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姜凪水

7、居香楼（修）

　　路旁宋潇然只见一个男子晕倒晕倒在地，神色不佳口吐白沫。
　　宋潇然低头探了探鼻息，幸好还有呼吸，便从行囊中拿出解毒丸给他服下。
　　此处是松叶林的外围，虽瘴气不算太重对修行者没什么影响。但于凡人而言瘴气如毒药，少则眩晕产生幻觉，多则口吐白沫停止呼吸。
　　方才解毒丸没用上，这人也是算幸运了。男子服用丹药后没一会就醒来了，睁开双眼左右环顾似乎有些迷茫。
　　“我这是在哪？”男子还有些许迷糊。
　　看来还算还算命大，宋潇然看了他一眼说道“松叶林，方才在路上看你晕倒了。”
　　男子挠挠自己的脑袋站起来见此人一身白衣华服整个人一身出尘的气质便也便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拱手抱拳道谢。
　　“感谢贵人相助。”
　　宋潇然就他也纯粹是顺手罢了。“无事，下次小心就好，此处虽未深入松叶林，但瘴气毒晕一个成年男子也是绰绰有余。”
　　说完宋潇然便往外，看着地图寻找方向。
　　但是按理说一出松叶林便应该是有一个巨大山崖，但此处都是平坦的小丛林怎么看都跟这个地图不符。宋潇然揣紧地图，心里有些不妙。莫非......
　　男子看出了他的犹豫便走去问道“贵人打算去哪？”
　　“北域之地。”
　　“这么远？”男子有些惊讶说道。
　　“你知道？”
　　一般人一辈子几乎都困在自己居住的一亩三分地鲜少有人知道别的地区。
　　“是的，但是您去北域之地应该是往西北方向啊，很少有人会经过馨月城。”
　　“这里是馨月城？”
　　“是的。”
　　宋潇然再次翻出地图，寻找了一番馨月城的位置才发现他现在走错了路。宋潇然心里有些许懊恼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听男子那么说完便又打算往回走栽进松叶林。
　　“贵人且慢。”
　　宋潇然转头看过去“又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去北域之地也未必再去松叶林，穿过馨月城北门再经风之戈壁便也可到达。况且松叶林瘴气之重，进入馨月城或许会更安全。”男子说道。
　　宋潇然思虑了一番也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便问道“城池在哪？”
　　男子似乎十分欣喜说道“我便居住在馨月城内，我来带路。”

　　一路上男子一直在问宋潇然问题，问他背景在哪居住，是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为什么不会晕在松叶林诸如此类。
　　但是宋潇然还是有些许防备，大部分时候含糊其辞有时也不回答，男子除了他叫宋潇然以外就不知其他。
　　宋潇然看他一身衣服华贵腰带玉佩价格不菲便猜测他是哪家官宦富商的儿子。为人开朗健谈眉间掺杂着笑意也不似有什么坏心便也愿意一路跟着他走。

　　没到一会果真到了馨月城门外。
　　守卫在一路检查着行人轮到宋潇然的时候问道：“你是哪里人？因为何事要来馨月城？”
　　宋潇然回答道：“灵山人，想经过馨月城去北域之地。”
　　“身份证明呢？”
　　“什么身份证明？”宋潇然去哪从来不需要出示任何东西，就没听说过证明这种东西。
　　守卫随手掏了一个路人的符给他看：“呐，这个”
　　“没有。”宋潇然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就不能进城。”守卫严肃地伫立在原地坚决不放他走。
　　宋潇然皱了皱眉“我要去北域之地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北域不北域的？想进城就拿出证明。”守卫不耐烦的说到。这种人进城不拿证明看多了也懒得再理他直接转而去问下一个。
　　宋潇然一时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男子挪开推搡的人群，好不容易才到门前。
　　只见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生怕宋潇然下一秒又要往回走了。他把玉佩出示给守卫笑着说道：“此人是我们高府贵客，请问可以放行了吗？”
　　这个守卫是个新上任的，拿着玉佩还很轻蔑的说道：“高府？我还安府呢。没有证明一律不能入内。
　　旁边另一个守卫倒是个识货的，一听这人是高府的便冷汗直流，抢过另一个新来的守卫手里的玉佩确认过后立马拱手让道“高公子请进。”
　　高公子接回玉佩对着守卫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我也要被拦在外面呢。”
　　老守卫低着头“下次高公子归来直接进入便是了，何必再跟着排队呢？”
　　“说得也是。”
　　新守卫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赶紧低头拱手道歉“方才是我出言不逊。”
　　高公子没管他，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便与宋潇然一起进出城内。

