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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夜与第一夜 ...

  •   前夜
      ——凌晨1:35
      路明非感觉自己又在做梦,他的枕头与被子冷得像冰,床板硬得像石头,他会怀疑芬格尔恶作剧把自己扔到地上了。
      我靠怎么回事,这么想着,路明非把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打开。
      黑夜中隐约看见上方陌生的天花板。
      路明非眨眨眼睛,他想,如果是楚子航遭遇了目前的状况,一定能立刻思考出面临的处境并且想到应对方法。可他仍然这么没用,只想睡觉。
      不过楚子航不会责怪他,哪怕是凯撒也不会,甚至校长也不一定会指责他。
      翻了个身后他再次入睡。
      ——凌晨2:05
      楚子航又在失眠,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已有两个小时之久。罕见的,每日在脑海里书写一遍的日记今日没有进行。
      如果有人从暗中窥伺,也许会觉得一点一点的黄金瞳像电子设备发出的荧光。
      今日无事可记。
      眼皮盖上眼珠,一切回归于极深的黑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传入楚子航的耳朵,他不知道路明非有没有遭遇相同的事情,这种场面他楚子航尚且不知如何应对,那家伙恐怕只会手足无措。
      ——早上8:00
      楚子航起床,不去试图评估昨晚的睡眠质量,他低下头,看着身上蓝一道白一道的病号服。
      没有穿鞋,他赤脚踩在地板上,青绿色的静脉血管透过苍白的皮肤,床边没有拖鞋。
      他环顾房间,试图找水来喝,只是这小小的房间里除了他所睡着的床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家具。当然也没有盛着水的容器。
      楚子航生出一个念头,他可能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世界。楚子航是一个怪物,有些地方精密的像高精度仪器,他判断自己并非在梦境中,那他就一定不在做梦。
      ——早上9:30
      路明非感觉自己还能再赖一会儿床,但是刚才的梦里有路鸣泽这个家伙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有时叫他Sakura,有时说咱们两人一起跳探戈舞,你跳女位。
      在你小子跟前我肯定跳的是男位啊,路明非不满地翻身,但是睡意无法再涌上来,于是他揉着眼睛翻身坐起。
      天似乎已经大亮,棉布窗帘挡不住照进来的光线。低头,路明非发现自己身上穿着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
      我被拉到医院做研究了?卡塞尔终于亡了?路明非跳到地上,三步跑到窗户前,扯开了窗帘。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天与地,天地界线不甚分明,一切好像笼罩在雾间。
      ——中午12:30
      路明非饿了,不过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忍一会儿,肚子还没有到咕咕大叫的程度。但是超过两个小时的无聊让他心里发慌,他探查了房间里的一切,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密道,或者能消磨时间的东西。他试着呼唤路鸣泽,然而那个小怪物这次并没有如约出现。
      他颓然跌坐在床上,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师兄,老大他们联系不上我,会来找我的吧。这么安慰着自己,路明非决定继续睡觉来打发时间。
      ——下午1:00
      楚子航看着墙上的投影,上面映出路明非的身影。约摸五分钟前,一块光幕突然出现在了洁白的墙壁上,没有任何说明性文字,它已经开始运作了——上面浮现出的,是正在蒙头大睡的路明非。
      看起来他与自己正面临同样的困境。
      洁白的墙壁,天花板上没有灯,房间里的光不知是怎样控制的。没有门的封闭的房间,打不开的摆设窗户——很难说其中呈现出的屋外景象就是真实的。病号服,房间里面仅有的床铺。
      楚子航感觉自己是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被人塞在恒温箱里。另一只小白鼠则是个心大的主,正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忧患意识。
      ——下午2:50
      路明非完全睡不住了,他不断翻身,终于感觉全身火烤一样燥热,忽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赤脚踩在地上,被子里捂热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地板,路明非嗷地一声惨叫,栽倒在床上。
      这鬼地方都不给人个拖鞋吗?什么破待遇,靠!路明非想骂一句脏话,但发现在这种监狱一样的地方发泄情绪是很多余的事情。也是很浪费体力的事情。此刻他对路鸣泽的想念达到了顶峰,只要那家伙推着一辆餐车从门里进来,哪怕只有馒头稀粥,他也愿意立马献给路鸣泽一半的生命。
      算了,这个代价太大了,即使他路明非是个废物,因为一天没吃饭就卖了自己一半的命还是太离谱了。
      “再过一天……如果他端一桌满汉全席来……”路明非嘟嘟囔囔。
      “有人吗?”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回复,他还是试探性地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完全无法预料的情况出现了,“咳,路明非?”
