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小子》八月青瓜

4、第四章

　　“我觉得你挺过分的。”
　　杨思琦刚说完这句话江浩就从前面跑了下来，一脸八卦的开口。
　　“那哥们儿怎么回事啊？那脸别提多黑了，就他刚冲出教室的脸色，我得死三年躺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才能看到。”
　　下巴对着秦霄扬了扬，“咋滴，霄哥你得罪他了？”
　　秦霄抿抿唇，没有说话。
　　“不会吧，真是啊？”江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得多大仇多大恨才能搞成这样啊。
　　“说你绿了他我都信。哈哈哈哈。”江浩调侃完，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秦霄的脸色愈发难看，想要说什么，始终没有开口。
　　江浩这人说好听一点叫不拘小节，说难听一点就是没什么眼力见儿，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你可少说两句吧，活爹。”见秦霄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怕两个人一不小心也闹翻了，杨思琦赶紧将他拉坐在座位上。
　　“怎么说话现在要交税了？还不让人多说几句了？”
　　“我和你说……”两个人凑近过嘀嘀咕咕的说话。
　　杨思琦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的和江浩说了一遍。
　　杨思琦：“在听吗？”
　　江浩：“听着呢听着呢？后来怎么样了？”
　　………
　　杨思琦：“后来秦霄就很大声的说‘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长嘘一口气后，总结了一句“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
　　江浩听完之后不是很能理解，平时秦霄对着他们，比这很过分的话都说过。只能哼哧一声，“就这？”
　　转过头对秦霄说：“没事儿，霄哥，这波我站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像个娘们儿似的，小气吧啦的。”
　　秦霄一听这话，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任谁听到都会觉得是田野小心眼儿，秦霄此刻的才深刻的明白，刀不是割在自己的身上，疼的永远是别人这句话的意义。
　　“你可闭嘴吧，你什么都不懂，你就说。”杨思琦赶紧打断他的话。
　　“可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江浩满不在乎好的反驳道。
　　杨思琦只能悄悄的在书上写了起来，示意江浩看，然后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秦霄。
　　秦霄把脸撇在一边，冷着脸假装不在意他们在干嘛，但是心里的那种酸涩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有什么事情不能说，还写出来”江浩嘴上表达着不解，眼睛还是实诚的看着杨思琦写下的字，直到“田野转来咱班是因为校园暴力”几个大字。
　　“我靠，真的吗？”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江浩这是才明白秦霄对田野说的话，对于一个经历过校园暴力的人来说有多大的伤害。
　　江浩：“明明知道还说这样的话，那霄哥这也太过分了吧？”
　　“可不就是。”杨思琦点点头，心里表示赞同。
　　江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自言自语的嘀咕：“我就说嘛，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回来咱们班，原来如此。”
　　“我靠 ！我靠！！我靠！！！”
　　秦霄本来心情就差，这货还在这儿发癫，从桌下踢了他一脚：“有病就去治，少他妈抽风。”
　　江浩正对这件事不满呢，秦霄就给了他一脚。
　　“秦霄，我算是看透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明明知道别人受过伤，还往别人心口上撒盐。”上一秒还在支持兄弟的人，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
　　“就是！”杨思琦还在旁边附和。
　　“……我又不是故意的。”秦霄无语的同时虚心的为自己辩解，解释的苍白无力，心里还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少他妈套这万能渣男句式，是个男人就要勇于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你他妈要是不把田野宝宝哄好，我江浩他妈实名瞧不起你。”江浩为田野愤愤不平。
　　“你是什么名人吗？”杨思琦看白痴一样的看他，最后还翻了个白眼。
　　江浩一脸真就不懂了的表情，“我这不是为田野宝宝打抱不平吗？”
　　“让开，能不能别随随便便就坐别人的位置？”项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旁边了。
　　江浩只能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满脸不屑，“这是龙椅吗？搞得像谁都稀罕坐似的。”
　　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就是从那张龙椅上站起来的。不服气的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头才发现田野也回来了。
　　现在的田野在江浩的眼中就是一颗经历风吹雨打的小白菜，可怜见儿的。
　　“江同学，你回来了，我已经帮你教训秦霄了，你消消气啊。”说完也不等田野回答，屁颠屁颠的在秦霄杀人的目光中走了。
　　秦霄看见人回来了，愧疚使他脸上有了人生中第一个讨好的笑容，尽管田野依旧不买帐，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脸撇向另一边。
　　秦霄有些尴尬，但是想到自己确实太过分了，换做自己是田野，把自己揍一顿都是轻的。只能悻悻的摸摸鼻子，这是他尴尬时会表现出来的小动作。
　　“田野没事吧。”杨思琦在项帅坐下后小声的问。
　　秦霄听到田野两个字竖起耳朵，想要从项帅的回答中听到只言片语关于田野几分钟的事情。
　　项帅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他楼梯间找到田野的时候田野在笑着和别人通电话吧？
　　一点都不像刚刚被言语伤害到的人，看到自己还急忙掐断电话问：“秦霄让你来的？”
　　项帅摇摇头，感觉不对，又点点头，说出了一句特傻逼的话，“我来替秦霄向你道歉。”
　　田野将脸逆着光，用沁凉的语气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就替他道歉。”
　　项帅：……目瞪口呆，对啊，我是他什么人？就来替他道歉，充其量算个同学，还是普通同学。
　　项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自己确实找不到替秦霄道歉的理由，毕竟自己不是江浩，和秦霄朋友都算不上。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知道今天不该这样说话。”
　　田野说完这句话双手揣兜，往教室方向走去。
　　项帅种感觉这话有什么不对，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有很强烈的直觉，秦霄以后估计不会过的太顺畅。
　　杨思琦见项帅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项帅扭头朝秦霄和田野看了一下，转过头来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杨思琦不懂他什么意思，一头雾水的也看了看两人。
