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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因爱入局 ...

  •   大泱举国哀悼,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白幡。

      国不可一日无君。

      照理来说,琢光作为先帝唯一的儿子,是最为合适的继承人。

      可是朝中却有很大一部分重臣列举了琢光的数条恶行,条条直指他是有多么不合适这个帝位。

      他们推举出另一位具有经世之才的合适人选——怀安王景辞。

      景辞那年十二岁,早已摆脱当年病秧子的模样。

      他府中,有一个巨大的书阁,还有一个小小的练武场。

      他以为,他能瞒过府外所有人,可是却瞒不住我。

      这么多年相知相伴,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可此时才发现,我好像错的离谱。

      不知何时,曾经躲在我身旁颤颤巍巍说话的小病秧子,已经长成杀伐果断的少年郎了。

      一日,黑云压城。

      我从宫中回家,兴许是内心不安,就想看见他。

      于是,我再一次爬上那个早就被废弃了的台阶。

      此生,我第一次,看见死人。

      那人轰然倒地,鲜血顿时流了一地,而小病秧子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剑丢在他身上。

      我吓得惊叫,一不小心便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半夜开始下起了大雨,惊雷四起,梦中很是慌张。

      那张被血浸染了的脸清晰得浮现在我眼前,他眼珠瞪得很大,毫无生意。

      而那个陪我长大的腼腆男孩,只是浅浅挑起了邪笑,眼中尽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一声雷响,我惊醒过来。

      二哥急急走到床边,温声急切道:「可是很疼?」

      疼?

      是啊,又害怕,又疼。

      二哥坐在床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夜。

      他说,我贪玩,不慎从台阶上掉下来,将左腿摔断了,昏睡了三日;

      他说,小王爷听到我的尖叫声,忙过来看,很是担忧一直守到昨日才回府;

      他说,父亲很生气,让人拆了那害人的台阶;

      「二哥,你觉得景辞是什么样的人?」

      二哥一顿,他的嘴张了又张,片刻后抬手给我掖了掖被角,只说了声:「无忧,他也只是自保罢了。」

      7
      因为腿伤,一连两月,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我的院子。

      很是奇怪,我竟然没有觉得闷得慌。

      反而,从一开始的夜夜害怕,噩梦连连,到后来的平静。

      小病秧子倒是时不时都来看我。

      哦不,不能再这样叫了,我开始唤他「小王爷」。

      他听见时,惊愕地看着我,转而便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甩着手就走了。

      看吧,那个陪我一起长大的人不一样了,他变了,喜怒无常。

      谁不会生气啊?我对着二哥说,这一个月都不允许小王爷再来了!

      他也确实没来。

      却来了一个稀罕的人——琢光。

      他穿着太监服像是做贼一样猫进我的院子,用着气声喊我:「小九,小九......」

      这可不得了,这位大人物出宫从来都是打猎出游,可从来没有这般去谁家。

      他看见我脚上厚厚的纱布,眼里居然起了雾!

      我受伤,我都还没哭呢,他搁这儿哭什么哭!

      「你哭什么!闭嘴!被人看见了,少不得说我欺负你!」

      他抽抽搭搭地止住要掉的眼泪,「疼吗?你摔到那日我便知道了,可是母后不让我出宫,今天我是悄悄出来看你的。」

      难怪像做贼一样。

      我翻了白眼,「你疯了吧,赶紧回宫去!现在是什么局势啊,你居然还敢偷偷跑出宫!被那些言官逮到了,更是要用吐沐星子淹死你!」

      闻言,琢光憋着嘴想伸手拉我,嘴里只嘟囔着:「管他们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你肯定很疼吧,我问过御医了......」

      曾经,有个丫鬟听见我这般和他们的皇子说话,吓得一激灵地和我说:「无忧小姐不可出言无状,那个词不可说。」

      琢光耳朵可灵了,「九郡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可是你能管的?!自行去领罚。」

      哎,琢光脾气也不好。

      我看着这位千娇万宠的皇子从背着的巨大包裹中拿出各种药材和吃食,献宝一样堆在我面前。

      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顿时脸红了,不自然地问:「小九,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琢光。」

      「小九!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谢谢!」

      多大点事儿啊,他竟可以激动至斯,再说了,我第一次谢他?不会吧。

      在我养伤的这几个月,外面风云流转,起了变天的势,又被颤颤抖抖地压了回去。

      父亲很忙,都不能保证每日来看我了。

      后来,二哥和我说,琢光下个月就即位了,彼时小王爷也要回江南了。

      景辞......要回江南了?