      楚子航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像在狭小的房间里扔了颗雷,炸得路明非大惊失色。
      “师师师师兄?你在哪?你在哪说话?”
      ——下午2:50
      楚子航完全愣住了,他只是一直看着投影上的路明非,对方起先安静地睡着,或许是真的睡着了。投影有些模糊,他看不清路明非的状态。
      他一直发呆一样地盯着墙壁。
      楚子航是一个非常能适应的人,他对环境是完全不挑的,不管是去什么活火山口还是海沟底,楚子航都只会安安静静的。
      师兄你也真能沉得住气!
      脑海里一个声音充满真情实意的敬佩对楚子航说。
      是了,如果路明非也在的话就不会这么安静了。他或许会试探性地去看楚子航脸色,然后小心地斟酌着说一些活跃气氛的玩笑话,楚子航一直相当受用。
      楚子航此前从未有过对某一个人产生“迫切”或者“期待”如此直观的感觉。他一直盯着这个来路不明的“路明非状况视频”近两小时,直到他发现自己开始在地下来回踱步。
      终于路明非动了,楚子航也松了口气,自己竟然一整颗心都系在了那边不知真假的“路明非”身上。
      他看见路明非跳到地上又倒回床上,可能是脚碰到了什么,也可能是地板太冰的缘故,楚子航一开始赤脚踩在地上时也需要一段适应过程。
      他看着路明非精神十足地大发牢骚的样子,心里稍稍宽慰。他试探性地触碰墙面上的投影,发现画面并没有被他的手背给拦截下来。总之不知道是什么奇妙的科技,画面就是出现在了墙上。
      路明非什么时候也能看见我。楚子航看着路明非茫然无措的样子,心知他那里显然是没有什么影像的。
      “路明非?”楚子航清清嗓子,手指划过墙面,停留在路明非的影像上。
      诧异于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叫对方名字的同时,他更诧异地看到一行绿色荧光字幕浮现出来:
      “connected(已连接)”
      随即他听到了路明非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师师师师兄?你在哪?你在哪说话?”
      影像里的路明非着急忙慌地四下查看,楚子航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可是他的表情很快凝固在脸上,墙上的图像消失了,只有一行刺目的字母,“conected”在这里不知表达的是哪门子连接成功。

      ——第一个夜晚
      路明非听见楚子航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几分火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那边看得见什么东西吗?”
      “我能听见你说话师兄,我看不见你在哪里。我在一个空病房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窗子外面好像下大雪一样,白茫茫一片。师兄你在哪里?”路明非被吓了一跳,楚子航很少用凶巴巴的语气跟他说话,或者说,楚子航很少在他面前露出情绪失控的样子。
      “你也穿的病号服吗?”
      “哈哈,师兄你总算有一点幽默细胞了!”路明非干笑两声,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说笑话是不合时宜的,不过楚子航有时候一本正经说出的内容总有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这么说师兄你也被关到这个医院里了吗——话说这是医院吗,设施一点不齐全。难道他们终于发现咱们的龙族血统太纯,决定把咱们关押起来了?”
      “不知道,但是我这里的情况和你又不一样。”楚子航简单快速地将情况给路明非说明了一下,两边都陷入了困惑当中。
      还是路明非先叫了起来:“这也太不公平了,不能因为您是优等生就差别对待吧!”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师兄你不会连饭都吃了吧?”
      楚子航哭笑不得:“什么叫‘我不会连饭都吃了吧’,我也一直都没有吃东西,”末了他补充一句,“还没有你睡得那么香。”
      “这太诡异了吧,”路明非愤愤不平,一想到自己扭曲的睡相在毫不知情中被一个人看了个完完全全,哪怕这人不是美女学姐而是闷骚师兄,也够让人悲哀的。“师兄你不会真的会在你那里看我睡觉吧,这也太变态了。”路明非不寒而栗,抱住膀子。
      楚子航不以为然,甚至在路明非听来他的话里多了几分高深莫测:“为什么不能看,你都可以因为无聊而睡觉,我怎么不能因为无聊看一看墙上的投影。”
      路明非无语了,总感觉今天的楚子航恶劣了很多,“师兄你从来不是这样的!”路明非忍不住要怀疑这是路鸣泽作弄自己的游戏了。可是让他出糗可从来不是魔鬼路鸣泽的爱好,况且,在女生面前丢丑才是真正让路明非郁郁寡欢的出糗呢,在楚子航这种挂b面前丢脸的时候还少吗?