　　“算了，他两的事情以后咱们少掺合。”正打算追问，项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杨思琦闭了嘴。
　　杨思琦想想也是，秦霄道个歉田野也许就原谅他了，这点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没有再多想些什么。
　　——
　　英语老师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顺手将包放在讲桌上，开始给小蜜蜂试音。
　　“喂喂喂—-”
　　“喂喂喂—-”
　　试音的声音透过小蜜蜂抱着刺耳的尖锐声传进了秦霄的耳朵里，看身边的人，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
　　秦霄想要主动和他说话，但是又怕热脸贴冷屁股，但是总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鼓起勇气就要开口，“我……”
　　“田野，秦霄，你们班主任在办公室等你们呢，你们现在过去一趟吧。”秦霄突然想到上节课英语老师意味深长看像自己的眼神。
　　“好的。”田野回答道。起身率先朝门口走去。秦霄反应过来紧跟其后。
　　“好了，同学们，都回过神来吧。”
　　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又用英语教学，“Ok, This class is still continuing from the previous one. Before that, let's consolidate the vocabulary we learned in the previous class”
　　“Follow me, intentionally 故意的”
　　“intentionally 故意的”
　　“intentionally 故意的”
　　………
　　走过转角，秦霄才没有听到读单词的声音，当时脑袋里一直在想，上节课有学过这个单词吗？
　　“扣扣扣—-”
　　田野敲办公室门的声音将秦霄从刚才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教师办公室的门其实长年开着，但是每个人都会先敲门，毕竟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
　　“你俩进来吧”赵妍从教案上抬起头来，随意往椅子后背靠了靠。
　　“是要我问呢？还是你们自己说？”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静静的等着后续。
　　等了半天，两人没有一个先开口，赵妍便开始点名。
　　“田野，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英语老师没有和你说嘛？”田野反过来问道。
　　“她和我说，项帅说你身体不舒服，但她看着不像，倒像是你俩闹矛盾了。”说完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保温杯。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田野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嘴唇。一副概不合作的模样。
　　田野这样倒是让秦霄大吃一惊，以为他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己好过，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没想到只字不提。
　　心里更加愧疚了，头都快埋进脖子里了，要不是四肢修长脖子长，那可真像个鹌鹑。
　　“秦霄，他不愿意说，你来说。”看着秦霄差点把地盯出个洞，提醒道，“行了，抬起头来，我还没有丑到让你宁愿对着地皮都不愿意看我的地步吧。”
　　秦霄心想，我哪敢说啊，要是让你知道新同学刚来就被我欺负，我不得是你手里。慢吞吞的撒谎道：“他身体不舒服。”
　　真可耻，被自己可耻到了，秦霄心想。
　　赵妍显然不信，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两人，试探性的问了田野：“是吗？”
　　田野：“他说是就是吧。”
　　赵妍：……
　　秦霄：你还不如直接揭穿我呢，你这就好比我强迫你一样。
　　“我想要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是或者不是”，少给我打马虎眼。”
　　“是”
　　“不是”
　　两人同时回答道。田野是想用自己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回答了是，而秦霄则是良心不安，回答了不是。
　　赵妍被这两人的回答整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脑瓜子犯迷糊，像在搅浆糊一样。重新拿起桌上保温杯，拧开，想了想又合上。
　　“到底是不是？”
　　秦霄这回学聪明了，先看看田野的眼神，田野冷漠的看了一眼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让人不明白他到底想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两人忽然有了默契，异口同声道：
　　“是”
　　赵妍对两人的回答有些狐疑，但是她自认为还算了解秦霄，至于田野，也没有理由包庇秦霄吧？
　　因此，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是也只好作罢。
　　“行了，既然没有矛盾，就回去上课吧。有什么矛盾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知道吗。”
　　田野：“嗯。”
　　秦霄：“知道了”
　　两人走后，心想，真是青春期的娃娃，看来自己得多花些心思在这群娃娃身上了。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两人还是一前一后的回到教室，秦霄先敲门，英语老师听见了，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教你们的，上我的课迟到要怎么办？”
　　秦霄当然知道，但是他是英语学渣，之所以是英语学渣是因为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英语口语羞耻症，让他当着全班的人说英语简直吃杀了他还难过。纠结半天也没有开口。
　　站在讲台上的人等的耐心都没有了，正打算说些什么，一口纯正的英语就在耳畔响起。
　　"Can I come in."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词，但是让田野读出来确实是不同的味道，很标准，比起英语听力里的声音更加有质感，并且很纯正。
　　英语老师的脸上对比几秒前可谓是穿暖花开，百花齐放，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笑开花了。欣慰的开口。
　　"Yes, please."
　　秦霄还痴迷于田野的声线里，第一次因为这样感受到英语的魅力，没想到看见田野嘲讽的眼神和意味深长的嘲笑。
　　秦霄很肯定，那眼神和笑容，真的只有嘲讽和嘲笑，并不想以前那样大部份是挪揄。
　　心脏猛的颤抖了一下，原来因为做错事愧疚却得不到谅解是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心里愈发暴躁，去他妈的，大不了干一架，差点就冲上去给这家伙砰砰几下了。扯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你他妈嘲讽谁呢。
　　到底是底气不足，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只能怪自己太有道德了，不然这家伙死定了。
　　秦霄知道英语老师的规矩，如果不用英语打报告，就站在门外听一节课。秦霄最终还是没有进教室，有珠玉在前，自己何必上前丢丑。自觉的站在门外听课。
　　这一站倒是让自己聚精会神的听了一节英语课，居然能听懂大不份，也算补偿了自己站一节课的代价吧。秦霄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