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重生在动画主线前》tltz1_小非

39、三十九 好结果坏结果都是自己吃下的结果

　　几十分钟前。
　　天导慢慢起身。
　　他只记得自己想囚禁的人撞了他一下，然后，他的意识就被拉进一片黑暗，黑暗里，对方就站在他面前，一手提着刀，一手藏在怀里，目光幽深。
　　“……你……”
　　“要是你早来九百年，我会考虑当你的神像。”虚微笑着，笑容像把尖刀，“可惜，我现在没那么蠢。”
　　“你……是什么……？”天导挣扎着，他的意识断断续续，一会在黑暗里，一会能发觉自己还倒在地面，看着松阳的背影。
　　“很重要吗？”
　　“……意识？意识的一部分？”
　　“我这么想过。也许我只是他陷入绝望时诞生的人格，也许我才是碎片。但是，他说我是主体。他承认，所以，我不会是碎片。”虚回答，同时砍断对方的脖子，“而你……你会这样死掉吗？”
　　天导没有。
　　他没有任何精神上的分裂症状，也不接受人格入侵。这具躯体只有一个灵魂能控制，正因如此，这个灵魂不会随便毁灭。
　　他挣扎着，用短暂的空隙掏出遥控器，墙角的机关将异星阿尔塔那碎片射进他小腿。
　　“……啊。对自己的躯体动手来压制我……思路不错。”虚依旧微笑着，“没关系。你的意识可以挣扎再生，就像我的身体；那么，让我看看，在我失去行动能力前，你要受多少伤？”

　　时间回到现在，某个受了很严重的伤、脑袋都被劈开的人举起手，像举白旗一样摇晃。
　　“别、别踹我了……”
　　“果然还活着，”胧冷冷道，“你见过他。”
　　“我是还活着，我疼得爬不起来……”倒霉蛋痛苦道，“我见过，他挖地跳下去了……”
　　胧在倒霉蛋身边单膝跪下，检查对方的瞳孔。也许是获取的血液掺了太多异星阿尔塔纳，愈合非常慢，对方的气息也很轻微，脸色到现在都是灰白的。
　　“你们一起受到攻击？”
　　“不是，嘶……他，在一个特别厚的房间里，我把他挖出来了。”
　　“为什么是你？”
　　“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开密码门。”倒霉蛋举起另一只手，双手投降，“只要解得够快……”
　　胧稍微松了口气。
　　“你跟我们走，还是等你的快援队？”
　　“我等等吧，”倒霉蛋咧嘴，“我现在不太方便走，而且，我们船长还指望我指路呢。”

　　松阳按下通讯按钮。想在这种地方联系地球可不轻松，但桂总会给他创造条件。
　　“小太郎。警惕其他星球的天导众势力，阻止他们来增援。”
　　“我正在。”信号不太好，显示屏上的桂模糊不清，“我联系了春雨。”
　　“……小心养虎为患。”
　　“就像您那样？”
　　松阳：“……以前可没发现你嘴这么毒。”
　　“老师，”桂在那边自顾自说下去，“您还记得吗，您答应过，只要我不探查您，就帮我一件事。”
　　“我觉得该探查的已经探查完了……”
　　“您的承诺还有效吗？”
　　“你说。”松阳吸气，他的骨头还在疼，“我能做到的话。”
　　“不要厌弃您自己。”桂一字一句，“这次确实闹得很大，也确实有很多人因此而受伤甚至送命。但是，您不是这场争端的责任人，请您平安回来，无论是哪个您。”
　　松阳望着小小的屏幕。
　　桂的身影在不断摇晃、变成奇怪的波形。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松阳截断通讯，握紧手里的刀。在他撞开的通道里，有个身影浮现出来。
　　天导身上绑着几大块阿尔塔纳结晶，痛苦地喘着气，出现在他面前。
　　他现在身处通讯室，而对方在动力室。
　　“你的异星阿尔塔纳可真多。”
　　“为您收集了很久。”对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到处都有阿尔塔纳枪。您最好别动，不然，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松阳挑了挑眉，注视他摇摇晃晃地走近。他另一只手拿着把刀，走着走着，忽然抬起手。
　　松阳的目光追随他的动作。
　　那一击落在动力炉。
　　动力室的温度骤然升高。反应炉摇晃、管道脱离、高温的气体喷出，立刻，周围就蔓延起火焰。已经离开地球的飞船依旧随着惯性冲进宇宙，但无法控制方向。
　　“没有动力的话……”
　　“有我们的主基地。不会失控的，大人。”他依旧挣扎着靠近松阳，“和我回去吧。您也意识到了吧？那些凡夫俗子甚至找不到您。只有我才——”
　　松阳将屏幕切到监视器。
　　对外的摄像头几乎只会拍摄永恒的宇宙夜空、地球和轨道上的基地。然而，此时此刻，正对着天导众基地的镜头里，是一片火和烟。
　　远处，隐约能看到春雨战舰的身影。
　　“我说了让你先处理他们，”松阳轻巧道，“你不处理，这下没动力了吧？”
　　天导的面容扭了扭。
　　他死死盯着松阳，后者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您打算和我一起在宇宙中飘荡吗？”
　　“好消息是你有逃生舱。坏消息是，刚才我让一群工人先走了，我猜他们会用那个。”松阳的目光落在对方脖颈，“为什么？”
　　“为什么要囚禁您？”对方倒是跟上了他的思路，“您想杀了我。”
　　“……”
　　“您的杀意控制得很好。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您的行动透着疯狂和傲慢。您只把我当成好用的工具，不是吗？”
　　“这可真是我活该了……”松阳垂下眼，“你说得对。我既没有意识到你的价值，也没意识到我对他们的价值……”
　　“现在，您看到我的价值了吗？”
　　“大概不是你想要的价值。”
　　“被您严肃对待的价值也是价值。”天导彬彬有礼地低头，“很荣幸被您正视，那么，再告诉您一个消息吧。这艘船搭载了自毁系统，很快，动力室就会爆炸，我会与您一起死去，而非流浪。”