      二哥顿了顿,道:「父亲支持琢光。」

      难怪,原本要乱了的局势,得到了初定。

      中立的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帝血脉,他说,他忠于景家,忠于皇室,忠于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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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以为,在这一场夺帝位之战中落败的景辞会颓丧。

      却没想到,他还是像我最熟悉那模样出现。

      他抿着唇笑着看我,递过手中的雕像。

      「无忧,这是我这一个月雕的,你看看可像你?」

      二哥在身侧笑着出声:「何止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二哥出去后,他方露出一丝哀伤。

      对于权势之争,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却听见他说:「无忧,你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唤我病秧子?亦或者......唤我阿辞......」

      后面那一句,他说的很轻很轻,我听见了,他说的是「唤我阿辞」。

      他没听见我出声,显然有些急。

      其实不是我不愿,只是,我......看不清,他是眼前这个温柔的景辞,还是那个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怀安王。

      「无忧......」

      「好,阿辞」

      他开心得像是许多年前,我给他我自己做的纸鸢那样。

      他同我说,这是他娘亲在世时对他的称呼,娘亲过世后,便再无人会这么唤他了。

      数日后,在阿辞还没有来同我告别时,宫里便来了人。

      说,太后下的懿旨,让我入宫伴读。

      伴琢光的读。

      我哭着向父亲说,我不愿去。

      皇帝伯伯没在了,这宫里到处藏着危机,更有那个令我害怕的太后在。

      「皇宫里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不要去!父亲!我不去!」

      我父紧抿着唇,眼眶湿润。

      顿时,我止住了哭喊,任由那些宫人将我拖上车架。

      我掀起帘子,看见我父和大哥眼中浓烈的不舍,二哥直接哭出声地喊我,一声一声,声声撕裂。

      我抓紧了窗棂,听见那个稍胖的嬷嬷道:「无忧小姐从未这般离开过父兄,自是有些伤感,几位将军都是入朝为官的,今后都能在宫中见到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再也出不了宫了?只能在宫里见到父兄?」

      她回:「您在宫中享尽尊荣,也可以为您父兄助力,不是更好吗?」

      答非所问,却字字都说了那个答案。

      不行,我不要进宫,我猛地撞向那个窗棂。

      原本只是冲动,谁能想到它竟然真的脆弱得被我撞碎了。

      我从马车上掉出,不顾身上的疼痛,也不顾身后嬷嬷的叫喊,只想着爬起来回家去,回到父兄身边去。

      二哥一眼便看见,大喊着朝我跑来,「无忧!无忧回来啦!」

      我趴在父亲怀里,哭声大得把怀安王府的景辞都震了出来。

      二哥更没出息,一个大男人哭着给景辞说:「无忧要进宫了,这一去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从小是我带大的,我自己个儿都舍不得让她磕了碰了,掉滴眼泪我都觉得心疼,宫里那些人心眼腌臜的多了去了,少不得要受多少委屈......」

      闻声,我哭得更甚了,二哥说的是啊!完全正确!

      所以父亲该排除万难让我留在家里啊。

      可却听见他说:「无忧,你同琢光一起长大,先帝也曾对你很是照顾,如今琢光在宫中......无所依靠......你去陪陪他,待过久,为父接你回来。」

      父亲和先帝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先帝视我为女儿,虽说父亲不可能将琢光当做自己的儿子,却也是存了一些偏心和照顾在内的。

      他转头看向嬷嬷,眼神凌厉,道:「我将我的珍宝,交到宫中了,烦请嬷嬷带句话给宫中贵人们,若我的无忧在宫中少一根头发,那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转头看向阿辞,他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看我一眼。

      直到我走,也没有。

      9
      琢光站在宫门口接我,他的笑逐颜开和我的愁眉苦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问我:「小九,你可是不开心?」

      彼时,我认定了琢光是我在这个宫中唯一的靠山。

      其实,确实也是如此,从小到大,他都是我在宫中横行的靠山,虽然横行得过分夸张了些。

      「琢光,我何时能回家?」

      他笑容顿时凝住,片刻后,又恢复过来,「你不愿入宫?」

      「我不想离开父兄,宫中不喜欢我的人太多了,我......有些不自在。」

      他伸出手拉住我,像小时候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是哪一种感觉。

      他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小九想回便回,虽然你答应了父皇会陪着我,但是你也知道,打小我就不舍得你受委屈,所以你何时想回家便回,住些时日再回宫来,可好?」

      「好。」

      可谁会知,这宫门会这么难出。

      琢光拉着我往东宫走,过于兴奋地给我介绍他为我准备的房间。

      身旁太监壮了胆子嗫喏道:「殿下,太后已经给九郡主安排了寝殿。」

      琢光睨了一眼,并未在意。

      「殿下」他声音提了些,我都能听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九郡主住进东宫......不合适。」

