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搞到自由恋爱那一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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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行感慨：“人真的超多啊，是不是？我来的路上撞了三辆飞行艇，还差点被测速机器人开了张罚单......啧啧，还好我当时贴着芯片，稍微对接一下就知道我是来给合成霜监工的，万事大吉。”
他叽里呱啦说着他以为有趣的俏皮话。
就像一个肌肉男不经意绷起了肱二头肌。
如果查恩在现场，芮翎需要给他颁个洞察正确奖，颁给那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告诉所有人他们在合成霜工作”。
——不对，不是所有人。
芮翎低着头，心脏乱跳，夹杂着紧张和劫后余生的不安。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编造那个“数字建模爱好者”的谎言。
......他怎么会是合成霜的员工？
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迹象啊。
芮翎手中的水芒果变得异常沉重，她几乎要握不住了。
她的心掉在胃里，被喝下去的水芒果淹死了。
这......
“......总而言之，后来那人就问我‘面积不够，那我们的展位怎么办呢？我们怎么宣传产品呢？’我说：‘我不知道，也许你可以上台，和琳榭小姐高歌一首，这样所有人都会记住你们的产品。在那之前，请你让开，这里是合成霜的展位。’”
允行讲完了，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好像在等他们热烈鼓掌。
芮翎张了张嘴唇。
“哈哈。”她干巴巴地说，“非常有趣，允行先生。”
师筠纹丝不动。
允行满意地直起身，一瞥钟楼，惊叫：“居然还有10分钟就开场了？师筠，你快点过来，就算你没参与筹备活动，为公司万无一失的展览尽一份力也是你应做的吧。”
他在自己的芯片上点了点，芮翎如蒙大赦：“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她捧着那杯沉重的水芒果就要开溜，手臂突然被一只钳子钳住。
芮翎吃痛地一缩，允行嚷嚷：“不行，小姐！既然是师筠的朋友，我必须好好招待才行。师筠你用那一架，我先带你朋友去舞台看看！”
他用铁手般的力气抓着芮翎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拖上一架小型站立式飞行器：“我保证你从没这么近距离参观过舞台。”
芮翎挣扎都挣扎不了：“谢谢你的好意，允行部长，但我真的......”
允行一踩脚下飞行器，飞行器表面伸出两只机械臂固定他们的脚踝，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升至空中，从人群的头顶飞了过去。
“......”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芮翎生怕自己要掉下去，只能尽力不去看下面。
“你和师筠是怎么认识的？”
允行在她旁边问。
“......”
芮翎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也没贴芯片，你也喝纯水果。”允行似乎在认真思考，“难道他一直不用蓝因，还真搞到自由恋爱那一套了？”
“......”
芮翎觉得吹过来的风十分燥热，可能把她的脸吹红了。
“别误会，我不是要刺探隐私。”允行笑着说，语气听起来就像“快点告诉我你们的隐私”，“只是无论如何，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和他父亲也是朋友。他坚决不肯用蓝因的时候，可把他爸气坏了呢。”
男人不经意展示肌肉，允行不经意揭开一层：“他父亲是蓝因的发明者，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吧？”
“......”
芮翎大脑一片混乱，胡乱点点头。
“哎，所以看到你，我可是很高兴的啊！......你叫芮翎？有点耳熟，我是不是见过你？哪个芮，哪个翎？你是几等公民？”
芮翎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的飞行器已经飞到了广场正中心。
在人群外看不出，原来广场的中央是一片圆形空地，被一层肉眼几乎分辨不出的光罩盖住，圆形边缘有一圈延伸向地下的螺旋台阶，像一道缓冲带，人群再喧闹，也只在空地外面拥挤，没人能越过光罩，进入圆形内部。
飞行器触地，脚踝上的机械臂刚松开，芮翎就忙不迭地跳了下去，站到一边，假装晕飞。
允行比她动作慢一点，他下地站稳的时候，师筠的飞行器也落了地。
芮翎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只好低头吸了一口饮料。
可能是过了赏味期，现在水芒果尝起来也寡淡粘稠，不好喝了。
“调试区就在下面，来参观吧。”允行热情洋溢地拉着她，沿着缓冲带的螺旋台阶往地下走。
舞台下是一处椭圆形的中空房间，设备仪器琳琅满目，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为演出做着最后的准备。
芮翎假装系鞋带，落后允行两步，后者完全没察觉到，高谈阔论地走开了。
“全息影像舞台。”师筠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设备调试与网路监控在地下。”
他指着地面之上的光罩：“芯片信号干扰屏障，防止居民误入。”
“你们也戴着芯片，怎么进来的？”
“合成霜的内部识别码。”
这个词让他们同时沉默，几秒后，师筠细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向她伸手：“抱歉刚刚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师筠。”
“合成霜的师筠。”芮翎脱口而出。
也许是她心中的不忿具像化，芮翎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友善时已覆水难收。
对方想必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一时没有回答。
芮翎心里一团乱麻，半是委屈半是愧疚地低头吸果汁。
不是他的错。她想。没人有义务对刚认识的人介绍自己工作的地方。但如果他早点说，我不会喝这杯水芒果......
“只是师筠。”
师筠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只是师筠。”
“......”
芮翎泄气地说：“我是芮翎。很高兴认识你。”
师筠好像欲言又止，但这时允行又小跑了过来：“设备没问题，还有5分钟开始。我们上去观展吧？”
芮翎无语：我们刚下来，又上去？
合着过来一趟，只是为了在拥挤的人群面前炫耀一下他们来去自如？
符合她对合成霜的刻板印象。
允行一边走一边说：“我的飞行艇就在旁边，芮小姐要不要和我......”
