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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张老爷和史保长各出一半的钱,赵师爷终于被放了出来。

      赵师爷和张老爷、老秀才一起从史家走出来。赵师爷惭愧说道:“我只是教拳传道,没想到我乱说话,让张家受到惩罚,以后再遇见大官,我就不说话。”

      二百五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清朝一般的普通人月薪大概是一两到五两,这等于普通人五年以上的收入。张家有百十来亩良田,但是张家人人都勤俭持家,并不是传说的富户。赵师爷看到张家为了他的原因,交了如此大的银两,心中有愧。

      张老爷和老秀才心情大好,齐道:“好好,以后要说话要有分寸。”

      他们边说边走,又来到了张家门口大棚外。

      老秀才告辞,回到他的居所。

      这时大棚四周都是旗兵守卫,用绳子把大棚围了起来,普通村民不能进入,难民也不能出去。

      赵师爷往大棚刚迈出一步,就有几个旗兵指指点点赵师爷:

      “这是谁啊,哦,自称是小人贱人的他啊。”

      “是啊,盲目自大,惹怒将军大人,靠着吹嘘拍马才逃过一劫,窝囊废。”

      “听说他还是教梅花拳,不知道梅花拳是什么拳,都是饭桶拳,草包拳,哈哈。”

      “哈哈,不知与庆锡大人较量过后,谁赢谁输,估计他也会大哭抹泪,小人知错了,知错了。”

      几句冷嘲热讽灌进赵师爷耳朵里,都是赵师爷说软话的时候,被旗兵听见的,一传十,十传百,每个旗兵都知道了,个个瞧不起赵师爷。

      赵师爷年纪不大,血气方刚,哪能被欺辱,但在史家得到了教训,不理睬旗兵,低头不说话。张老爷暗暗称赞赵师爷的气度,拉住赵师爷往张家走,边走边告诉赵师爷,我有一个好消息,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们低头看路,走进张家大宅子。

      赵师爷问:“张老爷,什么好消息?”

      张老爷微微一笑,继续拉着赵师爷进入厨房,老仆人正在做馒头。他看到张老爷,告诉张老爷家里的白米白面不够了,赶紧要买,待会儿要送给旗兵吃,不可怠慢。张老爷回答我知道了,老妈子现在干什么,没事就让她去买。说罢,带着赵师爷进入里屋。赵师爷心想:“张家不容易,一边要赈济难民,一边要伺候旗兵。”

      他们进入里屋,里面空间狭小,各种各样的货物堆成一排排,一摞摞,就是一个小仓库。张老爷在角落里偷偷摸摸掏出一个酒壶,打开壶盖,一股酒香扑面而来。赵师爷一闻,这是烧刀子的味道,惊讶问:“你藏着酒?”

      张老爷笑道:“嘿嘿,从富都不知道。平时我也不喝,有的时候精神疲惫,心情沮丧,就烫上一壶,以酒解之。”他拿着酒壶烫了一下,给赵师爷斟满一杯,道:“我看你精神疲惫,来,喝一口。”赵师爷的确心情不好,一直在想难民的事情。

      张家史家的大堂,优雅高端,一尘不染,桌子上摆满各种各样的糕点和茶点,地板上摆放炭炉,暖和如春。大棚简陋寒酸,寒风四起,难民们围拢篝火才能活下去。

      难民骨瘦如柴,蓬头垢面,但是目光发亮,满怀希望,活下去的希望。赵师爷又想起了老难民的请求,瞬间赵师爷热血沸腾,恨不得施展功夫,将格图恳、旗兵、史保长统统都打翻在地,让难民自由离开,但是这样做会连累张家,连累梅花拳。怎么办?赵师爷大伤脑筋,重重拍了拍脑袋,一个点子都没想出来。

      他的胸口好像堵着一口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外面天寒地冻,烫酒落在胃里,觉得肚子里暖洋洋的,活泼泼的,很快扩展到全身,皮肤上毛孔都被撑大,冒出了点点热汗,阴寒之气被驱赶出去。

      张老爷大喜,又给赵师爷斟满一杯。

      他们就在厨房里屋二人对酌。

      张老爷酒量不好,喝了两三杯就迷迷糊糊。赵师爷却越喝越有劲儿,越喝越愉快,三巡过后,浑身生下燥热,汗流浃背,心情也舒畅许多。一直想的救难民大计忽然在脑海中出现,似有似无,见尾不见首,见首不见尾,飘渺不定。赵师爷心想难道是喝酒冒出了灵感?他继续喝酒,一杯接一杯,脑子转得越来越快,脑海的东西慢慢清晰起来,如同潜龙在渊,终于腾空破浪,扶摇直上,遨游九霄之上。

      这时候张老爷已经喝得半睡半昏,坚持不住,赵师爷扶着张老爷走到厨房。他看到老仆人拿着布袋装馒头。他告诉老仆人几句话。老仆人满脸吃惊:“不行啊,这能行吗?”