      闻此,琢光猛地转身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那一脚力度极大,小太监额头都疼得浸出了汗。

      「琢光,你不要生气了,他说的没错。过些时日你就要登基了,我住在东宫确实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小九,我努力当这个」

      有的话,可不能乱说,我一把捂住他的嘴。

      「琢光!我饿了!」

      我看见他身后的那个老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心下不禁担心这话会不会还是被猜出些什么。

      老太监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之后,擦着脸上看不见的汗,心有余悸地说:「我的主子,这些话可不能说。」

      琢光冷哼了一声,也未在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我继续往东宫走去。

      在他百般坚持下,我还是住进了东宫。

      之后,我和琢光的日子算得上平静。

      他每日天不亮便要起身去练武,之后回到东宫和我一起用早膳。

      起初,「小粉蝶」和我说:「郡主明日不可再贪睡了,该早起一同陪着殿下去用功。」

      就在她和我说着身为伴读的分内之事时,琢光回来了。

      他不在意地接过宫女递上的巾帕拭手,冷声道:「本宫让你叫小九起床了?」

      「小九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在宫里陪着我便是。」说着话坐下的瞬间,顺手把我手里的水晶包拿走了。

      巧了,那种馅儿的水晶包只剩这一个了,「还给我!我已经咬过一口了,呐,看见没?盖过我的章了!」

      他却笑着一口咬掉我「盖的章」。

      虽说太早我起不来去陪着他练武,但是他去南书房时,我倒是都跟着去。

      我原想着,这不会是一个累人的活,可谁知道却是超级累呢,心累!

      每每先生说那些经世治国,戒奢爱民之道时,琢光总有不同的意见。

      比如今日,先生问:「治国要道在于何?」

      我答:「孟子曾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以,治国要道在于以民为心。」

      他却道:「小九是女子,自然仁善了些。」

      先生大概和我一样,逐步习惯了他的强势。

      在他的观念里,武力是解决很多问题的关键。

      所以,他重视武官,重视征伐,和古往伟大帝王一样渴望着一统天下。
      10
      琢光逐步走上了他梦想得到的位置上。

      他登基了。

      我同众人一起跪拜着九五之尊的他,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小小少年,如今也长成这般威严俊朗的少年帝王了。

      那一路,纵使他没有经历过兄弟夺嫡之争,但也经历过朝中百官联名上书言他不适帝位,所以如今他能矗立在紫薇殿前享这声声高呼,背后定是血雨腥风。

      生在帝王家,又逢极端疯癫的母亲,琢光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兴许真的没有什么时候是比较轻松愉快的了。

      我不知,帝位是不是他自己最想要的,但是我知道,那个位置是他从小耳濡目染的,根植到他的骨血中,认定必须爬上去的。

      这是他的大日子,也是我盼了许久的日子。

      不仅是由衷恭贺他得偿所愿,还因为今日我父和我兄入宫。

      所隔时间不长,可入宫后的日子拘束得紧,与我以往十几年的人生截然不同。

      虽然,琢光对我百般呵护,让我可以从压抑的宫中生活得一丝喘息,可他毕竟是帝王,今后便会不同了,我深谙这个事实。

      我鲜少见到二哥着官服,绯色倒是和他很配。

      我见他悄摸地走进女眷这一侧,靠近我小声道:「近日无忧?」

      「不曾辜负爹娘取名。」我笑着回道。

      二哥轻喘一口气,「登基大典后,我会向太后请旨去江南,届时你同我前去。」

      「为何?二哥,这......不妥啊。」

      我还未听到他回话,便见有人将他唤走了。

      当晚,琢光喝得大醉,拉着我坐在檐下说了一晚上的话。

      我支走了院子里所有人,只因为他话里的内容不能让第二个人听见。

      他说:「我恨极了母后,她生我却不爱我,她只是用我去争夺父皇的爱和权势。」

      「小九,这世上......好像没人爱我,都只是怕我,呵呵呵,他们怕我却又在背后骂我,哈哈哈哈,小九你听他们说过吗?他们说我是野种。」

      ......
      即便那句话声音好小,但依旧让我觉得震耳欲聋。

      我听到过,那年我和小病秧子去骑马,马场里有几个锦袍少年,他们笑话小病秧子无能,守不住自家皇位,竟被野种夺去。

      当时,小病秧子颤抖得厉害,我竟以为他是在害怕。

      我伸手揽住琢光,附耳轻声安抚道:「别回头看,如今你已是帝王,治理好你的国,造福于你的民,即可。」

      「小九,你会一直陪我,对不对?」他眼中泛泪,在月光下生出了一丝孤冷可怜气。

      「对。」

      11
      帝王事多,自那日起,琢光逐渐繁忙。

      可即便再忙,他每日也会来看我,或是一同用膳,或是小坐片刻。

      再过来一些时日,他开始随时让人来唤我去陪他,他在案上批奏折,我便在窗边看书、插花......