　　馨月城内可谓是十分繁华，先行于大道，遍布高大城楼。两边遍路是茶肆，酒楼。处处当铺吆喝叫卖，眼见之处都是华美建筑，秀丽美景。街头还有拉车的劳工，吃糖葫芦的小儿，挑着扁担的果农。
　　进来之后高公子便对宋潇然笑着说道“原来贵人是灵山人。我从前便听闻灵山中藏着仙人，与我们不同不仅寿命异于常人且法力高强，常常为人斩妖除魔。想必贵人就是那传说中的仙人吧。”
　　在这么安逸的城市里有着高贵身份的高公子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一路上要他进入馨月城肯定也别有所图。
　　宋潇然问道“公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
　　“哎呀，猜到了啊。”
　　“此番请贵人入城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高公子收敛起了笑容，眼中也没了笑意莫名有些悲伤。
　　他继续说道“我想请贵人帮我找回我那失踪的弟弟。”
　　“怎么找？”宋潇然虽然有一身灵力，但确实没有找人的本事。哪怕翻遍整个灵山也没有这样能力的人，毕竟他们只负责除妖魔，找人什么的确实也不是什么强项。
　　但是很显然高公子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凡人只知道修行的人都是无所不能的。
　　他继续说道“仙人到了高府便明白了。”

　　两人站在高府门口便已经感受到其中的富丽堂皇，门口两侧安置一对门当。门楣庄严华丽，可见其花纹繁复用料也不同凡响。在门口顶上的立柱还镶着金边。

　　“这都第几个了，还是没找到任何少爷的消息吗？”扫地的丫鬟偷偷跟朋友说道。
　　“没呢？自从少爷不见所踪夫人日日难安，非要找到其人不罢休。但是都好几个月毫无音讯怕是早已遭遇不测了吧。更何况这些半仙大都是图赏钱的瞎眼汉子懂什么。”
　　“你这话可别被夫人听见了，到时我们又挨骂了。”
　　“真是造孽啊。”
　　高公子听见了并没有去教训嚼舌根的丫鬟们，只是眼神晦暗了几分。

　　这家人似乎是非常信教，路上看到有房间专门供奉神像，还见到有穿道服的人进进出出。
　　高公子推门而入此时已有人恭候多时，他对着坐在华贵椅子上的夫人说了声“娘亲。”
　　高夫人一见他就落泪，赶紧让丫鬟扶着她走过去抱抱他那儿子“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回家了。我都害怕你个弟弟那样，一声不吭又消失几个月毫无音讯。”
　　高夫人用帕子擦擦眼泪接着问道“怎样了，能找到幸云吗？”
　　高幸生摇摇头。
　　看他这样高夫人便知道又跟无数个日夜那般希望落空了，神色黯然。紧接着她又看到儿子身后眉眼冷峻长相清丽的男子问道“这位是......”
　　高幸生一听母亲提起便有些欣喜“这位是灵山的仙人，我为了找幸云去了一趟松叶林结果被瘴气迷晕了，还是这位贵人出手相救这才能回来。”