“她和我就行。”师筠打断他，“不打扰部长了。”
他轻轻地、近乎礼貌地搭上芮翎的肩：“跟我来吧。”
芮翎立刻同意了。就算师筠是头怪兽，她也不想和差点把她胳膊掐断的允行坐一辆飞行艇。
“那好吧。”允行笑眯眯地说。
他们站在广场中央调控飞行艇，周围的游客惊艳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那种眼神让芮翎不舒服。
那是羡慕合成霜员工的眼神。他们以为她也是合成霜的一员，是特殊权力的庇佑者之一。
芮翎低下头，耳侧掠过一阵疾风。
一架流畅的飞行艇从空而降，在她身侧降下舷梯。
“请。”师筠说。
芮翎只想快点离开让她不舒服的视线，没有推脱，抓着水芒果爬上去，师筠跟在后面，在操作面板摁了摁，飞行艇平稳地升向空中。
这艘飞行艇和平常交通运输的那种不太一样，尾端有一整面巨大的玻璃，随着高度的上升，芮翎透过玻璃看见渐渐远去的人群：“很漂亮。”
这么好的飞行艇，合成霜的待遇真不错啊。
“借的。”师筠轻描淡写地说，拿着他那杯几乎没喝多少的水提子面向玻璃站着，“观展专用。”
芮翎哦了一声。
观展还有专用的飞行艇，她三等公民是万万想象不到。
师筠的那只礼品袋现在安稳放在角落，芮翎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问他造梦的事了。
一语成谶。她痛苦地想。
我和查恩说“自投罗网”，居然差点以这种方式应验了！
她懊恼自己轻信。连零点街的潜在客户都分辨不出，她怎么有胆子去试探那种敏感的传闻？
一定是水芒果太好喝，把她的脑子搅乱了。
在外面沸腾的人声中，飞行艇里显得过于安静。芮翎定定地看着玻璃外的人山人海，万千思绪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想，自己真是愚蠢又失败。
所以她才会甚至伤心。
窗外忽然升起一朵绚丽烟花，伴随着地面传来的震天欢呼。
“开始了。”师筠说。
芮翎眨眨眼。
层层叠叠的绚丽光芒绽放在这座城市的夜空，像碎裂的星光般此起彼伏，勾勒出不同样式的花纹和图案。
繁多光芒映入眼中。芮翎屏住呼吸。
她觉得，在自己有限的人生经历中，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一幕。
空中的烟花并不是传统火药制成，是数万粒子造就的光影，能够在炫目的姿态下逗留很久，而非转瞬即逝。
芮翎望着璀璨的天空。
这样的速度让她产生错觉，好像是时间本身被拉长了，她和一切只是慢速里的一枚分子，永远停在这一刻。
芮翎贴在玻璃前直至烟花黯去，人群再次爆发热烈欢呼，一个洪亮的声音回荡广场，伴随着舞台中央出现的全息影像：“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著名歌手——琳榭小姐！”
......
......
“谢谢你。”
飞行艇在空轨站点停下，芮翎捧着快喝完的水芒果向他道谢：“我很开心。”
这是真心话吗？她也不知道。
“不客气。”师筠回答。
外出狂欢的人们还没有回来，偌大的空轨等候厅只有疲倦的上班族，鲜少有人对这奢华的飞行艇投来视线。
烟花早已谢幕，她也该回家。
芮翎走下飞行艇，师筠跟着走了几步，礼貌地停下：“路上小心。”
芮翎只让他送到空轨站点，用意明确：不想透露私人信息。
如果他们都戴着芯片，大可以轻松添加对方为联系人，但芮翎没有戴。
师筠戴着，但也没有提出。
那么，就谢谢他的水芒果，仅此而已。
芮翎挤出一个微笑：“我会的。”
她举起手，生硬地挥了挥，好像人生里第一次做这个动作：“再见。”
她不等对方回答，就匆匆向等候厅里面走去。
路上经过一个垃圾桶，芮翎动作一滞，最终伸出手，把没喝完的水芒果扔进去。
她已经喝了很多，再带着，只是累赘。
这个垃圾桶的设计真糟糕，水芒果扑通一声掉在金属的底部，砸出沉重闷响，简直像砸在她的心上一样。
芮翎收回目光，匆匆离开。
......
空轨迟迟不来，芮翎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强打精神。
背后突然遭遇重击，差点把她从椅子上打下去。
芮翎狼狈地稳住身子，对上查恩怒目而视：“你后来跑哪去了？！”
——该死，她完全忘了要去找查恩！
“......我看人太多，就去街边小店逛了逛。”芮翎心虚地说，抓抓头发，“还买了杯水芒果，嗯......喝完了，挺好喝的。”
她说的也不算谎话，查恩表情有所松动，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絮叨起来：“唉，我真羡慕你跑了。我们被抓去宣传业务，累得要死。”
芮翎安静地听他发牢骚，偷偷神游天外，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打盹。
查恩义愤填膺：“我现在困得能一觉睡到后天，克尼那家伙还给我们安排了宣传目标，每个人要达成多少人的数字......”
芮翎本来又快睡着的脑子突然全清醒了。
她猛地站起来，动作之大让查恩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怎么了？”
芮翎磨着牙，总算想起来自己被“刚刚相谈甚欢的陌生人在合成霜工作”那个大雷炸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别睡了。”她抓起查恩，向着反方向的空轨走去，“陪我去零点街。”
“你？！”查恩被她夹在胳膊下面挣扎，“热爱工作也要看时间吧！”
芮翎冷笑一声：“我还真有点工作上的事，要问克尼。”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真搞到自由恋爱那一套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