      做着以前我很嫌弃的贵女们常做的事。

      原来那些天高任鸟飞的自在日子,果真越来越远了。

      二哥说的请旨南下被应允了,只不过,他是被琢光将折子砸在头上大喊着「滚」的应允。

      琢光喃喃道:「休想带走我的小九。」

      我站在那道看过无数次的宫门口,给二哥道别。

      「你一个男子汉哭成这样,也不害臊。」我揪着他的衣袖将我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部擦去,还不忘揶揄他。

      二哥眼睛红肿,眼泪不止,「怎么办?无忧,我就不该请旨!我不请旨的话就在京城中做一个侍卫也无碍,可以护着你。我这一走,京城谁能给你依靠!」

      真傻,这哪是他请旨的。早些时日,我便听到太后和琢光说要给二哥一个什么职位,外调出京。

      「二哥,没事的,琢......陛下会照顾我的,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啊?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他身负皇命,背后还站着我许家上百人,不允许他任性妄为,只能奉命行事。

      二哥走后,我拒绝了太监们抬来的步撵,我想自己去看看这皇城。

      按规矩,我自是不能上城墙的,但耐不住我是陛下最宠爱的九郡主。

      侍卫们低头对望的那一刻,我心里闪过一丝嘲笑,笑我自己。

      站在钟楼的城墙边,可以看见整个京城。

      我看见皇城外,家家户户生起炊烟,家门口孩童斗鸡玩乐。

      再远一些,是幼时二哥带我常去的小食铺子,如今依旧生意兴隆;

      往左边走,便是那年我救下小病秧子的地方了,如今支了算命摊子;若是我能出去,我倒是要去算上一算,我能不能去大漠猎鹰......

      直到琢光站在我身边,我都没能看见我家,那个我许久没回去的家。

      「入夜寒凉,回吧,我让人给你做了一盏跑马灯,放在你院子里,走,我带你去看。」

      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我身上,伸手拉住我往宫内走。

      我不住回头望,他说:「小九,别回头看。」

      好生熟悉的话,我抬头看他,不知不觉中,他比我高了一个头,剑眉星目,愈发俊朗了,也......愈发有距离了。

      登基后,琢光便为我修了一座阁楼,取名「无忧阁」。

      不用几日,天下人都在传「陛下登基了,为无忧小姐在宫中专门修建了寝殿无忧阁呢,啧啧啧,恩宠得不得了」

      「那是,也不看看,两人从小便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呢,据说,陛下还在是太子时期,就是无忧小姐入宫陪着的。」

      「许家怕是要出皇后咯。」

      「应该的,这大半天下都是大将军带着大公子打下来的,如今二公子也南下整治乱民了......」

      在传言中,我许家一身荣光,我许无忧恩宠无疑,泼天的富贵即将要泼到我身上了。

      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的一巴掌。

      我才从琢光殿里出来,迎头便来了太后宫中的嬷嬷。

      对于太后,我自小便有些怵,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她并未伤害过我,只是我听到过她对琢光的教导之后,便对这个有过多心思的女子存了惧意。

      果不其然,我连她的面都未见到,便被罚跪在大殿外。

      这一跪便是一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看见他们侧头打量揣摩,听见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害人精终于被太后娘娘惩罚了。

      呐,我早就说了,即便我什么也不做,我在这宫中也没人喜欢。

      夜里下起了大雨,膝盖又麻又疼。

      我开始犯糊涂,过分想回家,想跟着二哥去骑马,想爬到小高台去看小病秧子皱着眉喝药......

      后来,我开始埋怨,埋怨嘴上说着给我依靠,宠我爱我的琢光,竟不来救我,放任我被罚跪。

      我许无忧,肆意这么些年,第一次吃了这份权势的苦。

      嬷嬷撑着伞来问我:「九郡主,太后娘娘问你可知错?」

      「不知,我并未做过什么,更没犯什么错。」

      莫名其妙,突然把我喊来跪着,就问我知不知错,我何错之有?

      第二日,琢光气冲冲地跑来抱起早就浑浑噩噩的我。

      站在院中,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母后这是为何?小九有什么错,只管找朕便可!」

      而后他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清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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