　　高夫人一听他进松叶林又差点晕过去，但还是拱手对着宋潇然说道“谢谢仙人相助，要是不是您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潇然点点头，表示理解。
　　紧接着高公子非常兴奋地拉着母亲说道“这位仙人此番前来可以为我们找回幸云，他还说必定会找到呢。”
　　高夫人非常高兴差点就要跪下了“真的非常感谢贵人，有您在我们就放心了。”
　　宋潇然连忙拉着高夫人起来，但与此同时也有些无语。他没说过这话，显然也不能拒绝。
　　于是他说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说起来我也请了一个仙人找幸云，好似居住在悠鸣镇。有贵人能搭把手我也能解开几个月的心结了。”高夫人坐回到椅子上，请人安排宋潇然也落座。
　　高公子岑怪地看着自己糊涂的母亲说道“瞎眼汉子怎么能跟贵人这种真才实学的人相比，这真是冒犯了。”
　　“可这次真是仙人，你看他就站在外头。”高夫人说道。

　　宋潇然一听到悠鸣镇心里就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来。
　　“贵人，我们真是又见面了。”
　　这欠揍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贺伽蓝了。
　　再一次见面不像当初那般狼狈，也不似那般尴尬。烛焰的光浮现在贺伽蓝的脸上，琥珀色的眼睛中映射调侃打趣的神色。
　　“没想到又在这里看到你，这可真是......天赐的缘分？”贺伽蓝嘴角勾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是欠揍。
　　“确实是孽缘。”宋潇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
　　宋潇然侧过头去，他确实是不想见，毕竟谁第一次认识就那般阵仗，这般遭遇故事还是埋在地底便好。

　　“原来两位仙人认识。”高公子惊喜说道。
　　“那便更好了，两位仙人齐齐联手这次定能找到我的弟弟带他回家。”
　　既然此处有贺伽蓝在那宋潇然就说道“高公子我一直没提关于高小公子一事我实在难以相助，虽然鄙人确实是有灵力，但确实没有寻人的能力。感谢公子相助但还请高公子另请高明。”
　　宋潇然拱手抱拳。
　　“连仙人都无法相助，你的意思是任由我儿失踪？”
　　“我向来身体羸弱，常常一病便卧床不起。我儿善良纯真，要不是他为了给我求药治病也不会失踪。没想到这般善良也没法得到仙人的庇护。”
　　高夫人拿起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旁边的丫鬟是不是就安慰着高夫人，一时间高府内气氛瑞瑞不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没有庇护活人的本事，修行者又不是神。
　　接下来高夫人见他不为所动便扑通一下跪地不起“求求仙人了，听闻灵山人能力非凡要有您相助便能万事皆好。”

　　“夫人请起，小辈们受不起如此大礼，这位仙人也答应了。”贺伽蓝抢先回答道。
　　“当真？”
　　宋潇然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但下一秒看向贺伽蓝的眼神却有些恼，似乎也没料道他会应答。
　　在这样尖锐的目光下贺伽蓝对着高夫人说道：“我想询问一下高小公子离开前的状况。”

　　高夫人被丫鬟扶到椅子上缓过来来后才说道“仙人想必刚才也对此时有了些许了解，我儿在上两月莫名不知所踪了。我儿生的秀气又聪慧，平时也很听话绝对不是那种不告而别便离开的人。前不久才收到了中举的通知可谓风光无限。他向来担心我的身体，不知从哪听说有一个名为星夜草的药材可以包治百病便说要给我寻来。结果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高夫人神情憔悴，眼底还是一阵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听到星夜草宋潇然跟贺伽蓝就同时面面相觑，星夜草一词对修行者来说非常熟悉。这并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它只是一株在生长在有灵力的地区的杂草除了夜晚会发光就没了别的用处。大部分的修行者也是靠它确认区域的灵力多少。对普通凡人来说它也只是少见的杂草并无半点用处，也没多少凡人认识它。

