光摇曳的映照下，一众衣着清凉的舞姬随着乐曲缓缓旋转，曲调渐缓至结束，众人正看得如痴如醉，四周的烛光霎时熄灭，席间陷入一片暗黑，伴随着各种惊呼声响起的是一阵气势入虹的鼓声，宴堂中间渐渐有些微光闪烁，等到光源渐渐集中在一个圆柱体上，一个美人起舞的身影跃然浮现，崔述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西域这“鼓上舞”果然名不虚传，以皮纸为鼓，萤火虫为光源放进鼓中，美人伴随光点翩翩起舞，在萤火的映衬下，舞姬的身影宛若一道流动的画卷
别冉看着众人如痴如醉的神态，眼底尽是贪婪和欲望，不由觉得无趣，一曲毕，烛火重新被点燃，刚刚随光起舞的美人朝裴显微微一拜，美人穿着西域特制裙装，腰腹间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肚脐和胯骨上挂着几条亮津津的银链，头戴一顶薄纱半覆着面，看着倒别有几分一隅风情
“为何不露真容？”，裴显是嗜色如命的人，如今这与中原截然不同的美人勾起了他的兴趣，但碍于一旁的玉谭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玉谭烟可是他千哄万哄才求来的，他是真的喜欢她
“破败之姿，羞于见人”，蒙面美人声线柔和，倒是听不出外邦的口音，别卓适时说道，“回将军，此女乃契丹王义女，契丹城被突厥人攻破之后，此女便沦落市井，因和突厥人起了冲突便被伤了脸，后来被冉儿收留在了我们商队中”
“说来说去，不就是个舞妓”，一个獐头鼠目的小胡子男人俨然是有些喝大了，语气难掩轻蔑，说着竟想站起来试图直接揽过美人在怀，“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正好我们看看这伤能不能治”
“齐岩，我看你是真晕头了，将军还没说什么呢，你还...”，吕昌平凉凉的声音传来，说着又看向一言未发的裴显，“将军，他...”
裴显觉得有些可惜，可也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没必要因此和摄政王的人闹不愉快，“无妨，一个舞妓罢了，齐大人喜欢是她的福气”
眼看那个小胡子男人就要走上前拉过美人，崔述终于打破了沉默，“慢着”，这一声直接让众人的目光齐聚了过来，只见这位容色妍丽的崔大人勾唇一笑，“齐大人见惯了这西域风光，崔某可是头一次见，可否让我一让？”
此话一出，齐岩瞬间变了脸色，论头衔上崔述确实在他之上，不过平白被人摆了一道，这口头之能还是要逞一下的，“下官自是不敢与崔大人争的，只是崔大人这喜好确实有些特别，大人替我给绿芙姑娘问声好”，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讥讽崔述喜欢撬人墙角
“人总要有些特别喜好嘛，什么都吃只会吃坏肚子”，崔述揽过蒙面舞姬，嘴里嚼着对方喂他的葡萄，看着倒像是个风流老手
众人闻言有些忍俊不禁，引得齐岩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不过别冉可还记得在北街崔述胡茬的故事呢，“崔大人的娘子可要伤心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