      “如果不行我来负责。”

      “有危险吗?”

      “如果有我来承担。”

      老仆人心想:“你不是有本事嘛,为何要让我来做。”他是张家的仆人,吃张家的饭,穿张家的衣,又不是赵师爷的仆人,当然不情愿给赵师爷做事。赵师爷已经有计划,岂能放过,时不我待,干不成也要干,没胆子也要干,必须给老仆人立立威。赵师爷大喝一声“看着我”,扭身转腰,高举双掌向下猛劈,“呯”一声,五尺方圆的大樟木桌子被拍的四分五裂。老仆人吓得半死,□□都尿了,滴滴答答,地面一片。他哭着脸,应着“是是”,丢下馒头,一步当作两步离开厨房。

      赵师爷把张老爷扶进卧室里,一个人离开张家大宅子。

      一到大门外面,姿势变得摇摇晃晃,斜斜歪歪,一看就是喝酒了。走了两步,又碰到几个旗兵。

      旗兵一看到你的模样,心想他喝酒了,联想到馒头,肚子先咕噜咕噜叫,一股浊气堵在胸口,心想:“不对啊,张老爷曾经说过,要给我们做馒头吃,那馒头呢?我们到此村一直都没有吃饭休息,挨饿受冻,他们却喝酒耍酒疯,这是什么道理。你惹怒将军大人,摇尾乞怜,将军才饶过你一条狗命,又来耍酒疯,真瞧不起这种人。”

      他们把赵师爷围起来,有人骂,有人推,有人踹。旗兵可不是吃素的,手里都有劲儿,赵师爷的功力深厚,否则早就被他们打死了。赵师爷被推着摇摇晃晃走,背心又被踹了一脚,失去重心,往前一扑,摔在地上。

      赵师爷大喊“杀人啦”,挣扎站起来,往前面奔跑,跑几步就被旗兵逮捕。赵师爷一脸醉意,大声嚷嚷:“我喜欢喝酒,什么了,喝得逍遥自在,你们凭什么管我?”

      一人喝道:“放肆,何人聒噪。”

      赵师爷往前一看,面前有一个小亭子,里面有石桌石凳,石桌上刻了棋盘,经常有老人去下棋,四周种满的梅树,风景极佳,两个旗兵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人是佐领大人,另一人是格图恳的侍从官,正是骑马挥鞭的骑士。

      此人叫做庆锡,正黄旗兵,打过金沙战役,杀人如麻,勇猛无畏,格图恳将他调到身边,当了侍从官。

      当时给赵师爷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庆锡挥鞭时,气势逼人,忽然一句“慢着”,立刻将鞭子停住。这才是最难的,叫做“收放自如”,“张弛有度”,这是武功上乘的境界。赵师爷扪心自问,不一定能做得这一点。

      他们在将军麾下效力,将军去史家做客,他们到亭子里放松一下。

      旗兵禀告:“佐领大人,侍从官大人,他喝酒耍酒疯,擅自要闯进亭子,我们把他拿下了。”

      赵师爷嚷嚷:“天气寒冷,多喝酒身体暖和,我看到亭子里有两个大人,我有酒请大人喝酒,不行嘛。”

      佐领喝道:“八旗兵行动时不得饮酒,你却在此地耍酒疯,拉下去绑了。”

      庆锡摇了摇手。

      佐领会意,把赵师爷拉回来,让旗兵都散开,他也对庆锡拱手离开。亭子里,只有赵师爷和庆锡两人。

      佐领是四品武官,领兵官,侍从无品无街,佐领却要听从侍从。这是很自然,庆锡是格图恳的红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立下大功,获得格图恳的好感。只要他表现好,前途无量,说不定佐领也要投入庆锡的门下讨生活。

      这时候,旗兵都看到赵师爷站在亭子中,赶紧往亭子靠近。本来大棚四周有五十多个旗兵,三十多个的旗兵都站在亭子附近。难民也发现旗兵的动向,老难民心想:“亭子就在大棚对面,旗兵怎么都站在亭子附近,他们想干什么?”

      老难民挤开难民,望着远处的亭子,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赵师爷,一个像牛般的壮汉,体格大三圈,身高高一头半,浓眉方脸,身穿金黄色的绵甲。他大吃一惊,心想:“他正是挥鞭的骑士。虽然俺不会武功,但是骑士挥鞭时,气势太强,这一鞭无人能挡住,就算是赵师爷也挡不住。”

      老仆人已经到大棚下,手里拿着大大的包袱,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心里爬来爬去,心里非常纠结,来回踱步。

      只见亭子里的赵师爷和庆锡说了什么,听不清楚,赵师爷和庆锡走到亭外,赵师爷大喊一声,使出“起手式”,双拳一前一后,严阵以待。庆锡拿着钢鞭,一手一个,壁垒森严,缓缓向赵师爷移动。

      他们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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