　　紧接着贺伽蓝继续问道“高夫人先不要着急，我这就帮你探查一下，请问您有带您儿子的贴身用品吗？”
　　高夫人帕子擦了擦眼泪，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把扇子。扇上画有山水的水墨画。“有的有的，我儿平日最爱拿着它扇风。”
　　贺伽蓝接过闭上眼手抚摸上扇面默默念咒，其扇面的表层似乎有虚幻了能量在涌动。
　　在贺伽蓝的感知中扇子似乎打开了一个空间，带他回溯过去的时光。贺伽蓝看见了一阵雾气中有人在奔跑，但是很快就被一个黑色的东西撂倒动弹不得左右有蛛网缠绕，黑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视线就变成暗了。”
　　这个咒法一般是显示物品主人的近况，大致可以分析他的状态如何。但是幻象中显现的却是死前一刻，这种幻象是只有在持有物的主人死后才能看见的。贺伽蓝沉默了一阵睁开了双眼。
　　“仙人，怎么样？知道我儿在哪了吗？”高夫人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高夫人，节哀。”贺伽蓝说道。
　　“不可能，我儿怎么可能会死去！！！”高夫人的眼泪再次落下，此时声音却有些哽咽，面容姣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母亲，冷静一些。幸云多日未归我们也该料到这样的情况。”高大公子也很伤心但克制的很好扶起崩溃的母亲。
　　“不不不，幸云一定还活着，他肯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你们都是骗子，都是过来骗我的！！！！”
　　高夫人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把桌子上的杯子盆盘全部一手扫落地上。
　　“灵芝，送客！！！”
　　说完后灵芝鞠躬尽瘁地要指引他们出去。
　　而贺伽蓝却继续说道：“无论夫人您相不相信，您儿就在东南面方向一个充满瘴气的地方。您可派人前往寻找。”
　　宋潇然听到此言莫名想起松叶林那个已经干瘪的尸体说不定就是那个人。
　　“或许在毒瘴气的最深处会找到线索。”他看着高夫人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也忍不住多言一句。
　　说完后两人共同起身离开。

　　在高府闹腾许久，天色也慢慢暗了。
　　贺伽蓝两手握在一起放置后脑“害，累死累活地赶过来说点真话就这么被赶走了。也不知道招待招待，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只是太过伤心，没法接受罢了。并非不知礼数的人。”宋潇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耽搁太多时间，今日是无法前行了。
　　“我也伤心啊，赶过来花了不少钱跟灵力的，存放我的马还得花不少银两呢。”贺伽蓝无奈地摇了摇瘪下去的钱袋。
　　他叹了口气“今晚还得找个客栈住下呢。”

　　宋潇然也跟贺伽蓝就此道别，本来就不是一路也没必要再在一起。
　　他随便在路上找了一家客栈对着店家说道“要一间房。”
　　客栈小二招待客人焦头烂额说道“抱歉，客人我们满房了。”
　　既然这么不巧那也确实没有办法，宋潇然转头离开去了下一家。
　　结果第二家也是这样“抱歉，我们这里也满房了。”
　　然而第三家也是如此。

　　三趟都碰壁，宋潇然出来时带着些许恼，但是被被清冷的表象掩饰的很好。
　　路上又碰到了贺伽蓝，还真是孽缘。
　　“你找到客栈了吗？”贺伽蓝问道。
　　“没有。”宋潇然摇摇头。
　　“唉，这可真是麻烦，科举放榜还有不少人滞留再客栈里，再加上高府请来各地大仙也都留在这里没走，迟迟找不到住的地方。”
　　“你说那高夫人对不靠谱的那么大方，怎么对我们就那么抠搜呢，连基础的招待都没有。”贺伽蓝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愤恨的说道。
　　“因为你说人家儿子死了。”宋潇然叉着手挺立地站在河道旁。
　　“那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嘛。”
　　宋潇然看着天，琢磨着自己今天应该要住哪。都快宵禁了总不能再溜出城外吧。