      算了,路明非一脸认命,“既然咱俩都没什么事干,哪也只能聊天了。像中学女生那样睡前悄悄话,谈论咱们为什么会来到此地,怎么来到此地。”
      “路明非,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楚子航呢?”楚子航突然严肃地说,其实不知为什么,他总能认定对方就是真正的路明非,甚至他认为路明非也能同样认定他楚子航。这番话说是为了安全保密,不如说是楚子航突如其来的,想要戏弄一下路明非的使坏心理。
      果不其然,路明非又险些跳起来:“师兄你不要吓我!你不是师兄还能是谁?!”
      楚子航忍笑,正色道:“我保证我绝对是楚子航本人。”
      “早该这么说了,”路明非放松下来,像一块慢慢回弹的海绵,“我也保证我绝对是路明非本人。”
      “聊天吧,聊什么呢?”楚子航突然觉得路明非说话从来没有这么有意思过,甚至让他想要进行更多的对话。
      “师兄你今天积极的有些可怕啊,看来是真的无聊坏了。难道你其实是特别爱说话的类型,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注册了无数小号,还是背着我们偷偷跟女孩聊骚?”路明非说的也正是他想的,今天的楚子航积极得有些过分了。
      “这些都没有,”楚子航回答得很快,足见其光明磊落,倒显得路明非的玩笑话有些无趣。“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可能就会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光了。”
      “啊,这我也能理解,毕竟你每次的任务都很辛苦,不像我,浑水摸鱼。”
      楚子航刚想说些什么,可能会是宽慰路明非的话,但他立刻意识到路明非不会需要他这样的人的安慰。
      另一边路明非也似乎感应到了楚子航的意图,紧接着开始说话:“放心吧师兄,我一路废物过来的,根本没什么。咱们两人中间肯定还是我话比较多,师兄你感觉我特别烦的时候就打断我——”
      “不,我很想听你说,不会感觉烦。”楚子航再次保证。
      “啊?”路明非真真正正地张口结舌了,虽然确实是被楚子航打断了话语吧,可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呢。“师……师兄啊,你是突然要下凡体验民间疾苦吗?听我说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咱俩也不是没有掏心掏肺地交流过。”
      不过这两人上一次互相掏心窝子时绝对谈不上感动,或许还是凯撒高调宣布与陈墨瞳的婚礼时,楚子航出言会帮助路明非打爆婚车的车轴。
      “谢谢你啊师兄……”路明非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地说着。
      那恐怕是路明非第一次真正的失恋,即使那种暗恋在旁观者看来就是对他人的女友不切实际的觊觎。果然路明非就该一直是个衰仔,充当一下别人的“I love you”中的小写“i”。
      而他的师兄后面也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恋情,“防火防盗防师兄”的呆萌师妹变成了满身鳞甲的龙王,想让他们都死。可笑路明非在地下给芬里厄当陪玩时见到楚子航还以为是来救他的。
      人会不断产生错觉,理论上造成错觉的环境因素没被排除的话错觉是不会消失的。就像一个女孩儿,她是红头发……
      诺诺,想到诺诺时路明非竟然在脑海里转了几转,他指望着自己产生什么感悟,或者说几句漂亮话,但是都失败了。他肯定地说:“师兄,其实我不喜欢诺诺。”
      楚子航一直等着路明非说话,不过他也没想到路明非一上来就要和他开始大谈特谈感情问题。咨询楚子航情感问题比询问凯撒怎样用一百块钱花一周还艰难,或许此时他应该学着路明非的口吻说一句:“你当我是知心姐姐么?”