　　虚在精神中睁开眼。
　　庞大的异星阿尔塔纳气息压得他动弹不得，但这个瞬间，他藏在怀里的手用力伸出，手中的东西砸在地面。
　　一枚碎片。
　　之前，他从河面上摘下、长时间携带的阿尔塔纳碎片。
　　龙脉给他的馈赠。
　　它在他手里化作纯粹的能量，支撑他起身。刀锋再次出鞘，割开天导的灵魂。
　　只需要对方灵魂愈合前的短暂空隙。
　　他在现实中与松阳对视。短短一瞬如电光石火，松阳的刀锋已经挥向他。
　　——完美的配合。
　　他们一向不需要语言。
　　天导来不及按下枪械的按键，所有准备此时都失去意义，一刀划出，天导的上半身就变成刀尖弧线的延伸。
　　天人的躯体重重摔在一边。
　　松阳也跟着摔过去，用力抓紧倒下的、还没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上半身。
　　“虚……”
　　没有回应。
　　虚应该回来的，但是没有。
　　“……主人格？”
　　“别叫我。”虚喃喃，“松阳，你现在真的希望我回去吗？”
　　一种冰冷的东西随着蔓延的鲜血沾在松阳心口。
　　“有必要吗？……你不会特别喜欢我看着你吧？别再勉强他们直面我，对你不是更好吗？”
　　“但是——”
　　“他们是来救你的，松阳，”虚低声道，“不是我。”
　　“……你就这么想死吗？小太郎可是刚叫我带你回去。”
　　“你带不回去，他也不会怨你。”
　　那种冰冷的东西开始侵蚀内脏。松阳干呕起来。
　　“我……不能想救你吗？”
　　“你不能。”
　　“凭什么？”
　　“凭你有更好的选项，松阳。”
　　扔下自己的主人格。这确实是个相当有利的提议：他从自己的命运中脱离了。他可以尽管抛下虚的一切，因为那些只是他复制的记忆，而非真正的经历。他不需要再报任何仇怨，和他的学生们幸福快乐地活在一起就好。
　　但是，就像刚才选择救人一样，这个世界上总有些笨蛋的选择。
　　……他的情感不允许他放手。
　　“我不要。”
　　“别胡闹。”虚的语气有种强装出的厌烦。
　　“你不在，我还为什么要存在？”
　　“……你在撒娇吗？”虚吐了口血，天导的身体已经在萎缩，血几乎流尽，他靠着之前用的能量结晶维持身体控制权，但也维持不了太久，“为了你自己。为了有人想让你活着。”
　　“也有人想让你活着啊……”松阳的声音在哽咽中模糊。
　　虚扯了扯嘴角：“你不算。”
　　“那我算吗？”
　　松阳抬起头。他耳朵里全是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以至于没听到脚步声。当然，胧的脚步声也确实很轻。
　　“……能请您回天照院吗，首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