　　贺伽蓝细数着自己必要的花销。他突然侧头看见衣着干净素雅的宋潇然一时有了点想法，便说道：“你还有多少银两？”
　　“你有办法了？”宋潇然问道。
　　“算是吧。”
　　宋潇然闻言直接掏出钱袋给他看，贺伽蓝立马眼冒金光：“居然有这么多，你们灵山人真是阔绰。”
　　“你们门派没有发必要的俸禄吗？”宋潇然问道。
　　“有啊，但是没那么多。大部分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出去赚。你看我这趟过来不就是为了赚点钱吗？”贺伽蓝舔唇数着银两。
　　难怪外面的人总说幽冥蛟峰的人明明是修行之人却经常去给人当神婆，居然穷到还得出去赚外快。宋潇然不露声色地带着些许怜悯看着他。
　　“这下可以住最好的客栈了。”
　　“客栈不应都满房了吗？” 宋潇然问道。
　　“普通的确实是，但是我有办法。跟我来就是了。”
　　宋潇然不说话实际上将信未信，贺伽蓝就当他答应了。
　　“走，哥带你去享受享受。”贺伽蓝推着他走。

　　等到了客栈宋潇然被眼前的金碧辉煌震惊了，他这辈子在灵山都没见如此繁华的景色，亭台楼榭，歌舞升腾，灯烛烟火，酒香四溢。
　　这次倒是有房间了，不过只有一间。而且此处一间房居然得花上十两银子，贵的可怕。
　　“我想来这里很久了，听闻馨月城居香楼最为著名，堪称馨月城的温柔乡，真实的梦中景。”贺伽蓝说道。
　　“你来逛窑子？”宋潇然看着里面的男男女女左环右抱，不顾旁人亲密亲吻酒洒一地浑身不适。
　　“别误会，只是来看看，毕竟这种地方一辈子也没机会来一次。”贺伽蓝兴趣盎然地看着楼下的歌舞表演。
　　宋潇然嗤之以鼻“修行之人切忌贪图享乐。”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古板。进去吧你。”贺伽蓝随手敷衍。

　　一进房，贺伽蓝毫不尴尬直接就坐到床上。
　　宋潇然看着这不算很宽敞的床便有些郁闷，花了这么多钱居然只能睡这么点地方。这人可真是，明明自己穷得叮当响还要这么奢靡度日。更何况今晚还得跟贺伽蓝睡一张床上宋潇然就更烦了。
　　只见宋潇然双腿交叉盘坐在椅子上，闭目修养。
　　心中有些懊恼，早知道只能在此处还不如自己随便在外找个茅屋住下呢。至少自己一个人也算安宁。不像现在跟亲吻过且同为男子的贺伽蓝要睡在一张床，这算是什么事啊。
　　贺伽蓝刚洗完澡就看到了这一幕顿了顿问道“你不去床上睡觉吗？”
　　“不去了，今晚闭目修养不睡觉。”宋潇然神情不变说道。
　　“这么嫌弃？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贺伽蓝察觉到他从进来之后就没点好脸色。
　　“不必了，你睡吧。”
　　“那好吧。”贺伽蓝熄灭烛火掖好被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此时一片寂静，连窗外的蝉鸣都如此明显。
　　贺伽蓝反复翻滚了几轮还是睁开了眼睛，穿好衣裳鞋子落地出门。
　　“干什么去？”宋潇然也睁开了眼睛问道。
　　“我还是觉得好不容易来居香楼一趟，不来享受享受实在是浪费。我今晚还是打算呆在美人的温柔乡，不回来了。”
　　说完后贺伽蓝就关上了门，独留宋潇然在一片黑暗中。
　　宋潇然无言，但眼底隐约映上了些许不悦。

　　现在确实是只有他一人在房间内了却也怎样也开心不起来。过了一会，他躺到贺伽蓝方才睡下的床上，被窝里还带着那人的温度沾染上了他的气味。他人的气味让宋潇然头皮阵阵发麻。
　　宋潇然甩开被子，离开了床，果断选择放弃。
　　算了，今夜还是回到椅子上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