      但是楚子航并不是会把话说得好听的人,于是他说:“你放下了就好。”
      “不不不,”路明非哭笑不得,“不是我放下了,是压根没有这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楚子航此时是一名合格的听众,适时地作出回应,让路明非振奋起来,敢于接着说下去。
      “我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屌丝,见到漂亮女孩就说自己喜欢。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学生时代的某个女生,她那么出色,是全班男生的女神,你也会跟着自然而然去仰慕人家。但是到底真正的爱情是怎样的,或许我也不知道。这个概念不是很形而上的么,或许拥有了真正爱情的人才能去评论这个东西,师兄你……”路明非把“和小龙女”几个字憋回肚子,改口道:“师兄你恐怕觉得我很像个傻x吧。”他也确实觉得自己说这话过于愚蠢了,哪怕楚子航说出什么严厉的话来他都做好准备。
      是路明非意料之中的一阵沉默,楚子航斟酌着用词,犹豫了一阵,又害怕他与路明非的联系断开,于是他匆匆开口:“这种感情是很正常的,每个……很多人都会喜欢上看似不可能的人。每个人都需要感情寄托。”
      “还是师兄一针见血啊,”路明非低声赞同,担心楚子航听不清,他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道:“正是寄托。不论在中学,还是在卡塞尔,可能这些优秀漂亮的女生就是我寄托自己的希望与憧憬的载体吧。我希望她们注意到我,因为优秀的男生就是被女生注视着,优秀的女生只能注意到更优秀的男生。
      “中学时的陈雯雯,咱们学院的诺诺。可能也是因为陈雯雯看上去温柔善良会关心人,诺诺又是最初对我散发善意的人,虽然她看着可不温柔……所以想象如果我也能被她们注意到呢?这种中二期幼稚情感就被叫做‘喜欢’了。”
      楚子航点点头,又“嗯”了一声让路明非知道他在听着。
      “所以其实师兄……开学那一次我突然提枪把你和凯撒会长撂到,那时候我以为诺诺死了,”路明非底气不足道,说着尴尬地挠头,“但是师兄,后面我发现有一个人她无条件地信任我,对我好得很……”
      楚子航紧张起来,屏息凝神。
      “她也是一头红发,对,她不是诺诺。但是我似乎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里把她认成诺诺了。”
      楚子航肩膀几乎不察地垮下去。
      “我可能忘记她是谁了。”路明非含混地说着。楚子航还是“嗯”一声。
      “师兄,总听我这种屌丝故事会让你逼格降低的,你那边怎样?”路明非突然询问。
      “一切正常。”楚子航说。
      “不,不是这个情况。其实是小龙女……”路明非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显然不敢再问。但他还是赶紧找补:“咱们在日本那次差点挂了,咱哥仨一起留遗书那次。我问你:‘师兄你是喜欢小龙女么?你说:‘你们叫她小龙女么?’师兄,你和她……”路明非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知道。”
      长久的沉默,久到路明非心里惶惶不安,久到楚子航有些茫然无措。
      最后路明非开口打破沉默:“哈哈师兄你看我这人就是爱好小八卦,全怪芬格尔哈哈哈哈!你不要当真,你不想说那是肯定的,就当我没有问。师兄你玩游戏么,要不咱们口头掷骰子比大小?还是师兄你要不要休息?咱们就先不说了。”
      “不,没有。”楚子航的声音透着困惑,“我只是没有想好怎么说。只是,如果先前我们说你的‘喜欢’是出于一种寄托,那么我应该也是,虽然寄托的目的不同。只是都不是真正的喜欢。”
      “啊?师兄你这又是否认你喜欢她么?”路明非也是困惑不已,感觉他与楚子航突然化身为了两个谜语人,不仅无法见面说话还全是打哑谜。哪怕一个是开摆从不找理由的废柴,一个是不善于表达的杀神,两人在与对方的谈话中似乎用上了毕生所学的沟通技巧。
      导致说了许久,似乎只得出两个信息,路明非不是真的喜欢诺诺,楚子航也不是真的喜欢“夏弥”。而这两个家伙是两个完全不懂爱的可怜人,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的喜欢。
      周遭忽地陷入黑暗当中,路明非一个哆嗦,拿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楚子航沉默地坐着,黄金瞳一闪一闪,他在进行一项思考。两人已经在这个空间度过了一天时间,楚子航发现两人似乎只有讲话声音才能传递,此刻无论他怎样凝神都听不见路明非的呼吸,或是其他声音。
      “路明非?”
      “啊,师兄,怎么了?”
      楚子航说了自己对于通话的猜测。
      “和特别智能的电话一样,这么牛的科技。”
      又是一阵沉默。
      “师兄咱们要一直这样说话吗?”
      “不,你想睡觉就睡吧。”
      “完了,这下咱们和睡前煲电话粥的情侣还有什么区别!”路明非大放悲声。
      “不至于,或者你可以一直缅怀凯撒,出去之后我会为你作证,你对凯撒的矢志不渝。”楚子航毫不留情。
      “太残忍了吧师兄……”路明非嚷嚷着,在黑暗中眨着眼睛。
      终于没有人再说话,两人在各自的房间里平稳呼吸,同时感到一阵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终于一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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